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遇剑流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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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苏泽带着成熟的长青果,回到了苏家。
此时,苏家正张灯结彩,筹办庆典。
今日剿灭沈家,令许多苏家弟子都扬眉吐气,兴奋到极点。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苏家鼎盛之时。
苏泽绕过喧闹的人群,来到苏洛豫住所。
“大哥,我回来了!”
苏泽一进来,就见苏洛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舆图。
舆图是姑苏王朝各大势力分布图,其中重点几个粗重的红笔,标写了姑苏王朝最大的势力——
姑苏皇室、王城四族、剑流宗,以及丹塔、神器阁、符楼!
“你在看什么呢?”苏泽问道,“是要扩大我苏家地盘吗?”
苏洛豫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收好舆图,轻笑道:“是呀,想看看我苏家以后去哪儿发展!”
“话说,你在那边顺利吗?四大家族的人怎么样?”苏洛豫转移话题,问道。
苏泽笑道:“还可以,除了沈岳辉被人救走,其他人都没了,对了,沈家和剑流宗有关系,我们必须要准备一下,防止剑流宗的人!”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没事吧?没事的话,跟我去一个地方吧!”苏洛豫道。
“当然没事,但天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
“去看看老爹和母亲,顺便介绍一个老朋友给你认识!”
说完,苏洛豫就要提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却被苏泽抢先拿到手中:“我拿着吧,大哥你带路吧,这么多年,我还没去祭拜过爹娘!”
提起“爹娘”,苏泽眸中涌过一抹悲伤和自责。
身为子女,父母身陨,应守孝三年。
可那三年,他却被困在赵家,别说守孝,就连葬在那里都不知道。
那时的他,真的太傻了!
“你不用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洛豫见苏泽这般神情,复杂地说道。
说话间,他和苏泽一前一后离开了苏家。
二人无声无息地绕过喧闹的人群,沿着小道出了城,来到青云城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上。
小山风景宜人,在半山腰处,两座土包孤零零地立着,就像人坐在山腰上,默默注视着人世间。
“为什么不给他们立个碑?”
看见这两座土包的那一刻,苏泽心头微微一颤,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苏家族规:入土不立碑,百年不叩拜;后人莫为前人忧,前人不为后人愁;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莫让死人绊住了路!”
苏洛豫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清理土包上的荒草。
“大哥,我来吧,我给爹娘好好梳理一番!”
苏泽拦住了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不久前从裘炼那里得到的宝剑,随后挽了剑花,一团锋锐的剑气就飞掠而去,落向坟上的花草间。
刹那间,草木纷飞,两座坟墓焕然一新。
苏泽又向四周挥了道剑气,长在周围的杂草,也在顷刻间化作齑粉,消散一空。
“好小子,用这么好的灵剑除草,亏你想得出来!”
苏洛豫认出苏泽手中宝剑不凡,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当然,他还有更深的疑惑,苏泽是何时学会如何精妙剑术的?
不过,这是苏泽的事情,苏泽不说,他也不会过问。
“剑本来就是用的,没用的剑,就是废品,那还不如扔了!”
苏泽一边说,一边和还用剑圈了两个土块,给当坟头帽给土包盖上,苏洛豫再取出两张黄纸,用石块压住,方算完事。
坟头帽,通幽冥,活人与死人沟通的桥梁!
而后,二人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食盒很大,有半个人那般高,共有四层。
二人先是从第一层中取出香烛点上,然后从第二层中取出果盘,又从第三盘中,取出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和脏腑。
那颗头颅是沈岳辉的头,双眸瞪大大大的,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可思议的神色,那些脏腑,想来也是他的。
“等等,这不是给爹娘的!”
就当苏泽要打开最后一层食盒时,却被苏洛豫叫住。
随后,二人整理了下衣袍,郑重的跪了下来,对着父母安眠之地,三叩九拜。
“老爹,母亲,孩儿来看你们了,小泽也回来了,我们将当年扶持起来,后面又对我们百般打压的沈家灭了,今日带着沈家家主沈岳辉的脑袋,前来祭拜你们!”
“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我苏家风调雨顺,事事无忧,重现当年苏家辉煌!”
