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云门
“上青云干嘛?”程诺一暗道不妙,这黄袍老者对龙溪村貌似不错,置之不理也不太好,看来要浪费一些时间了。
黄袍老者道:“你救了我们啊,我们当然要报答你。”
“其实不用的……”程诺一有气无力,这潭子不浅啊,真心不想卷入这些暗斗中。
“要的要的,”黄袍老者道,“我们青云门的人哪能忘恩负义,需得有恩必报,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报!”
“是得寸进尺吧……”程诺一撇嘴,暗自腹诽。表面当然是不能这样说,只得缓缓点头,答应了上青云门。
“兄弟你够意思啊!”大嗓门又在叫了。
“呵呵,走吧……”程诺一完全提不起劲来。
……
天下之大,难寻边际。各类家族繁多,宗门林立,大大小小的势力不知凡几。
青云门,处于各类势力最不起眼的一类,且不是说实力够不够,单单是因为地处边界,与繁华地带交流甚少,就很难让人记住,基本上出了势力范围就没有几人知晓了。
这类势力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实力的,若有实力也不会甘心沦落至此。
青云门就是这样,实力平平无奇,没有底蕴,经不起折腾,只得安稳于一隅之地,做一方小霸主。
当然,宗门毕竟是宗门,这一隅之地已经很大了。
程诺一在去青云门的路上,也和黄袍老者一行人渐渐熟络起来,不过他一般只和绿衣女子说话,其余的人只是偶尔说上几句。
原因呢?黄袍老者是年纪太大,年纪大的一般都不是善茬,眼睫毛都是空地,程诺一不想被套进去了。而那短衫大汉,人倒是不错,挺豪爽的,就是那大嗓门实在受不了。
综上所述,程诺一就只能和绿衣女子聊天了。
绿衣女子名为张灵芸,是青云门门主的独女,从她口中,程诺一对青云门以及青云门最近发生的事都有了一定了解。
青云门立派六百余年,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历史悠久,然而对于一个宗门来说,还是太年轻。
六百年来,青云门一代不如一代,就算稍有起色,也很快消泯,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
青云门主的存在,是所有渴望壮大青云门的人的希望。他天赋极高,悟性也高,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如鹤立鸡群,没有一人能和他比肩。
他就凭借这些,毫无疑问成为了门主,没有一人敢和他竞争。
不过作为门主,他却不喜欢待在门派内,把事情交给各长老,便跑到外面四处游荡,寻求突破。不过他虽然常年在外,却还是和门内保持联系,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回来,处理一些长老无权处理的事。
但是,距最近离开的时期已过两年,门主不仅没有回来,连联系也断了,这样不免有人动心思。
张灵芸出去打探她爹的消息,中途被传信,说是门内要事发生,让她速速返回,在路上却遭到了袭杀。
在讲到遭人袭杀时,黄袍老者也表示有话说。
原来黄袍老者本不是和张灵芸一道的,他只是外出办事,无意中撞见了蒙面人的交谈,知道这几人的目的后立即找到了最近的一个长老,一起来救援。哪知这样还不是敌手,若不是恰逢程诺一出现就完了。
听完后程诺一不禁扶额,这样看来,绝对是青云门内部有问题啊,而且出问题的人地位不低。
“真的要搅进这潭浑水?”程诺一现在一心想尽快找到失散的伙伴们,或者得到龙溪村的消息,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就程诺一这样一个人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借助青云门的力量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通后,程诺一也不再抵触,到时见机行事,能帮就帮吧。
……
青云山,高两千丈,凡人难见其全貌,因终年峰顶终年青云缭绕而得名。
青云门坐落于青云山顶峰,弟子三千,依数量而论,在宗门中是属于极少的。
程诺一跟着他们来到了青云门,被请进一个独院休息,然后就没见过他们了,想来是有事要处理,毕竟是掌门女儿遭到袭杀。
他们不来打扰,程诺一也乐得清闲,甚至希望他们就这样把事情默默解决,然后程诺一就可以去求人帮忙了。
事情当然不会如程诺一所想。
晚上,张灵芸就来找了程诺一,不过没提要帮什么忙,只是送给程诺一一杆枪,说是答谢程诺一的礼物。
把枪交给程诺一,张灵芸没有多留,马上离开,走得还挺急,临走前让程诺一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快走的好。
“难道出什么事了?”看到张灵芸行色匆匆,眉宇间也透着焦急,程诺一不由猜测。
“让我快走?小姑娘还是挺厚道的。”程诺一评价道,丝毫忘记自己的年纪更小。
