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为他清路，直接将人送到书房。

  周颐一脸怒意推开拦在他面前的侍卫，夺过他手中的剑，亲手拦杀空殊。

  九夜故意让开，空殊被迫迎上。

  周颐刀刀致命，空殊处处受制。

  九夜手指微动，周颐躲闪偏差，空殊的一掌拍在他胸口上。

  周颐倒退几步，“噗通”跪在地上，吐出一口带有内脏碎块的鲜血，“你”

  周颐瞪大眼睛看着空殊。

  九夜鼓掌，“和尚，你杀人了”

  “小僧，我，我，杀人了”空殊望着自己的手。

  “还有口气，暂时死不了，来看看这书房里的惊喜”九夜拎住他的领子将人带进书房。

  “你们站住”周颐狼狈追上去。

  九夜暴力一掌拍碎暗室的门。

  “轰隆”，暗室里的场景出现在三人面前。

  周颐疯了一般冲进暗室，一个一个检查自己的得意作品。

  空殊呆愣在原地。

  九夜一把把人推了进去，毫无防备的空殊直接被推倒趴在一具女尸身上。

  空殊慌乱起身，闭眼默念：“阿弥陀佛”

  九夜站在他身后，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和尚，好好看看，佛有没有渡他们”

  空殊睁开眼睛，看着那本该风华正茂肆意活着的少年少女们，此时冰冰冷冷地躺在木板上。

  身体内脏被掏空放在透明的容器内，被红红绿绿的液体泡着，呈现一种诡异的美感。

  还有好些孩童，他们整个人都被泡在液体里，脸上带着笑容，眼珠子突出，四肢呈诡异的姿势摆开，想来是生前遭受了无尽的折磨。

  空殊向来悲悯的眼里此刻正酝酿着无尽的怒火。

  他快步走到周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抬手就是一拳，带着血的牙齿飞出，空殊不解气，双手齐上。

  周颐被打得像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九夜抱手站在门边，欣赏着拳拳到肉的声音。

  空殊喘着气跌坐在地，视线扫过暗室内的惨象，深呼吸两下，盘膝，双手合十，为这些惨死的少年少女们超度。

  红伞倚在门边，像他的主人一样慵懒。

  空殊超度完，睁开眼就听到九夜的声音幽幽响起，“和尚，你杀人了”

  空殊扭头看着已无气息的周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就道了句“阿弥陀佛”

  九夜撑起伞，转身出来书房。

  风吹响门窗，一身白色僧袍的俊俏和尚，站在宛若人间地狱里望着那红色身影走远。

  风也吹起了他的白色僧袍，僧袍上还点缀着些许“梅花”。

  空殊忽然觉得有点冷。

  低头看着自己染了血迹的双手，脑袋里回响着师傅的教导，整个人像是迷了路的孩童，一时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文思元和颜星晚一左一右出现在他身边，对他的迷茫嗤之以鼻。

  “和尚，现在有何感想？”颜星晚在他眼前摆摆手。

  空殊这才抬头看向两人，对她的话没有回答，只清唤一声“阿弥陀佛”

  “无趣”颜星晚说：“和尚，既然你出家人慈悲为怀，那，那些幸存者就交给你了”

  文思元走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他说：“和尚，佛不渡我我自渡，佛不让我做的，我偏做，你的佛若伤她一分，我不介意成为那屠佛之人”

  “阿弥陀佛”

  文思元一出门就见颜星晚低着头绞着手指站在九夜身边，格外的乖巧。

  “师傅”

  文思元一改刚刚威胁空殊的冷漠模样，笑得乖巧甜美，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颜星晚斜眼瞥了一眼他，觉察到九夜看了她，立马乖乖巧巧站好，目不斜视。

  九夜也没说什么，只道了句“走吧”

  两人瞬间欣喜抬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上九夜。

  路上颜星晚突然问道：“九夜，我们要去万妖城吗？”

  九夜疑惑望向她，颜星晚跃跃欲试解释说：“我们不该雨露均沾吗？幻魔城和风雪城我们都光顾了，那万妖城岂能忽略”

  九夜想了想点头认同，顺便改了出城方向。

  万妖城与另外两城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青山绿水，山洞木屋，主打就是亲近自然，依赖自然。

  在一群毛绒绒中，九夜三人就显得格外突出。

  “他们是谁？是人族吗？”

  “他们来万妖城做什么，不会是来扒我们皮的吧”

  “蠢货，这里是万妖城，妖族的地盘，他们要是敢扒我们的皮，我们就向老大告状，让老大替我们报仇”

  “还是你聪明啊，这都能想到”

  一群毛绒绒蹲在木门边光明正大密谋告状之事。

  突然，一片阴影洒下，几只毛绒绒吓得毛发竖起，“呜呜”向九夜三人发出警告。

  “我不会扒你们的皮”九夜突然开口。

  颜星晚和文思元不明所以。

  但几个毛绒绒听懂了，叽叽呜呜个不停。

  “她听得懂我们说话？”

  “好像是的”

  “不对，你们看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和我们的毛一样，好漂亮”

  “对对，化形后我也想要一头白头发”

  “算了吧，妖族化形后的发色都跟人类一样是黑色，就没有跟我们的毛毛一个色的”

  “唉，真可惜，白头发欸，想要”

  “那她为什么是白头发呀？”

  发出疑问的毛绒绒小松鼠被九夜提着后脖颈拎了起来。

  四肢在空中胡乱踢着。

  “救命啊，杀鼠啦，救命啊，杀鼠啦”

  “你喜欢它？”九夜挑起自己的一撮头发递到小松鼠面前。

  小松鼠尖锐地求救声戛然而止，伸出前肢抱住九夜的头发，充满“智慧”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不聪明的光。

  “喜欢，超喜欢，和我的毛毛一样，好看”

  “想知道它为什么是白色的吗？”

  “想，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等你化形的时候，我帮你把头发变成白色”

  “我答应，我答应，你一定要帮我哟”

  “自然”

  文思元和颜星晚目瞪口呆，他们居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师傅/九夜诱拐无知幼儿的情景。

  其他毛绒绒急眼了，蹦起来去解救被绑架的老幺。

  “小六，你不能答应她，你忘记娘亲说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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