“老爹,母亲,小泽我回来了,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们,可我那是身不由己,直到此时才来看你们,望你们莫怪!”
“前往赵家非我本意,养恩远比生恩大,在我心中,你们才是我父母,我那时只是和赵家做了笔交易,没想到他们却说话不算话,但幸好大哥有能力,护住了整个苏家!”
“以后,我也会留在家族,辅佐大哥,让苏家做大做强,希望你们在天之灵,护我苏家万事顺遂!”
苏洛豫和苏泽一前一后述说着思念之词,以及对日后美好生活的期待。
说完,二人又叩了三首。
“老爹,母亲,我们给人给你们带了些金银财宝,你们有什么到下面就买,若是不够,再给我托梦,我再准备些给你们!”
苏洛豫从第一层中取出一半的纸制金银,同苏泽一起在坟前烧了。
待火焰吞尽纸屑,他拾起食盒,向山下走去。
“大哥,我们还要去哪儿?”
苏泽注意到这不是回青云城的方向,忍不住问道。
“去见两个老朋友!”
苏洛豫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山脚。
山脚有个荒废的凉亭,凉亭不远处,有两个坟包。
“小泽,去收拾一下吧!”
看见那两个坟包,苏洛豫神色更加复杂,对苏泽说道。
“好!”
苏泽点点头,拿出剑,正要如先前那般祛除四周杂草,却被苏洛豫喝止:“这不是我们家族的人,不可无礼,用手拔去!”
闻言,苏泽暗暗疑惑,觉得现在的苏洛豫好似古怪,但没有追问,依言用手拔去上面的荒草,再用罡气将周围碎土踏平,又挖了两个坟头帽,盖了黄纸,方才完事。
“大哥,他们是谁?”
做完这些,苏泽才指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坟头,向苏洛豫问道。
苏洛豫不语,只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
苏泽会意,将第一层的香烛在两坟头前点上,再打开第四层食盒,发现里边有碟鱼肉和一壶烧酒,还有一碗肉粥和黄糖。
一时间,苏泽犯了难 不知如何分配。
“鱼肉和酒给大的,粥和糖给小的!”
突然,苏洛豫的声音响起,为其指点迷津。
苏泽马上就将祭品分配好,可当所有祭品拿出后,他忽然发现在盒底,居然还铺着一件海蓝色的外裳。
“这不是我以前穿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里?”
外裳很小,洗得还有些发白,但苏泽一眼就认出这件衣裳来历,眉宇不由皱了起来,用咨询的目光看着苏洛豫。
苏洛豫站在原地,神情沉重,透着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似下定某种决心般,走到苏泽身侧。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赵家以前的管事,”他先指了指大的土包,然后又指了指小的那个,“至于这个,则是赵家上一任家主之子,也是老爹真正收养的义子,苏泽!”
轰隆!
闻言,苏泽身形顿时一颤,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洛豫。
那个小土包里的人是苏泽?
那他苏泽又是谁?
苏洛豫没有理会苏泽的目光,自顾自地道:“十六年前,赵家内乱,王城赵家家主被二房偷袭陷害,大房一脉人丁尽灭,赵家长房管事带着大房少主假死脱身,来到此地!”
“那时父母带着我来此游玩,我们发现他时,他只剩一口气,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我们后,就将一门玄级中品赐给我们,要求就是我们要照顾小苏泽长大。”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小苏泽的样子,他很小,也很可爱,最喜欢吃的是肉粥,但爱吃的零食是糖,每次大哭大闹,喂颗糖就好了!”
“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在第三个月时,小苏泽却死了,毫无预兆地死在床上,母亲检查发现,小苏泽的心脉被毁了,摧毁他心脉的,是一股潜伏已久的暗劲,应该是在赵家时,就遭的毒手!”
“那时,父亲正闭关,母亲按旧礼不能接触这事,就命我将他和老管事葬在一起!”
“我那时在小苏泽的墓前坐了很久,突然,我听到一阵笑声,我发现有个年纪和小苏泽差不多大的小孩,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浑身是泥,正一动不动地对我发笑。”
“我瞧了瞧四周,发现只有他,没有大人,于是,我就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将小苏泽挖出来,将他衣服给那小孩穿上,然后将他抱回苏家,告诉母亲——
苏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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