123: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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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好让谢安生从定王府进宫,任息将谢安生送回了献王府,之后才被宫里来的人接进宫。
不只是谢安生,献王府的陶管家也被一并带进宫了。
到了宫门口,才看到定王府的马车,燕回已经进宫了。
谢安生被带到一座宫殿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云琴跪在中间,庆贵妃母子在,皇后在,太后派了巧茯姑姑来,皇帝和燕回却都不在。
她和陶管家被带着进殿,里面的人纷纷看来。
庆贵妃当即激动的冲过来,“贱人,竟然是你杀了我的泽儿, 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我杀了你!”
然后被端王拦着,却用恨毒的目光死盯着她,想用眼神将她挫骨扬灰一样。
谢安生皱眉看着她。
皇后出言斥责:“庆贵妃,此事还只是这婢女的一面之词,还未查清怎么回事,你身为贵妃,怎可这样失态叫骂?”
庆贵妃扭头对皇后冷笑:“皇后娘娘真是事不关己,说的好生轻巧,若是太子被贱人害死了,难道你也能冷静?”
皇后脸色一沉,“你……你说的什么话?竟然敢诅咒太子?”
庆贵妃道:“臣妾只是打个比方,算什么诅咒?皇后娘娘连这种话都听不得,何以在这里斥责臣妾?臣妾丧子之痛,连失态一些都有错了?”
皇后一噎。
她看向谢安生,一副无奈的样子。
谢安生对她淡淡笑了笑,上前行礼,又和巧茯姑姑点了点头。
无视庆贵妃母子,谢安生走到云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琴,淡淡道:“云琴,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云琴强撑着底气,抬头怨毒的看着谢安生。
“王妃才是最让 奴婢刮目相看的,竟然敢谋杀献王殿下,奴婢本来打算帮您隐瞒的,可您不给奴婢活路,就休怪奴婢不肯继续帮您瞒着了。”
谢安生道:“我真是好奇,幕后之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冒死也要污蔑我,你可知道,你做了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活不了的。”
云琴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惧,随后做出无畏道:“奴婢落得这般境地,活得了活不了的,早就没区别了,总也得让真相公之于众不是么?”
谢安生了然道:“看来是你不想活了,想拉我共沉沦啊,只是你自己不想活,你也不想让你家人活?”
云琴愤恨道:“怎么?王妃这是用奴婢的家人要挟奴婢改口么?可奴婢的家人,都因为王妃被谢家处置了,奴婢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可有不少信息啊。
云琴的家人父母,是十几年前被买入谢家的第一批下人,云琴也算是家生奴,这才被派到谢安生身边盯着。
她被谢安生送回谢家,谢安生以为谢家会杀了她,却出乎意料的没杀,还把她卖入青楼,这很不正常了。
若是把她家人也一起卖了还勉强,却并没有,反而把她家人都杀了?
她知道那么多事,连下毒的事情都知道,谢家没杀她,反而杀她的家人,怎么都说不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拿住了她的家人,逼她陷害谢安生的,她为了掩饰这点,说她的家人都被谢家杀了,可为何敢这么说?就不怕谢家那边反驳此事?
除非此事,也和谢家脱不了干系。
是了,谢丞相讨好她是一回事,但是,谢夫人母子女必定是恨死她了的,谢丞相的行事,应该不会留下云琴,但是谢夫人呢?
然后,也只有谢家会用莫家来污蔑她婚前心悦莫凡暨,伪造她谋杀献王的因由,谢夫人便是能做这件事的其中之一!
但是,献王头上的针,除非此事是谢家所为,不然谢夫人不可能知道且利用才是,难道献王的死,真的和谢家有关?
这时,皇帝和燕回都从大殿后面出来了。
众人纷纷见礼。
谢安生也是。
皇帝看着谢安生的目光有些复杂,让梁公公重复了一番云琴指控的罪名,问:“谢氏,你怎么说?”
谢安生否认:“父皇,儿臣没有。”
“儿臣在湖阳莫家的时候,被莫家苛待,那个莫凡暨是个道貌岸然的猥琐之人,多番觊觎儿臣,儿臣绝不可能对他有心思,儿臣是被谢家逼迫替嫁的,恨也只恨谢家,怎敢恨献王殿下?”
