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难以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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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一定要知道我老人家的名字吗?”
姜顾妆说道:
“不错,我俩总不能随便就被人家两三句话吓跑吧!”
东方月在一侧说道:
“你究竟是谁?难道是见不得人?”
那人似是被东方月的话激起怒火,冷笑一声说道:
“你这小鬼,说话不中听得很啊!”
姜顾妆伸手一拉东方月,说道:
“东方妹妹,前辈并无恶意,我们不应对人家失礼。”
东方月冷哼几声,站在一旁。
那人却得理不饶人,冷冷接道:
“你这小鬼,不过仗着祖上一点余艺而已,别说是你,就是东方万世,见我也得点头哈腰。”
一下子提出东方万世的名字,只听得东方月直发愣,脱口而出道:
“你认识我祖宗?”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
“果然是东方一脉!”
东方月只听得月眉一扬,说道:
“你说话客气一点。”
那人笑道:
“我说话已经够客气了,东方万世和我称兄道弟,看在你祖上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声音突然严肃道:
“时辰快要到了,早叫你们出去,不出去,现在想出去都来不及了,从现在开始,要多加小心,快些躲进神龛中。”
姜顾妆心想:这个前辈虽然有点怪异,但她口气之中并无恶意,这些话,决非恐吓直言,不可等闲视之。
拉着东方月的手,躲进了神龛内。
此时,两人的目力,已经适应了平房里的黑暗,目光所到之处,只见一个身穿绿衣、蓬首白须的老妇,盘膝坐在供台之前。
那头发拖在地上,遮住了面貌,至少有百年没理了。
姜顾妆心中大奇,这人已有很长时间没出去,不知在这荒山野岭的庙里干什么,难不成被人囚禁起来了?
正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平房外传来一声冷笑,说道:
“上官决宁,你想好没有!”
姜顾妆大惊,没想到“绝命魔尊”上官决宁还在人世,并且在这荒山野岭的庙中,真是骇人听闻,心里激动不止。
上官决宁傲然一笑道:
“小女子恩怨分明,我决不会告诉你的。”
殿外人说道:
“我曾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你这十年来,还没想明白吗?”
上官决宁说道:
“我说过,我一生是非分明,今天我就要出去,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我在这荒郊野外困了十年,也算对得起你俩,我上官决宁这一生没受过任何人的恩惠。”
殿外人突然喝道:
“小媚,点亮火把,我们进去看看。”
火光一闪,果然亮起了火把。
姜顾妆和东方月大气也不敢出,屏声敛气,偷偷看去,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高举着一只火把,后面跟着一个凹眼睛、鹰钩鼻的老妇。
黑衣少年长发披肩,秀眉如花,目似一汪秋水,全身惹火,有一种特别动人的正义之气。
姜顾妆心里震动一下,暗想:这难道就是五大杀手中的“白面银狐”银小媚。
绿衣老妇冷笑道:
“慕容碧,你带两个帮手来了。”
一个瘦小老妇阴恻恻的跨进房间,不是慕容碧是谁,姜顾妆压制住自己的内心激动。
慕容碧说道:
“上官决宁,这次由不得你了,我的两个属下会让你说出来的。”
转头对黑衣少年说道:
“晓媚,上去会会上官前辈。”
那妩媚绝伦的银晓媚应了一声,突然伸手一摸,抖出了一把四尺三寸的软刀。
一欠身,娇声说道:
“上官前辈,你多多包涵,多多指教。”
上官决宁说道:
“不用甜言蜜语,我老人家不吃这个……”
银晓媚长刀挥动,一道寒光,疾射而出,直刺上官决宁的前胸口。
上官决宁淡淡说道:
“不自量力!”
说着右手一拳轻轻打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直撞出去。
银晓媚原本夹着一团刀光,直飞出去,但却被一股强大绝伦的力道撞着倒飞。
只听见“砰”的一声,刀尖尽收,那银晓媚的身子倒飞出去,撞到墙上,晕死了过去。
慕容碧嘿嘿冷笑道:
“上官决宁,你好恶毒,对一个女子,竟然下此毒手!”
