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子绘声绘色的讲解道。

老实说，这些知识点有点生僻，沈琼枝又问：“所以，这跟你杀人有什么关系？”

阴天子漠然道：“每一个气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你看，我们的气泡，要破灭了。”

说完，水晶鱼缸里，一个不大不小的气泡，终于到了支撑的极限，嘭的一下碎成了渣渣，融入了鱼缸液体。

而在鱼缸破碎的时候，残留的气体又化作小的气泡，被撞到了附近的气泡上，于是这个气泡，与附近的气泡又融为了一体。

“真是个幸运的小气泡啊。”

阴天子夸赞道：“可惜经过刚才的毁灭，尽管有一点气泡残留融合，但里面的人应该也都死光了吧。”

他慈悲又叹息的道。

三人：“……”

“你说这里面有人？”

阴天子抬头道：“如果把气泡比喻成世界，世界里不都是人吗？”

“那你如何判定我们的气泡要毁灭了？而这与你杀人又有什么直接关系？”沈琼枝问。

阴天子叹气：“蠢女人，你怎么还是不懂，还说是沈家后人呢，你的祖先，沈云鹤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但什么就没告诉后人，也没告诉世人，都说他是天下之师，我看他是最自私自利的才对，只知道自己逃命去了，不管世人死活。”

沈琼枝一愣，问：“你找过我先祖？也说过这样的话？”

阴天子点头：“没错，只是我才说到一半，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不光知道，好像知道的还比我多，我说他是那个时代的第一人，应该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啊，但是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肚子不舒服，就走了，”阴天子咬牙切齿的道。

沈琼枝：“……”这敷衍的口气，还能在敷衍吗？很显然，沈云鹤不想跟他玩，或许是他根本无所谓这世界的毁灭与否，或许是他也没办法。

“所以咱们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人？”

言归正传，再绕就绕远了。

阴天子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就不问问，搅乱这一缸水的人是谁吗？”

“不是你吗？”

阴天子：“……”

沈琼枝承认，这句话她有些调皮了。

“是神吗？”

阴天子道：“是一种我们都理解不了的力量，也可以泛指为是人们口中的神，但你要记住，神可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善良，雷霆雨露皆是恩泽，雷霆要受着，雨露也要受着。”

“然后呢？”

沈琼枝和君不言还有太子的内心有点说不出的慌，因为他们居然从某种角度开始认同阴天子的理论说辞了。

“这跟你杀人，有什么关系吗？”

“别满口满口的杀人，我不是杀人，我是在度化人，救人，”阴天子又解释了一句，“不过世间善恶又岂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就像你们发动战争杀人，不也是杀人吗？你们不会觉得自己是恶人吗？上位者一句话，下面就可能屠城灭国。”

“战争与杀人这怎么能一样？战争是为了捍卫家国，守护律法规则，若没了这些规则，才是真的尸山血海，但你的杀人，是毫无理由的，甚至你还只杀善良的人？简直谬论。”

太子不服的道。

阴天子也不服气，“你们这些玩权利的总是有很多说辞，我如何说得过你们，我杀人也有我的理由，我在度化世人，只是你们不懂罢了，就像我也不懂你们，咱们便就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好了。”

阴天子有些生气。

而沈琼枝三人仿佛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这阴天子如此偏激了，因为……他不是人。

又如何去共情人活在世上的一腔意气。

他这么做与其说是度化世人，不如说是在机械的完成他主人的意志。

“所以，你要怎么度化世人，那些被杀的人，他们死后会去往哪里？”沈琼枝麻木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阴天子又指了指水晶鱼缸里面的气泡，道：“你们看，气泡虽然代表了世界，但每一个气泡里的生命却是一样的，都是人，动物，还有很多根据这两样衍生出的变种，人，鬼，凶杀……所以，气泡是不同的，但宇宙是共通的，所以生命也是共通的，我主人说，这个世界上，善良纯粹的人更容易感受到这些，所以他们死后，会去往上界，就是这些大气泡，大气泡的生命周期更长，也许几万年都不会毁灭，但我们的世界要毁灭了，所以我要在毁灭之前，将更多的人送往上界去开始新的生活，这是救赎，这是度化，而那些恶人，我会救他们，不会让他们死，因为这里是地狱，他们就该留在地狱，好好的活着。”

阴天子诡异的笑着。

沈琼枝哀莫大于心死的闭上眼，因为他们白长了三张嘴，说不过一个疯子。

“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唤我们过来，是要我们做什么？”太子问。

阴天子道：“我这套理论跟很多人说过，但那些阴天朝的手下，更多的是威慑于我的实力，才会相信我，但我想找一个真正与我心灵共振的人，我原以为沈家后人会是这个人，没想到……你好蠢，我以为号称沈云鹤转世的国师大人也能，你也好蠢，太子，哎算了不说了……”

太子：“……”我特娘着谁惹谁了。

“既然你发现我们不是，那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沈琼枝问。

阴天子忧伤的抬起头，动作像极了某种动物，但一时又想不到是什么，他说：“你们来了这里，听了这么多，你们不会觉得你们真的可以活着出去吧。”

三人面色一变。

果然跟变态不能太认真。

三人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但身子马上就不能动了。

沈琼枝怒道：“你当真要与我周朝宣战吗？”

阴天子道：“宣战，会死很多人吗？我喜欢死人，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了，是不是代表，他们都去了上界？”

三人：“……”

“那个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肯定，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君不言最后急中生智的问了一句。

然后阴天子告诉了他们一个更炸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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