程诺一掂掂手中的长枪,自语道:“可惜了,没有弹性,叠浪枪法最好用的是弹枪,不过这材质倒真不错,重量也凑合。”
“拿人手短呐……”程诺一长吁一声,把长枪收进白玉葫芦。
接下来的两天,仿佛忘记了程诺一这个人似的,再没人来见他,就连食物也没有人送来,还得自己溜进厨房找。
程诺一也没有离开,没事就在青云门溜达溜达,游游山玩玩水,偶尔看看青云弟子练练剑,也没人管他,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两天过来,程诺一也发现了青云门弟子中人才的匮乏。宗门出身的弟子,怎么也比野路子要厉害点,但是相差实在不大。
就境界而论,比程诺一大上三四岁的,境界也就堪堪与之齐平。虽说境界并不代表实力,不过程诺一也看过一些人演练,实在是惨不忍睹。
偌大个青云门,实力天赋出众的倒不是没有,但也就是矮子里面挑高个罢了,算不得什么。
程诺一以前虽然实力低微,但还是见过一点世面,就青云门这般处境,一旦有人起意,恐怕会面临被吞灭的危险。
“都自顾不暇了,难怪独狼帮如此猖獗也没有办法。”程诺一默然,就青云门这内忧外患的情况,能维持所掌区域的正常秩序已经难能可贵,边缘地方恐怕真的是无暇顾及了。
“青云门……没落了啊……”一个宗门的衰败,让程诺一不禁叹了口气。
“潮起潮落,兴衰更迭,乃自然之道,并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程诺一回头,只见一名鹤发童颜,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粗布衣的老者站在后面。
“算不上惋惜,只是有些感慨。”程诺一先施礼,然后回道。
“小小年纪哪那么多感慨,”老者打趣道,“小朋友,你有故事啊。”
程诺一脸一红,窘道:“前辈说笑了。”
“哈哈,”老者笑笑,渐行渐远,“年轻人要有朝气,有冲劲,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别跟个老头子似的,成天唉声叹气。”
是啊,幼年的经历让程诺一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但同时也失去一个少年人该有的冲劲,这不能说是坏事,但总归感觉缺失了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诺一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前期突飞猛进,进阶飞速,却始终卡在蕴灵高阶巅峰无法寸进,原来是心境有问题。
缺了份本心,就是程诺一所面临的问题。
可本心到底是什么?是本性?是初心?本我?真我?悟了又如何?不悟又如何?
程诺一一时思绪万千,理不清头绪,思考良久还是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最终释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一切随心就好。
……
程诺一在青云门又待了一天,还是没人管他,期间也见过长老之流的,可对于程诺一这个陌生人,竟然没人搭理他,这就耐人寻味了。
除此之外,程诺一还发现青云门似乎在筹备着什么,所有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到底出什么事?”程诺一想知道其中原由,问了一些青云弟子,可他们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要举行比武,好像是要选出少掌门。
“少掌门?”程诺一疑惑,“门主都不在,选少掌门?这很有问题啊。”
一个没经过门主认可的少掌门,算什么少掌门,依青云门现在的局面,要选也是选门主才对,怎么就弄出一个少掌门呢?
虽然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但程诺一没有去深入调查,毕竟这是人家自己门派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
擂台的构建很快,只花了大半天就已完成,因为青云门本身就有一座主擂,而作选拔的擂台并不需要多坚固,只是粗略象征性搭建了几下。
花时间的应该是报名和对阵安排,不过他们好像也没花多长时间。青云门弟子本就不多,出色的更少,而他们又死订了时间,逾期报名的一律不要,所以他们连夜就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整个比武大赛从开始传出消息到即将开始,就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快到不可思议,就连程诺一也深深感觉到了其中的不靠谱。
第二天,这场草率不靠谱的比武大赛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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