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落入曹贼手里，如若我不回去，只怕……凶多吉少。”

“曹贼这样做，就是算准了我的孝心，不会看着母亲遇险。”

“我想回去，又辜负了主公对我的重视，若是不回去，妄为人子，不忠不孝，我该怎么选？”

徐庶陷入纠结之中。

忠孝两难全的问题，让他无法做出真正的选择。

刘备心里肯定不想徐庶回去，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安慰道：“元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回去吧！伯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孝远大于忠，我可以理解。”

“主公！”

徐庶哭了，遇到了一个好主公。

他也很想留下，但是母亲又不能不管，内心挣扎得不行。

刘备又说道：“元直，放心地回去吧。”

其实他那么大度的表现，还是想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把徐庶留下来，希望徐庶可以放弃孝心，毕竟徐庶帮了他那么多，知道很多内幕和情报，若是回去被曹操挖出这些情报，就会很麻烦。

徐庶又哭了，心里又是难以确定，如何选择，问道：“孔明，我该如何？”

“元直先冷静。”

诸葛亮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他不知不觉，脑补了很多事情。

“怎么不简单？”

徐庶问道。

诸葛亮首先说道：“曹操的人可以知道我在卧龙岗，派人来捉我，又知道你会把我推荐给主公，从而监视主公，在临沮找到了我。其次，他对元直也很了解，知道有一个老母亲在阳翟，也很清楚你是个孝顺的人，想通过伯母把元直从主公身边夺走。”

此话一出，他们都沉默了。

“不瞒主公说，我之所以来辅助主公，那是老师水镜先生的安排，老师认为主公是唯一可以匡扶汉室的人。”

“我和元直都是水镜先生的学生，而我们的动向，都被曹操的人了如指掌。”

“我很担心，老师身边潜伏有什么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以及老师为了帮主公匡扶汉室的战略，从而对付我们。”

“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诸葛亮脑补、分析说道。

早在临沮的时候，他就对向朗提出过这个猜想。

“离开临沮的时候，我就安排人回去询问老师，以及查过一遍，奈何……一无所获。”

“老师这几年没有新收的学生，跟在老师身边的学生、书童，全部没问题，和曹操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想不懂曹操那边的人，是如何知道我们那么多秘密。”

诸葛亮又把自己最近做的，以及担忧的事情说出来。

刘备和徐庶都沉默了。

这样看起来，情况确实很严重。

“会不会是曹营里面有什么能人异士，可以未卜先知，能推演未来，把你们的事情，都推演出来了？”

刘备听完了诸葛亮的话，脑海里首先浮现出陈舟的身影。

当初围攻下邳，陈舟曾多次预判，未卜先知，预判的事情，也都全部应验，精准得不能再精准，如果曹营有这样的人，那个人绝对就是陈舟。

于是乎，刘备把当时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出来。

诸葛亮和徐庶都感到很不可思议，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若是真的如此，这个陈舟，就是个很可怕的人。

“不可能！”

诸葛亮很快摇头道：“不可能有人，妖孽到这个程度，哪怕推演的本事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对于整体大势的推演，做不到事无巨细，把一些小事都算计清楚，哪怕老师都不行。”

他不相信，陈舟有那么妖孽的能力。

认为水镜先生身边，有人泄密的可能性比较大。

“其实对下邳战局的预判，有人救了陈登的弟弟等事情，并不一定是推演，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要掌握的消息足够多，或者在城内有曹军的细作，都可以做到。”

徐庶同样不相信如此玄之又玄的事情，续道：“曹操他们故意这么表现，一定是为了在主公面前故弄玄虚，其实没有如此玄乎，我认为孔明说得对，老师身边有问题。”

听了他们的话，刘备再回想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但又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

一时间说不上来，不对的地方何在，在他看来，陈舟真的很玄乎。

“元直，你怎么选择？”

诸葛亮问道。

对于徐母这件事，诸葛亮给不出多大的建议。

忠孝两难全，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又确实存在。

选择是徐庶的事情，诸葛亮不能帮徐庶做选择，也不敢帮忙选择，暂时又没有别的办法。

除非他们可以杀进许都，把徐母救走，但这个做法，几乎没用，肯定救不走人，说不定还会引来曹操的愤怒，从而派兵攻打荆州。

现在还不是，和曹操交锋的时候。

“我回去，再想一想。”

“主公。”

“就算我离开，去了许都，但我绝对不会为曹操出一条计谋。”

“也一定不会，把主公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

“只要我的母亲能安全，我随时可以死。”

徐庶很肯定地说道。

刘备抓住徐庶的手，叹道：“元直，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做傻事，一定得好好活着，我看能不能安排人去许都，把你们救出来。”

徐庶感激涕零，很快又被感动得快要哭了，泣声道：“如若我不死，将来主公带兵打到颍川，我一定会打开城门，迎接主公进城，扶持天子，匡扶汉室。”

“好！”

刘备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担心。

如果徐庶回去了，以陈舟的本事，只怕可以随便地把徐庶拿捏，到时候发生什么，还不得而知。

应不应该，让徐庶回去？

这就成了刘备目前纠结的事情。

徐庶回不回去，是徐庶的事情，但应不应该回去，这是刘备可以控制的，只要手段强硬一些，徐庶一定回不去。

这个回不去的含义，还包括不择手段，做得狠心一点。

为了保证自己的战略不被曹操知道，有些事情，他在想其实心狠手辣也没有错。

徐庶离开了诸葛亮家里，再回去自己的家，一边看徐母的发簪，一边看曹昂写的书信，一个晚上都睡不好，内心挣扎和纠结，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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