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回尊严
梅庄臣爱玩,爱玩是孩子的本分,梅庄臣爱美,爱美是女孩的天性,因为她看到邻居家的大姐姐们都留着长发,黑黑的亮亮的长长的,特别是风一吹飘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怎么到她这就变成了披毛鬼了呢?小小梅庄臣想不开。
小时候的梅庄臣还喜欢穿裙子,虽然没有人给她买过新裙子,但就是捡别人的旧裙子穿着,她觉得也是很美的。
可是她看到一群孩子在一起玩,只要是相互间有了矛盾,起了纷争,不管谁对谁错,大人们最后总是爱拿穿裙子的孩子撒气,当然每一次她都是首当其冲。特别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每次来都是穿着厚厚的牛仔服,而且爸爸妈妈包括所有的大人们都很喜欢他们,所以,梅庄臣渐渐地就不爱穿裙子了,她也想得到父母及所有人的疼爱。
庄稼人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梅庄臣小时候被种下的是冷酷和委曲,寂寞和孤单,注定长大后结出的就是坚强而脆弱,自负而自卑。
在她八岁的时候,一次乘公共汽车,她的手还没有从车门口拿回来,售票员就咣的一下子关了车门,她的两根手指当时就被撞破了,血肉模糊,鲜血不停地往下滴。但小小的她脸上似乎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去埋怨别人,也没有要去医院包扎,甚至都没感到疼痛,只是默默地让那血淌着滴着,好像受伤的是别人的手指。
一车的人都在看着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说这孩子真勇敢,长大后能做共产党员。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怜悯地看着她,摸摸她的头问:孩子,你不疼吗?这时候的小梅庄臣眼睛里突然有了泪光,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对!不能流泪,我是坚强的!
梅庄臣在外婆家长到十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父亲开着小轿车来了,说要接她回家去,母亲也来了,他们都穿得十分的华丽,母亲还烫了只有城里人才有的卷发,黄黄的,就像平日里和自己玩的大黄狗身上的毛一样一样的。
听他们说现在他们做生意发了大财了,不仅买了车,还在城里买了别墅,就连那些计划生育的干部们也对他们高看了许多,根本不会罚什么超生款了。
外婆也不知是因为他们发了财高兴的还是怎么的,反正她流眼泪了,边哭边说:唉!我这一辈子倒是生了五个儿子,可是到头来又享的什么福呢?能苦能动时,做个老保姆,老了老了,儿子媳妇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平时生病咋的,全是把出门的闺女回来问长问短找医买药的,儿子只是个名气,女儿才是福气啊!别看你们现在把两小子疼得像块宝,到老了还得指导望你这丫头。还有啊,这丫头肯学习,头脑又灵巧,长大肯定有出息的。
听着听着,父亲的眼中就开始闪光了,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也看到这一点了。其实他今天所以能来领回这个丫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年的那块心病现在已经袪除了,因为相面先生说,他的两个儿子足以压邪震灾。
梅庄臣不想回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牲口一样地被他们拿来送去的,又像一颗棋子一样,被遗忘冷落了大半局,眼看着马上就要用到的时候,才想起了她。
外婆还在流泪,她拉着她的手说:“丫头,你回去吧,外婆一年一年的老了,说不上晚上脱了鞋,早上就不来了,我走了,你在这能靠谁呢?”
梅庄臣要走了,没有人来送她,只有那条常常陪着她玩的大黄狗,一如既往地摇着尾巴来到她身边,除了外婆,梅庄臣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它了,她搂着大黄,把脸贴在它的脸上,大黄伸出长舌头在她的脸上手上狠狠地舔了几口,好像是在和她道别。。。。。。
十岁的梅庄臣已经很懂事了,在她的心目中,这个城里的富丽堂皇的别墅对她来说就是一栋高级公寓罢了,这里的笑声不属于她,这里的欢乐离她很远,这里的亲情与她隔膜,这里的富贵与她无关,她只是这里的旅客而已。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有好的学校,能为她求学提供更好的条件。她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天道酬勤,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高考时她以全校第一的高分成为了全县的高考状元。两个儿子因为娇生惯养,属死不学习的纨绔子弟类,有了这么个争光女儿,父母一高兴,主动给梅庄臣买了辆车。
父母认为她为家里争了脸,而她自己却说她为自己争了气。
“我女儿将来一定要做大官!”走南闯北的父亲让她进清华上北大,读行政念管理,将来出人头地做大官,光宗耀祖,荫泽门眉。
但是梅庄臣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做老师。
在梅庄臣的记忆中,长这么大,老师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因为她学习很努力也肯用功,守纪听话,门门功课都很优秀,在学校一直担任着班干部学***等职务,很受老师的青睐。
而且,在她的心目中,老师也很受同学们的爱戴,这个职业甚至有些威严。因此她豪不犹豫的就报了外国语学院,她要做老师,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听着学生那整齐的对她说“老师好!”把自己曾经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因此,当有人愿意聘她做家教时,她便欣然前往,开法拉利做家教,很显然她当然不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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