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考
1
黎耕沙在昏暗的灯光下回忆年轻:富丽堂皇的客厅开着音乐沙龙,五六个头扎蝴蝶花,身穿连衣裙的漂亮女生莺莺地围拢着他,要他手把手教琴……
夜晚,他和女朋友曼莉漫步在大街,遥望星空,畅想未来,他俩着依偎你侬我侬。
曼莉喃喃地:“耕沙,我们去美国吧,我爹哋想我去那里读书,将来把家业转移过去。”
“曼莉,我不想去那里,山长水远的,我妈就我一粒仔。美国食西餐,讲番话,我妈不习惯。” 黎耕沙温存地解说。
“你不走我也不走。”他俩亲吻着……
1949年夏,曼莉一家搭飞机走了。
曼莉走后的夜晚,黎耕沙独自仰望辽阔的星空,遥想哪一颗星星是她?无尽的思念吞噬着他的心,眼泪顺着脸颊坠落摔碎……脸上的笑容也被她掳走了。
“耕沙,棉被补好了!”黎老太太的喊声惊醒了黎耕沙。他怔了一下,回到现实。
2
刘藜身体好,我行我素。她的美貌和大胆让夏泊舟崇拜。她从浴室出来,身上飘着的香气让人窒息。
早先,男生跃跃欲试想追她,她只看上俊逸多才的梁天鸿,把秋波送到梁天鸿眼里。
她大胆地承认:“我就是喜欢梁天鸿。”
夏泊舟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刘藜自豪地:“我喜欢他靓仔,喜欢他有才,喜欢他幽默,总之就是喜欢他!”
梁天鸿手把手地教她挖掘栽种果树洞穴的技巧,接着三下五去二帮她完成了每天十个洞穴任务指标。
俩人荷锄而归,夕阳映射在他们身上,像镶了层金边。顾小文和夏泊舟羡慕得眼金金地凝望他们的背影。
夏泊舟自卑地认为自己要貌无貌,要名无名,不会有男生愿意帮助她。而顾小文喜欢的“小豆芽”马鸣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来帮她。
徐福春走过来想帮顾小文:“小文,我来帮你!”
顾小文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干,我要锻炼自己,你走吧。“说完用锄头挡住了他,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福春自讨没趣,悻悻而去。
3
刘藜父亲是粮食局的副局长,母亲在供销社卖布。
一九七四年刘藜妈被吕玫母亲“白豆腐”告发她偷卖布给隋俊妈不收钱;隋俊妈在大饭店卖红烧肉给她也不收钱。
本来白豆腐在业务科办公,但她积极下柜台和刘藜妈她们一起售货。
专案组找到马嘶风的妈:“樊菲眉,你们柜组长卖布不收钱,你知道吗?”
樊菲眉惊恐:”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给青工培训珠算。”
“以后一定要注意,相互监督!”工作组吩咐。
”好!”她应道。
“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工作组的头说。
她点头转身离去。
刘藜妈和隋俊妈被停职审查,交代问题、深刻检讨,赔退完毕后发配到后勤洗碗。刘藜父亲因为下乡蹲点半年,不知道老婆所犯的事,未受牵连。
刘藜妈望着白豆腐的背影狠狠地:“如果你出身好,有权,比我更贪!”
梁天鸿母亲是农械厂的工程师,她坚决反对儿子跟刘藜恋爱,她不想跟不清不白的人家结亲。梁天鸿不管不顾:“我就要喜欢她,无论她的家庭怎么样我都喜欢她。”
他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便吧,以后不要后悔就行。”
他见母亲不阻拦,反而在心里权衡着进退。
4
徐福春当兵,黄挽霞和任飘萍到车站送行。
黄挽霞把新买的绿胶皮印花笔记本从车窗递给徐福春:“福春,好好努力,争取立功,我们等你回来!”
徐福春见状,从挂包里取出黄皮山水笔记本,他睁大老睁不开的眼睛飞快地在上面写字,合上从窗口递下:“送你留念。你们也要努力,争取早日回城。”
列车徐徐开启,徐福春向她们招手。她俩伫立月台等列车去了踪影才转身。
任飘萍扒住黄挽霞小声笑道:“挽霞,你就不好奇他写什么吗?”
黄挽霞大笑:“我心砰砰跳,你帮我打开。”说完把徐福春送给她的笔记本推到任飘萍怀里。
任飘萍打开扉页,上面写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徐福春1976、11、6”
徐福春打开黄挽霞送的笔记本:“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黄挽霞1976、11 、5”映入眼帘。
黄挽霞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和徐福春对上眼,但感情的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
徐福春走后的夜晚,黄挽霞望着远方发呆,她等待他的来信。
一个月后,徐福春终于来信了,但信却是写给任飘萍的。信中问候大家,介绍部队的训练情况。
黄挽霞酸酸的:难道他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她?
黄挽霞失落,脾气变铳,三句两句就无名火:“顾小文,你的水桶怎么放的,阻手阻脚。”说完把水桶一踹。
接着她把任飘萍的蚊帐一拽,枕头一甩:“我的小说呢?”
“你无缘无故捉别人出气!?是不是除裤春没有信给你?”刘藜大声道。
刘藜平时和黄挽霞不对付。
夏泊舟对她说:“你怎么这样的?”说完把水桶扶正。
然后她对任飘萍说:“不要理她。”
夏泊舟把气呼呼的黄挽霞拉出门去:“徐福春还没来信哦?”
黄挽霞眼泪掉下来,嘟哝着:“没有!”
“可能他忙,也可能他想跟你表白,但心里没底才出此下策的。”夏泊舟宽慰着她。
“人家给任飘萍的信是对大家的问候,公文一样,你不要多心。”夏泊舟接着说。
黄挽霞看着平时不起眼的夏泊舟说到点子上,她也琢磨徐福春是不是不知怎样对她表白。
夜晚,黄挽霞辗转反侧。
中午放工回来,任飘萍从场部出来,边走边扬起信大声说:“黄挽霞,你的信,部队寄来的!”
黄挽霞跑上去接过信件,心里忐忑,她撕开:“亲爱的挽霞……”她赶紧上了厕所蹲在卡位紧张地品味着徐福春的来信。
夏泊舟在厕所的最后一个卡位瞧见黄挽霞蹲着,正悉悉索索地反复读信。夏泊舟没打扰,悄悄走了。
黄挽霞得了相思病:一会高兴,一会忧郁;一会狂喜,一会沉思,一会大笑,一会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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