“而且对于儿臣来说,嫁给献王殿下算是脱离苦海,就算献王殿下病弱,儿臣医术那么厉害,治好他也不难,何必谋杀他让自己变成寡妇,还背上克夫之名险些被殉葬,儿臣怎敢杀他?”
皇帝道:“可这婢女说,你成婚那天晚上,曾去见过献王,你见过献王后,献王就死了,你又怎么说?”
谢安生道:“儿臣没有去见过献王殿下,一直待在新房里。”
云琴立刻道:“那天晚上王妃明明让奴婢遮掩着,自己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您回来不久,献王的死讯就传来了,如今王妃当着奴婢的面就否认这回事,当真是厉害。”
她的话,谢安生没急着辩解。
云琴对皇帝磕头道:“陛下,王妃到底有没有去见过献王殿下,府里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献王殿下身边的人一定知道,陛下传来一问便知。”
献王身边原本有两个最信任的心腹,但是一个殉主,一个何成生死不明,怎么可能找得到?
所以,皇帝才一并传召了陶管家。
皇帝问了,陶管家道:“回禀陛下,老奴那天晚上一直在张罗婚宴,并不知道献王殿下见了谁,献王殿下的死讯传来,老奴才去见过献王殿下的遗容。”
所以,问他也无用。
皇帝问:“老五身边的人,当真一个都不剩?”
“回陛下,献王殿下薨逝当夜,他身边最信任的内侍赵佗就自杀殉主了,何成夜在次日夜里不知所踪,老奴也派人寻找查问过,杳无音信。”
何成就是那天晚上要杀她灭口,被任息杀了的人。
那应该就是幕后之人收买谋杀献王的人,要是没杀死就好了。
皇帝道:“好端端的,为何会不知所踪?”
陶勇道:“老奴也是不知道,可确实是找不到人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云琴道:“启禀陛下,那个何成,是被王妃杀了,王妃那天晚上守灵,曾见过何成,不知为何王妃杀了他,只是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处理了尸体,那天晚上王妃也杀了人后早早回了扶云阁,此事陶管家是知道的。”
谢安生眯了眯眼,果然云琴今日这般控告她,除了谢夫人,谋杀献王的幕后之人也有掺和了,所以云琴才知道献王头上的针,知道那天晚上她见过何成。
云琴真的是切入口,这次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谋杀献王的人了。
谢安生看向燕回。
燕回也看着她,目光交汇,无声达成默契。
一边和庆贵妃站在一起的端王看见他们在对视,心下一跳。
何成的存在和生死,一直是他的一大隐患,他想着这么久他谋杀献王的事情还没掀出来,多半何成已经死了,没抖搂什么来,这才敢在发现谢夫人想污蔑谋害谢安生的时候,在谢夫人的计划中添一把火。
但是难保万一。
他最怕的就是何成在燕回手里。
他这次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皇帝闻言看向陶勇。
陶勇道:“那天晚上,王妃确实早早就回了扶云阁。”
皇帝问:“那献王妃守灵时,何成和去过灵堂?”
陶勇一脸难色,“这……老奴也不知道。”
“不知道?”
陶勇硬着头皮道:“那天晚上,老奴奉命,让王妃单独守灵,把灵堂周围的人都撤走了,所以不知道何成是否去见过王妃,也不知道灵堂发生过什么。”
谢安生听言眉头一动。
她一直以为,陶勇是自己愤恨她,才撤走了灵堂里外的人,这才让何成逮着机会潜入盯着她。
可何成是奉命,奉谁的命?是巧合么?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燕回忽然问:“是贵妃让陶管家撤人的?”
大家纷纷很吃惊,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开口问话。
庆贵妃正愤恨的盯着谢安生,冷不丁听到燕回问她,愣了一下后道:“本宫没有。”
陶勇忙道:“不对啊,确实是有人来传令,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哦,传话的还是个小内侍,让老奴撤人,让王妃夜里自己守在灵堂,吓她一下。”
庆贵妃急道:“胡说八道,那天本宫卧病,没有派过人去献王府。”
庆贵妃没有,但是陶勇没胆子说谎。
那就是有人以她的名义去献王府,让陶勇撤走了灵堂内外的人,让谢安生自己留在灵堂?
那这个人,也多半是宫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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