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返祖
一滴黎血,伴随着轰鸣声,其内蕴含着恐怖的波动,凝聚在黎十三祖眉心,要向着苏柒代击来。
“臭小子,快躲开!”胖道士惊呼,他算是回过神来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他也不敢替苏柒代挡下这一击,只能看苏柒代能否躲开了。
苏柒代的真元不自觉的在那滴黎血下颤栗,那是灵魂的震颤,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之下。
在苏柒代的身后,小素的目中也满是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浑身如置冰窟,根本动弹不得。
苏柒代咬牙,他的表情有些狰狞,这一瞬间,他的目中闪过害怕,不甘,犹豫,疯狂……
最后,苏柒代的目中只剩下了复杂,他轻叹,在灵魂强烈的颤栗之下,硬生生止住要躲避的身形,挡在小素之前,不动分毫。
“臭小子!你……”胖道士闪在一旁,有些愣怔,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黎血击出,虚空寸寸碎裂。
苏柒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一息,两息,却并没有大片的血花绽放,苏柒代皱眉,他的眉心阵阵生疼,却并没有失去意识。
“我的仙女姐姐啊!”胖道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气都有些不自然。
苏柒代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只见那滴黎血正悬浮在自己额前,并没有击来。
整个冥土中都很安静,黎十三祖没有生机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恢复了清明,凝视着苏柒代,苍白的面容有种病态的美丽,美得动人心魄。
她望着苏柒代,有些失神,说道:“你能守护好她吗?”
“我能!”苏柒代认真的点头,笃定的说道。
“不,你不能……”黎十三祖凄然的一笑,说道:“有个人也曾经这样说过,但他并没有实现。”
苏柒代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人注意到,那口禁忌的棺椁中,跳动着的心脏似乎顿了一下。
“也许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吧,也罢,是对是错谁又说的清楚,到最后相看两厌,不如不见。”黎十三祖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对苏柒代说,又像是在自语。
黎十三祖轻叹,身子纤瘦,似弱不禁风,让人心疼,她纤手轻抬,小素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飞了过来,落在了苏柒代身旁。
“先祖……”小素有些不明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只知道突然的争杀,现在又莫名的相安无事了。
黎十三祖冰凉的手指划过小素的面庞,目中露出追忆,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滴黎血飞到了她的指尖之上。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滴祖血了,虽然快要干涸,但也算得上是一滴仙血吧,就托付给你了。”黎十三祖轻笑,她清醒了过来,并没有神伤,云淡风轻。
“先祖,我不要!”小素着急的说道:“这是先祖的血,为何要托付给……”
黎十三祖的手指轻轻的按住了小素的嘴唇,目光很柔和,说道:“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说罢,她用手指御着那滴黎血,触碰到了小素的额头,渗透了进去。
做完这些,黎十三祖似乎松了口气,眼眸低垂,转身,缓缓的向着远处的黑暗中,她的那口棺椁走去,呢喃道:“我该走了……”
但苏柒代还是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清明在涣散,并不是之前的那种消散,而是有种困乏之意,像是要沉沉的睡过去,他知道,这一睡,可能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先祖!”小素蕴泪,她明白了黎十三祖的意思,这是她唯一一个见到的先辈,现在也要离她而去。
黎十三祖摆摆手,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轻声道:“行了,这里已经没有你们能得到的东西了,你们也离开吧,别打扰我休息……”
“仙女姐姐!”就在这时,胖道士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呼喊道:“仙女姐姐,你为什么会萧家的无道经!”
“你这道士知道的倒是挺多,不说我都忘了。”黎十三祖的身子一顿,并没有转身,说道:“与姓萧的有个约定,不过现在也该兑现了。”
黎十三祖轻叹道:“神游生死,真的恍然如梦一场呢,如果你碰到萧家的后人,就说,往祖堂中见真章,即可。”
“啊?这就完了?”胖道士还想说什么,但是黎十三祖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中,望不到了。
“哐当。”
黑暗中传来棺椁合上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不舍与犹豫,很淡然,像是要睡一觉一般。
冥土中恢复了寂静,只能听到小素微微的啜泣声,和那颗心脏轻微的跳动声。
苏柒代抿了抿嘴唇,黎十三祖的话让他心情沉重。
“黎素姑娘,那滴血里有什么好东西,那可是真仙之血啊!”胖道士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感觉那滴血在与我的血交融,将我的所有血脉都与它同化了,记忆中多了一篇叫做灭世惊鸿的经文。”小素擦着眼泪,哽咽道。
“妈的!返祖?灭世惊鸿?”胖道士惊出声,说道:“一个是黎族的祖血!一个是黎族的祖术!”
苏柒代也不得不震惊,小素虽然是黎族血脉,但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冲刷,已经很稀薄了,现在却返祖了,要回归到最纯正黎族先祖之血,那是断古时期都横行天地的最强血脉之一,而且那术法也是极其霸道的大术,是黎族力压各族的倚仗。
“臭小子,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旧账了。”胖道士心里很不平衡,瞥向苏柒代,捋了捋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咳咳,胖道士,你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得到了没有!”苏柒代急忙转移话题,面对胖道士的兴师问罪,他百口莫辩。
“哼哼,说起来我这次也是收获颇丰啊,多少年没有搜寻到的“土元”终于进了老道我的囊中。”胖道士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将苏柒代的“罪行”忘得一干二净了。
“土元?”苏柒代皱眉,他不止一次听胖道士提起过,元是构成天地最原始的东西,胖道士那独特的炼丹之术也是很玄妙,用自然来炼丹,与这“元”密不可分,可到底是什么个东西,他还有些云里雾里。
“是啊。”胖道士叹道:“到底该如何解释我也说不清楚,我正在探寻。”
说话时,胖道士眼底那一抹深深的疲惫才显现了出来。
苏柒代蓦然想起,胖道士那次曾将他拉入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胖道士说那里是他的五行天地,可是充满雾气,根本看不清楚。
胖道士每次盘坐时,都神游物外,感知不到外界的事物,再加上他说“元”是构成天地最原始的东西,还需要探索,难道胖道士想用“元”撑开那方神秘的天地,要扫除迷雾,见到天地最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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