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久了呢？

在这片互相争抢、掠夺、杀伐的土地上，“做不到”的意义几乎等同于“死”。

天空中有秃鹫盘旋，小小的夏芷蓝右手提着正在往下滴血的短剑。

在她面前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她在竹林中穿行，利用复杂的地形和手中短剑的锋利，在数百枚棋子之中脱颖而出。

“很好……你做得很好，芷蓝。”

名贵的明黄色长靴踩在血污里，身穿龙袍的高大身影在前任首领的带领下出现在夏芷蓝的眼前。

“很好，小姑娘，从此以后你就是‘暗卫’中的一员了。”

这是夏芷蓝第一次见到“首领”背后的那个人，他们真正的首领，整片大庆江山的帝皇。

不过这对于夏芷蓝而言并不重要，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朝首领摊开掌心。

她完成了任务，理当获得食物。

“哦，对了，还没有付给你报酬，不是么？”身穿龙袍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块由布帕包着的糕点，放在她的手里。

夏芷蓝接过了糕点，却是疑惑地看向首领。

“吃吧。这一位才是付给你们食物的人。他才是我们真正的首领。”

“要记住，‘暗卫’的第一使命，就是保护这身龙袍的安危。明白了吗？”

是的，只要完成眼前这个人的任务，他就能给自己食物，让自己活下去。

她是工具，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而生的。

前任的首领倒在血泊里，是夏芷蓝提回了刺客的头颅。

她成为了新的暗卫首领，天下武者避她如避鬼神。

夏芷蓝不会觉得自己有做不到的事。

她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就是保护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

……

月黑风高，紫禁之巅。

短剑和剑刃再一次在月色中相碰，力度之大甚至能在半空溅起火花。

横斩、斜撩、下劈，两道身影在宫墙上相互追逐，在月色下用手中的兵器共舞。

叶行只召唤出了一把剑刃作为武器，夏芷蓝手里的还是她从不离手的短剑。

对于叶行而言，夏芷蓝的武功依然深不可测。就算是突破了四阶，还是要使用李沉玉当日那种用雷电刺激经脉的方法才能够跟得上她的动作。

夏芷蓝没有灵力，但其身法比起用雷电异能增幅自身的叶行丝毫不弱。

其实如果是切磋比武，用不着带上武器的吧？

短剑险而又险地从叶行脖颈旁擦过，叶行飞身后退：“喂，说好了是切磋比试啊，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我不会‘切磋比试’，我所学的技艺都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了结目标的生命。”夏芷蓝看了一眼短剑上的血痕，“仙人也会流血么？”

“你杀不了我，我若运起法术，你伤不了我。”叶行摸了摸脖子，还好只是皮外伤。

“所以，仙人深夜将我约至此处，所为何事？”夏芷蓝冷冷问道，“若是想学我的武功，虚心向我请教便可。何必鬼鬼祟祟进行偷学，还将之改得不伦不类？”

果然，这武功与夏芷蓝有关联。

叶行此前和李沉玉聊起过家传武学的事，据李沉玉说，她“没有见过哪家武学如叶行所施展的一般”。

与李墨交手，又在闲暇时领教过林澈的剑法，叶行偶然想起了当日和夏芷蓝的一战。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那种用雷电刺激经脉，提升反应速度的法子，可以教我吗？”

理由是为了在两个月后的省内选拔赛上多些底牌，因此李沉玉也没有藏私。

在熟练掌握之后叶行就来到了大庆王朝，约夏芷蓝切磋……结果到处都找不到夏芷蓝，还是叶行溜达到沈秋月的寝宫旁边她才主动现身。

二话不说，一柄短剑抵在了叶行的后心。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无要紧之事就回去。”

“我依稀记得秋月姑娘对我说过，皇宫各处我皆可以自由通行来着？”叶行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恶意。

虽说如此，如果夏芷蓝真敢对着叶行捅下去，叶行也能瞬间使出“龙护鳞”或者“龙颚碎”，进行防御反击！

“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夏芷蓝的语气和她的刀锋一样冰冷。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叶行无奈道，“有兴趣切磋一下吗？我不使用法术。”

叶行原本没有指望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够说服她，之所以问一句不过是先礼后兵。

“……”沉默良久，夏芷蓝收回了抵在叶行后心上的短剑，“速战速决吧，我不能离开皇上身边太久。”

灵力在体内涌动，原本叶行已经做好了强行逼她出手的打算。

两人同时飞身而起，在某座宫殿顶梁之上遥遥相望。

“我们只比试拳脚如何？刀剑无眼，我怕……”叶行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没有让武器离身的习惯。”夏芷蓝的身形已经飞快逼近。

升到四阶，还是灵力全开的状态，叶行在速度方面还是逊色夏芷蓝、李墨这些武术宗师不止一筹。

没办法，叶行开启了李沉玉教他的用雷电刺激经脉的法子，并且召唤出一把剑刃当做武器。

两人在宫墙上追逐，手中的武器不断交锋，同时越打越是心惊。

原因无他，在叶行能够跟得上夏芷蓝的动作之后，在叶行这一次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使用纯粹的武技与夏芷蓝对决之时……两人同时发现，彼此的动作太过相似了。

拳掌也好刀剑也好，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章法。

如夏芷蓝所说……叶行和夏芷蓝的武功，同出一源！

“学你？芷蓝姑娘又怎能一口咬定此门武艺就是你的？教我这些武功的另有他人。”

爷爷钻研了一生的武功，爷爷让叶行牢记的古代文字……

古代文字是大庆的官文，如今连这些武功都是有了出处。

“不可能。”夏芷蓝一口否决，“此功夫乃我自创。你若不是偷学我，又如何能会？”

叶行不知道，这门武艺的确师承夏芷蓝。

只不过……是在另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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