上官决宁说道:
“我‘绝命魔尊’什么时候不毒,今天我还你一个人情,没要他死,你是清楚的,在我手上,是没有活命的。”
慕容碧说道:
“好,史太阴,让上官前辈见识见识你‘万毒宗’的毒物。”
姜顾妆一惊,原来那鹰钩鼻是“万毒宗”的掌门人史太阴。
鹰钩鼻史太阴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口,飞出两只长约一寸的黄色妖蜂。
此时,那飞舞的两只巨蜂,突然一敛双翅,仿佛两道金光,直向上官决宁扑了过去。
上官决宁右手拂动,自袖底卷出一股罡风,迎了上去,两只妖蜂被那罡力一震,斜斜向三丈外地落去。
“波波”两声,两只妖蜂落地气绝身亡。
慕容碧骇了一跳,史太阴说道:
“宗主,我还有更厉害的!”
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黑色袋子,刚要打开袋子,姜顾妆大喝一声,跃出神龛,举拳向慕容碧打去。
慕容碧一愣,一拳上迎了过去,砰然大震,姜顾妆退了五六步,只觉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来。
只听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小娃儿,你如此这般脓包。”
慕容碧定睛一看,见是姜顾妆,也吓了一大跳,嘿嘿冷笑,举拳打了过去。
姜顾妆只听那低沉的声音继续道:
“揍她!”
一股暗劲蓦然由后背穴道中传了过来,姜顾妆毫不迟疑,举手击拳,打了过去。
慕容碧老奸巨滑,早有所备,见姜顾妆举拳打来,呵呵一笑道:
“姜顾妆,老娘是如何之人,岂能中你的暗算。”
抬手一拳迎了上去。
她对姜顾妆的功力已经估计得分厘不差,却未料到姜顾妆突然之间,功力忽然增高了几倍。
双拳一接,方觉得不对,可为时已晚,只听一声闷哼,在尘土飞扬中,慕容碧犹如断线的风筝,被震得飞了出去。
姜顾妆既惊且喜,欺身进去,又欲再次出拳击去。
但当她身形一动,忽感一股无声暗劲猝然而来,仿佛一道大网般拖得她足不点地,一路踉跄退下。
同时,上官决宁的声音说道:
“娃儿,她虽然没死,可武功全失,无异是一个废人,让她去吧,老娘有更要紧的事要你去做。”
在那无形的大力拖拉之下,片刻后,竟到了石壁之前。
无形的劲力消失不见,那石壁突然裂开一道暗门。
姜顾妆和东方月走了进去,喊道:
“上官前辈!”
哪里还能见到人?
东方月大奇道:
“咦,刚才还在此地!”
姜顾妆凝目打量,竟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石洞,说话声从黑暗中传来。
里头岔路很多,曲曲折折,仿佛一条条迷踪的地道。
姜顾妆当先而行,每到一条岔路,都要仔细审度半天,而且在一边留下痕迹。
东方月见她面色沉肃,故而也不多说话,一路默默跟着走去。
那地道繁复曲折,好像无尽无休、永无止境,仿佛整座山之下都是纵横交错的地道。
姜顾妆越来越慎重,每到一处岔路,审度的时间也越长,有时惶然四顾,面露困惑、迷惘之容。
可还是选择一条岔路向里走去,顷刻之间已经过了十八九个转折,走出了至少两里多路。
不久眼前又是一亮,到了一处方圆十丈左右的石窟中。
只见窟顶上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光芒四射,耀若白昼。
上官决宁端坐在石床上,说道:
“那石桌下,共藏有三件东西,现在将它取出来。”
姜顾妆依言将石桌搬开,只见桌下的石墩上果然有一个凹下去的小洞,洞内放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
她轻轻将小盒取出来,说道:
“老前辈是说三件……”
上官决宁说道:
“打开!”
姜顾妆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有一幅折叠的绢图,已因年代久远而陈旧,另外是两个白色的小瓶。
上官决宁说道:
“那两个瓶子的药丸在三日之内,可助你练成一种绝世神功‘神玄指’,它裂石断金,无坚不摧,那幅绢图你代我交给上官世家。”
话毕寂然。
姜顾妆急急喊道:
“上官前辈!上官前辈!”
可一无应声。
无奈,两人只好退出,东方月轻声问道:
“现在我们如何做?”
