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夜杀
曾经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程诺一怀着悲怆的心情,独自一人来到了临江城外。
江河滚滚,泛黄的江水滔滔不绝,自上流下,不知起点,亦不知终点。
来到曾经的岸边,程诺一坐在旁边,呆呆着望着江面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思绪万千,想了许多,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就这么一直坐着……坐着……
天色渐晚,空气亦越发寒冷。
一簇白***飘下,落在程诺一的鼻尖,冰冷的触觉把程诺一拉到了现实。
“下雪了……”
伸手接住一片悠悠飘落的雪花,程诺一凝神细看,雪花在手心快速消融,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水迹。
悠悠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程诺一身上便已经积起一层薄薄的雪片。
“原来已经到这个年月……”
程诺一微微失神,修行无岁月,不知不觉间,冬天已经悄然而至。
抖落身上的积雪,程诺一站起身来,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再次走进了临江城。
夜晚即将到来,是时候吃点东西了。
程诺一现在虽然并没有多少钱财,但是一般的吃穿用度还是足够应付的。
找到一家普通的饭馆,叫了几个平常的小菜,程诺一慢条斯理吃着。
吃完晚饭后,程诺一没有去客栈,就这么站在一处高楼顶部,这个位置,对这片区域正好一览无余,程诺一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平常人在夜晚降临不久,将一切料理完毕后就入睡了,劳累了一天的他们,根本没有精力玩乐,也没有资本玩乐。
夜晚还在活跃的,多为权贵之人,他们无所事事,白天还不足以耗光他们的精力,还要再闹腾半夜,方能罢休。
而如今还灯火通明的地方,也是供那些权贵吃喝玩乐之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高楼的顶部,形成了一个雪堆,时辰也到了半夜。
“该行动了……”
高楼的雪堆上,出现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
噗——
雪堆破开,程诺一纵身一跃,隐在黑夜中。
临江城,柳家。
这是一处宽大的宅子,占地广阔,除去最重要的议事厅、待客厅等地方,就连厢房也林林总总有着上百个,虽然比不上像宋家那样的豪强,但是在附庸的小家族中规模已经相当大了。
在城中寸土寸金的地方独占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不免遭人诟病,但是柳家自有手段,堵住了那些眼红人的嘴。
现在,这座大宅子,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诺一屏住气息,将动静降低到最小,像一个影子,藏在没有光亮的阴影之处,悄无声息移动着。
柳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目前的程诺一还是惹不起,因为根据五年前的一些小道消息,那时的柳家就已经有化神六变的人坐镇,如今五年过去了,就算依旧停滞不前也不是程诺一能对付的。
此次程诺一潜入柳家,并没有准备大闹一场,他只是想找一个人,取下脑袋去拜祭自己的爷爷。
那个人是柳家的嫡系子孙,不过资质平庸,又整日游手好闲不求上进,修为不甚高明。五年过去了,程诺一很自信可以轻易拿下他。
程诺一缩在墙角的阴影中,看着一队队侍卫巡逻过去,轻轻跟在后面,在转角的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后面的一名侍卫敲晕拖走。
巡逻队少了一人,暂时不会太过张扬,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们不敢惊动宅中主人,以免引起主人的不快。
但若是消失得太久,他们也肯定有预防的措施,还是会引起骚动,程诺一的时间并不多。
程诺一提着那人,进入一间无人居住的厢房,在那个侍卫的身上连点几下,将之弄醒。
“你是什么……唔!”
侍卫醒来,看到一个陌生人在这里,立马就要叫喊,却被程诺一马上捂住嘴,以灵力压迫,使其无法出声。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安静点,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程诺一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好似回答一点不如意就会掐断那人的脖子,让那个侍卫很快便屈服了。
侍卫连连点头,程诺一亦松开手掌,把灵力收回,直奔主题,道:“柳褚笙住在哪个地方?”
