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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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说不清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被欺骗的愤怒,错付他人的伤心,自己明知不应该,还控制不住感情的自我嘲笑,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安若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
直到小詹的声音响起,安若才终于找回了自己。
“娘娘,咱们该进去了。”
是啊,该进去了,进去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该尘归尘,土归土,早一点知情总比再也逃脱不掉要强很多。
安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后满眼清明,大步向正厅走去。
她是来参加游戏赚取奖金的,不是来跟NPC谈恋爱的,她不是宁妃,不是联邦十大家族的小姐,她有高利贷要还,还有生病的母亲需要照顾……
安若暗暗告诫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定妃娘娘到。”
随着太傅府下人的唱和声,安若在一众人跪地请安让出的路中,步步生莲,向最里面已经站起来的方策稳步走去。
“王叔安好,早就听皇上说起王叔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英勇非凡。”安若的脸上带着最完美无瑕的笑容,仿若今天是头一次见到方策,语气客气而疏离。
方策动了动嘴唇,他曾试图早点告诉安若自己的身份,但这些时日安若闭门不出,带来的皇宫侍卫队将安若的院子层层包围,守卫森严。他不想因为暴露自己,而影响到安若,故而一直没能与她相见。
本以为有机会再慢慢告诉安若,但如今直觉告诉他,安若这个样子,怕是再不肯叫他阿策了。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了一声叹息,方策隐忍而克制地回道:“定妃娘娘谬赞了。”
安若抿了抿嘴角,拼尽全身力气,将视线从方策身上收回,转身让诸位宾客免礼。
与方策仅隔了一个茶桌的距离,多少有些魂不守舍的安若在与众位大臣简单客套了两句之后,在小詹的提醒下,准备起身前往内院宴请夫人们的场所,然而她刚刚起身,方策手里的茶杯便倒在了她的裙摆上。
“定妃娘娘可有烫伤?本王一时手滑,不想毁了娘娘的衣裙,实在是对不住,之前在漠北,缴获了许多华美面料,他日送去昭阳宫,便当作是本王的赔礼了。”
安若盯着裙摆处的茶渍,神情一阵变幻,她怎么会不知道,方策是故意为之。
“王叔客气,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不必挂心。”
安若带着小詹,匆匆来到偏殿,抬手制止了小詹准备为她更换衣裙的动作,盯着门口默默等待。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方策便推门而入。
“本王与你家主子有话说,你去守着门。”
小詹看都没看安若一眼,屈膝行礼之后便去了门口守着。
这让安若不由目瞪口呆,这小詹到底是谁的丫头?怎么对着方策比对自己还恭敬?
“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当初不是故意骗你,是怕你心有隔阂不愿与我亲近,这两天我夜夜去太傅府凉亭等你,想告知你我的身份,但都不曾见到你的身影,你不要因此怪我,可好?”
安若压下对小詹的疑虑,抬头看向身前的方策,他的表情的那么诚恳而真挚,热切而温柔,只是可惜了,系统建造的再像,也不是真人。
“无妨,毕竟若不是小詹叫破,本宫也没打算承认自己是定妃。王叔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本宫要换衣服了。”
方策一把拉住安若的手,直视安若的双眼,说道:“你在怪我,你甚至都不叫我阿策了。难道就因为一个身份,你便要同我生分吗?明明你说过,若是日后有机会,还会陪我在琼楼看万家灯火熄灭。”
方策的手炙热而执着,如同他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安若低下头有些悲哀地扯了扯嘴角,再抬头已然面无表情。
“王叔还请自重,当日的承诺本就是一句戏言。毕竟王叔自己也说了,要有机会。本宫人在后宫,哪里会再有机会陪王叔看万家灯火熄灭的场景,此话当不得真。”安若顿了一顿,再度开口道:“从一开始互相便都不诚恳,谁也怪不得谁。”
方策还要再说,门外层层叠叠传来了声响,汪太傅已然迎来了她的娇妻,大婚即将要开始了。
“王叔还是放开本宫,快些回去吧,想必皇上也快到了,莫要惹人口舌,坏了王叔的一世英名。”
方策的手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无奈松开了。
“我不怕这些口舌,但我知道你怕。若若,总有一天你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见面,但我希望至少在此之前,你不要爱上魏彦,等等我,可以吗?”
爱?跟两个NPC?
安若轻笑着摇了摇头:“王叔不必说这些,本宫谁都不会爱上,还请王叔快些回去,本宫要更衣了。”
安若的表情并不敷衍,方策按压下心中的话,转头向外走去,游戏还有三年,他们来日方长。
等方策消失在眼前,安若轻轻叹了口气,她当然不会爱上魏彦,但也绝对不会再放任自己爱上方策,只是一场游戏而已,难道她不但要有丢了命的准备,还要将一颗心也丢在NPC身上吗?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干嘛让自己早早埋下一个伤心的种子。
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安若回头看去,却是小詹拿着衣服进来。
“你早就知道方少爷是贤亲王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刚刚贤亲王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小詹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道:“贤亲王母妃姓方,在外行走总是自称方少爷。娘娘一口一个方少爷的,奴婢还以为娘娘知道方少爷就是贤亲王呢。而且贤亲王是主子,奴婢当然要听话了,难道娘娘刚刚不是故意在这里等贤亲王的?”
被小詹问的哑口无言,又不能跟NPC小姐姐生气,安若倒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随即反应过来,她刚刚竟然拒绝了方策,方策可是个NPC啊,这会不会影响到她的NPC好感度?
安若哭丧着脸,向小詹问道:“小詹,你这会儿看我,觉得我讨厌不?”
“娘娘在胡说些什么?小詹怎么会讨厌娘娘。娘娘还是快些换上衣服,奴婢听着,皇上的仪架已经到了太傅府门口,咱们得去迎驾呢!”
已经有可能得罪了一个NPC,绝对不能再得罪一个,安若配合小詹迅速换好了衣服,向正厅迎去。
可惜事实证明,女生换衣服花费的时间确实太长,安若还是没赶上迎接魏彦,她到正厅的时候,魏彦已经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上。
“臣妾参见皇上。”
安若刚要屈膝,魏彦已经上前将人扶起,握住安若的手摩挲了两下,颇为眷恋的将人带入座位。
而两人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方策已经需要紧握双手才不至于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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