姜顾妆说道:
“上官前辈留的这幅绢图肯定对我们有所帮助,我们目前当务之急是迎接令弟,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耽误这件大事。”
东方月笑了笑,说道:
“姜姐姐留在那小店中,兄妹在外面走动,我想三日之内,小弟一定可以赶到。”
姜顾妆说道:
“希望他能在三天后中午之前。”
东方月说道:
“照时间算,后天中午最迟在第三天上午可以赶至。”
姜顾妆说道:
“东方妹,这一带隐藏了不少魔宫高手,因此,东方妹最好谨慎一点。”
东方月说道:
“姜姐姐的意思是……”
姜顾妆说道:
“我是说在未迎接到令弟之前,东方妹千万不要惹事。”
东方月点点头说道:
“姜姐姐,我听你的!”
两日的时光匆匆而过,小店的生意,仍旧和平常一样好。
尤妇人亲自下厨,尤克儿和弟弟招待过往客商,有时,也在厨下帮帮忙。
姜顾妆自然不好意思坐着吃闲饭,担水洗碗,承担了一部分粗工杂物。
尤云空自从那夜离去之后,一直未见人影。
暗中保护尤云空的那些白衣人,也未露面。
姜顾妆把自己隐在草棚一角,可却能清楚地看到出入食棚里的人。
她发觉有不少武林人物出现,可这些人,幸好都未惹是生非。
第三日,姜顾妆很是留心,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看得非常仔细。
时间靠近中午,一向沉着的姜顾妆也不禁焦急起来。
没有东方学的消息,也没见东方月进入茶棚。
更奇的是尤云空也未回来。
日当正午,食棚外面突然鱼贯行来三人。
那正是铜伞卿人一行三人。
尤克儿快步迎了上去,福了一福,说道:
“三位伯母请坐。”
刘正花四顾一眼,说道:
“你父亲没回来吗?”
尤克儿说道:“没,可爹爹答应回来,一定会赶回来,三位伯母稍坐片刻,侄儿去倒茶。”
高个子老七说道:
“已经到了午时……”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打断了老七未讲完的话。
尤云空抱着一个蓝布包裹,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说道:
“大姐、六弟、七弟,请恕我晚来一步。”
她来不及拂拭头上的汗水,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对着刘正花跪了下去。
刘正花一挥手,说道:
“快些起来,天还未到午时。”
尤云空一拜起来,说道:
“他们不守信用,想在途中拦截我,但他们又怕我毁去绢图,才放我出来,小妹一路急赶而来。”
老七说道:“回来就行,咱们去吧!”
姜顾妆站在暗处没有现身,尤夫人带着克儿两兄弟,走了出来,但也只是远远站着,欲言又止。
这三天来,尤夫人费尽口舌,用尽了心机劝住一对儿子,摆脱上一代的恩怨,除非是尤云空可以消除心中愧疚,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百倍,这些年来,她能够活下去,完全是因为那幅绢图,吸引了她大部分的精力,使她浸淫其中。
在父亲苦苦的劝说之下,尤克儿两兄弟终于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但尤克儿的内心对姜顾妆,却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由她出面,可以使这件事有一个圆满的结果,挽救母亲的性命,消去她心中的愧疚,重启她的生机。
眼看刘正花三人进入食棚,还不见姜顾妆现身,不禁心中大为焦急。
只听见刘正花渐渐说道:
“老三,你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尤云空低声说道:
“没有,这几年来,我们一直谈论这件事情,他们心中早有充分准备。”
老六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低声说道:
“大姐,我们就这样把三妹一家人活生生地拆散了。”
尤云空说道:“六弟,不要如此讲,天作孽不可为,人作孽不可活,这些年来,对二姐的死,我一直折磨自己,今天,正是要我补偿心愿的日子,如是你们放过我,反叫我心中不安。”
刘正花说道:
“老二的死,我们不能马虎了事,对老三更不能让她含冤,我们把事情查明白,唉,多亏了那位姜少侠,点穿了其中许多隐情,这三十年来,我们只知道追查老三,一直未怀疑二父,他现在在哪里?”
老六说道:
“应该还在二姐故居。”
刘正花沉沉说道:
“好,我们找他去,让老三和他对质。”
尤夫人慢慢站起身子,泪如雨下,说道:
“夫君,我不远送。”
一阵苍凉和悲戚的气氛笼罩整个食棚里,连站在暗处的姜顾妆,也受到强烈的感染,顿时只觉得黯然神伤,情绪难以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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