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辞确切的模样，更是引来了其他人的非议。

“这还不会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每个月来这里的人可多了，可没见着一个像她这么自信的。”

“这不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到时候，出丑了。可有得好笑了。”

群众们的反应永远是真实的，不会因为季东璃乃一介女流，而有片刻的松神。

被这样一看，季东璃依旧是悠然自若，她徐徐的走到琴面前，顾霜都为她捏了把汗。

习惯性的开始调弦，可是并没有声音。

大家都乐了。

“你这装腔作势的，赶紧下来吧，别丢人了。”

她连一旁的琴键都按不动，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可以弹奏琴音了吧？

“你要是不行的话，认输下来还能够留一番颜面。”

掌柜也不对她抱有希望。

季东璃调弦的模样，在她眼中只是故作镇定。

“你要不就别这样。”

掌柜想让她下来，季东璃摇了摇头。

“弹奏之前先开始调弦，这不是基本功吗？”

一句反问倒是把掌柜的给呛到了。

好家伙，他是故意的吧。

掌柜被季东璃气得牙痒痒。

季东璃依旧是沉着一张脸，抚摸着琴弦，随后将自己的内力缓缓地注入在琴上。

令人惊讶的是本是漆黑色的石琴，突然变成了一把木琴。

石琴上的灰全部消散殆尽，随风被吹散，琴弦温柔生姿，随着芊芊玉手的动作，竟然开始弹奏乐曲。

弹的是破阵曲，这也是季东璃最为偏爱的曲子。

当初在百花大会入选之时，所留有的遗憾可以在今日慢慢补足。

季东璃行云流水。

轻拢慢捻抹复挑，她的动作带着温雅可弹奏出来的乐曲却又激昂人心，听闻乐曲声声似乎荡漾在刀剑无眼，金戈铁马的江湖之中，即将快意恩仇。

似乎马上要将贼子宵小，斩于马下。

然而这还不算完。

入阵曲，铿锵有力，破阵曲，潇洒漆冽。

当入阵曲即将结束，尾音似乎又带着马蹄声声向人奔跳而来。

轻声，富有穿透力，从大唐中央一直延伸至窗外楼外。

甚至春风楼外也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佣人，站在门口，听着悠扬而又激荡的曲音。

说是要余音绕梁，那么他便做到给人瞧瞧。

一身简单素雅的衣裳随风而动，似有百鸟朝凤，向他而来。

——

三楼最里间，被号称为春风楼，最密不透风的地方，也是林超平日里的雅居所。

一身竹袍，在这熏香袅袅的气氛下，显得有些不切真实，那白的有些吓人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茶杯。

“条件随你提。只要军火炸药能够按照我们的数量来。”

站在他下方的佣人，跪倒在地。

“他是这样说的。他想要大量的军火，说价格随我们好商谈，他都能够接受。”

下人目光中带着虔诚。

都说春风楼是锦衣玉食之居所，谁能够想到春风楼的主人暗地里还有着其他的交易呢？

这样一笔交易可得有几百万两银子可赚。

“哦？”

林超颇有趣味地笼住了手里的茶杯，语气漫不经心。

他瞧见了自家手下眼中的贪婪。

“这交易有点意思。”

三天前并有人来信，主动说想要和林超谈合作事项。

林超小心谨慎，派人去查，没有查到那神秘雇主的身份。

今天他又在春风楼里留下一封信，把要买的军火和装备都列了个清单。

而且价格只让林超随意的去填写。

能够给他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主人这番合作对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呀，到时候至少能够赚几百万两的银子。”

这春风楼恐怕都要开几年才能赚的银子，这一笔生意就能够赚出来。

“你是这里的主子，还是我是？”

冷幽幽的一句话，让属下瞬间回过神了。

是他想多了。

林超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呢？

垂下一口气，林超一张脸，依旧沉重如霜。

“合作不用做。”

他向来只和知根知底的人一同合作。

这人不认识不清楚可以不做。

“是。”

属下有些舍不得，但不得不答应林超。

他不敢再起小心思了。

而就在此时肃杀的情深向他奔袭而来，如同浩瀚的海水延绵不绝，要将人的情思斩断。

林超略显好奇的推开门。

有一男子靠在门边温润如玉，他手里握着一把带着泼墨碎竹的风扇。

“你这是？”

他眼睛一亮。

“遇到知音了。”

春风楼里的这一把琴，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弹出来。

林风兴致勃勃的模样，惹得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不过是有人弹琴罢了。”

林风目色一直凝聚在在中央处。

婀娜多姿的女子凭着眉头一直在抚摸着琴弦，琴弦的动作，在他的手指的波澜之下显得迥然不同。

只需要他这样清浅拨弄几下，一切，都变得活色生香了起来。

林超看出了自家兄弟的心思。

“你这是喜欢上人家了？”

林风似乎没听到。

舞台中央的奏曲还在继续着。

两首曲子结束，也没见着人来。

季东璃略显失落的垂下手。

顾霜在一旁也是着急，眼巴巴的望着季东璃。

掌柜不知何时跑到了其他地方，不见人。

“主子，他们不会把我们晾在这里吧，该不会故意卖关子，不想让我们见，他现在诚心的为难我们？”

顾霜言辞凿凿。

她也有些失落。

自家主子弹奏出如此乐趣，居然没有人搭理。

场面也变得尴尬起来。

“不着急。”

刚才弹奏中，隐约，她感觉到了探查的视线应该就是来自于林超的，虽不知她以何种原因没有出面践踏，不过细细想来，她眉梢划过一抹清浅的愠色。

“不用着急慢慢来，想必一时半会，林超十分繁忙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好生的看着便够了。”

若是过于着急了，岂不显得自己掉价了些。

季东璃也心知肚明，欲速则不达。

之前奚落嘲讽的声音渐渐掩去。

顾霜松了一口气。

“要不，奴婢去打探打探？”

“不用。”

到底是在他人的地盘，季东璃摇了摇头示意着顾霜。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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