柳褚笙便是曾经杀死程诺一爷爷短短元凶,五年前的那个锦衣青年。
侍卫眼神一缩,事关柳家嫡系子孙,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亦难逃一死,本不想说出来,但是程诺一就在眼前,迟一点死总比马上死要好,至少还有希望,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眼前的人真能放过他,马上就离开临江城,永不回来。
心中盘算一番,侍卫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出来,只希望程诺一能放他一马。
“行,我可以放过你。”程诺一打出一道灵力锁,将侍卫锁住,使其动弹不得,“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只好委屈你一下,这个锁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你好自为之。”
或许是因为程诺一没有下杀手,侍卫再次开口,好心提醒。
“柳褚笙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他毕竟是柳家的嫡系子孙,地位十分重要,而且这个人很会讨好高层,柳家有许多大人物都对他很是照顾。我劝你还是量力而行,不要把事情闹大。”
“我自有分寸。”程诺一丢下一句话,跳出窗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在哪里呢?”程诺一在屋顶徘徊着,寻找侍卫所说的地方。柳家很大,布局也有点复杂,各种弯弯道道绕得有点头晕。
“是谁!”
程诺一猛然发现前方的阴影中有一道人影,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程诺一,探出身子,嘘声道:“自己人,别声张。”
“谁跟你是自己人?你到底是谁?”程诺一压着声音问道。
那人道:“不要那么严肃嘛,都是求财而来,何必自相残杀,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番,获取更大的战果。”
“原来是个毛贼……”程诺一心中落定,道:“我不准备合作,各凭本事吧。”
说着,程诺一便跃下屋顶,离开了这里,他已经看到了侍卫所说的地方。
“走得还挺快的,不过可惜没有摸清情况,跑错地方了,那个位置可不是柳家宝库的所在,看来我要拿下大头了。”那人喃喃自语,身影倏忽不见。
程诺一根据侍卫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一个房间,灵力运转而出,房门悄无声息间被打开。
飘然进入房内,将房门关好,程诺一循着一丝微弱的呼吸声,来到了一张床前。
床上,共躺有三人,一男两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男的左拥右抱,睡得很沉。
男人的样子程诺一终生难忘,那便是宋褚笙,将程诺一一度陷入地狱的人。五年以来,程诺一一直在忍耐,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可以报仇雪恨了。
程诺一伸手分别在两女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让其陷入深层次的睡眠,而对于柳褚笙,同样是额头一指点出,不过不是沉睡,而是唤醒。
柳褚笙悠悠醒转,猛然看到床边有一道陌生的黑影,下意识就要喊叫,可是未等声音冲出喉咙,一只手便死死卡住了他的咽喉。
程诺一将头伸过去一点,瞪着柳褚笙的眼睛,道:“还记得吗?当年你也是这样掐住我的喉咙呢……”
“唔!”柳褚笙的眼睛瞬间瞪大,程诺一的一番话让他感到恐惧,但是眼中依旧有着一丝迷茫。
“看来你不知道我是谁,也是,你作孽太多,恐怕连你自己有不记得残害了多少条无辜的生命。也好,既然你不记得我,我也就不报名字了,你就当我是所有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报仇了吧!”
程诺一手臂一用力,只听见“咔”得一声,柳褚笙的脖子便已经被捏碎,整个脑袋耷拉下来。
拔下房间中装饰的佩剑,将柳褚笙的脑袋一剑斩下,用一块桌布包着,提在手里,程诺一没准备放入白玉葫芦,太肮脏了。
就在程诺一准备离开这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亦有火光在不停闪烁,是侍卫们拿着火把在追寻着什么。
将即将跨出房门的脚步收回,程诺一站在房内没动,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
“在那!”
“快追!”
“别让他跑了!不然我们都得受罪责!”
“生死无论!放箭!”
“将远程神技打出,轰杀他!”
外面十分热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时不时传来轰鸣爆炸声。
“在房顶!给我打!”
听到这样的话语,程诺一先是一惊,随即马上便听到头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没等程诺一离开,那房顶竟然咔嚓一下,轰然破裂,一个人影坠了下来。
“糟了!”
程诺一刚刚迈开脚步,房门便被暴力震开,一群侍卫紧紧围在外面。
“啊!是五少爷的房间!”
“啊?五少爷怎么样了,没事吧?”
众侍卫抬眼看去,只却只在床上看到一具无头尸体,而站在房中的一个陌生人手中,则提着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包裹。
“这次被你害惨了!”程诺一抱怨,他认出了从房顶坠下的身影,正是之前遇见的小毛贼。
“到底是谁害谁啊?”毛贼无语,“我只是偷了点东西,而你却宰了他们的一个嫡系子孙,孰轻孰重立见分晓。”
“好吧,不管怎样,还是先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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