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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盖房


小院里,锅里的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冯二奎坐在灶台边上,给火塘拢了拢火,说道:“妹子,这灵儿师父天天就那样坐着,不吃不喝的?”

  彩蝶:“恩,灵儿不喊他,会一直坐着,你莫要背后议论人家,灵儿说过了,他师父是大修士,不是咱们能说的。”

  冯二奎:“那他怎么落难的?不应该呀。”

  彩蝶:“这个不知道,没听灵儿说过。”

  冯二奎:“回来十多天,血痂都掉干净了,是不是得谢谢人家?”

  彩蝶:“这事你不用上心,等有机会吧,人家修行呢,别贸然打扰人家师父。”

  冯二奎:“听妹子的,这都中午了,俩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彩蝶:“急什么,饭还没好呢,等饭好了,他们自然会回来。准时着呢。”

  冯二奎:“额嘿嘿,娃儿有吃有喝,玩的也欢实,玩的欢实就不闹病。不像我小时候,没吃没喝的,能长这么大,多亏了妹子接济呀,要不然早不知道埋哪儿了。”

  彩蝶:“莫说傻话。”

  冯二奎:“恩,听妹子的。”

  灵儿和小蝶携手跑了回来,脸上全是干泥点子,身上一身泥,鞋子提着,手里抓了一根柳条,穿了几只小鱼。

  彩蝶:“你俩掉泥坑了?”

  灵儿:“没有,灰灰个笨蛋,钓鱼根本不行,今天下水摸的。”

  彩蝶:“来,洗洗,鞋子别提着了,扔一边。”彩蝶打了水给灵儿洗脸,洗胳膊,冯二奎过来给小蝶摆弄了起来。

  小蝶:“阿娘,我们在小河沟那看到一条大鱼,灵姐直接就下水了,拉都拉不住,我跟灰灰也下水了,没堵住,让鱼跑了。”

  彩蝶:“水深,你们莫要再下水摸鱼了,水淹了,阿娘都不知道去哪儿哭。”

  灵儿:“蝶姨娘放心,大风大浪我都下去过,没事的。”

  彩蝶:“别犟嘴,能下海,是师父护着你呢,不然你都不够鲨鱼吃的。”

  小蝶:“哈哈,鲨鱼塞牙缝!”

  灵儿:“忘不了这一回了是吧。”

  小蝶:“我没见过鲨鱼,你自己说的,不够它塞牙缝的。”

  灵儿满头黑线,翻了个白眼:“算我服了。下次出去,带着你,把你扔海里,让你见识一下门板大的牙齿。”

  小蝶:“嘻嘻,不下海,就等着吃。”

  灵儿:“你想的美,不干活,还想吃饭。”

  小蝶:“那当然,我自己去求师父。”

  彩蝶:“好了,小嘴叭叭的,吃饭吧,天气热,吃过饭就别出去玩了,等不热了再去。”

  灵儿:“好的,姨娘。我去看看师父。”

  彩蝶:“好,这就盛饭,你别时间长了。”

  灵儿:“好。”灵儿转身出去,到棚子那里。

  灵儿正要凑近看看杜安醒了没,杜安直接睁开眼睛。

  灵儿:“哇,师父你醒了。”

  杜安:“刚醒。”

  灵儿:“师父,每次打坐,你都想些什么,要这么久?”

  杜安:“想些无聊的问题呗。”

  灵儿:“有多无聊?”

  杜安:“光有多快,电长啥样之类的呗。”

  灵儿:“是挺无聊的,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挖山珍呀,我早就馋了。”

  杜安:“哈哈......”

  灵儿:“不要笑嘛,师父,我真的馋了。好久没有吃到好吃的了。”

  杜安:“天气正热,确实该出去转转。”

  灵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杜安:“都可以。”

  灵儿:“吃过饭就去?”

  杜安没回话,推了推灵儿,灵儿向后看去,冯二奎林彩蝶双双走出小院,来到杜安跟前,俯身跪下,灵儿闪身一旁。

  冯二奎:“冯二奎谢师父救命大恩。”

  杜安:“无妨,我正好找你有点事。”

  冯二奎:“师父请吩咐,二奎赴汤蹈火...”

  杜安打算冯二奎,说:“不必这样,事情很小,现在两个孩子渐渐大,你那破茅草屋子住不了,正好,灵儿嚷着要出去摘蘑菇,带着小蝶一起去,你俩在家把这院子平了,重新盖两套大点的院子,我这略有些钱财,别盖的太小家子气了,下面学堂那已经完工,剩下披点白灰就没什么事了,尤老头那一直在烧砖和白灰,几个窑轮着出砖还是挺快的,我路过长安的时候,会交代狗子多送些粮食过来,你不用操心粮食的问题,盖房子的时候多找些人,旁边渭南不够,就去远一点找,你在军中多少应该有点人脉,那些退下了的老卒能帮忙的都找来,不缺一口吃的。”

  冯二奎:“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杜安:“点点而已。”

  灵儿:“奎叔别扭扭捏捏的,师父说过了这都是些小事,多劳你费心才是。”

  冯二奎:“那二奎应下了,不过我那些老兄弟多有伤残,不知?”

  杜安:“不差那一口吃的,让他们来的意思,还有一个,就是帮你看家护院,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冯二奎:“二奎明白师父的意思了,他们多是杀才,就算残了,毕竟见过血,这里动工的动静必然很大,不免会有些宵小之辈眼红,多有防备才是正理。”

  杜安:“恩,你明白就好,这些事情不要急着铺开,先让人捎信给你那些好友,拖家带口也无不可,这里是五里坡最上面,你把院子再往上面盖一些,随着地势弄就行,新来的丁口,给他们往下面盖点院子,不过要离我的院子远一些,我喜欢清净。这些你看着弄就可以,这次出门,估计会玩很久,现在将近五月,这院子两个月,没问题吧?”

  冯二奎:“没问题,师父。”

  杜安:“你大病初愈,多操心没事,按时吃饭休息,别太过劳累,事情忙不完就多找些干活的,现在劳力不值钱,给口饭就有人来,就算如此,也别亏着人家,一天给十文钱,这样人家干活才积极,吃饭什么的不要小气,让人吃饱。做饭什么的别让你娘子自己做,招揽一些妇孺专门摆弄就好。”

  彩蝶:“师父,这闲着也没事呢。”

  杜安:“我知道你识文断字,让你父亲送些过来纸张,所有的支出花费,都记录清楚,在这干活的人,谁找来的,干几天,给多少钱,都记清楚,后面还有很多活可以做,用这些做过工的,总比那些生面孔可靠些。”

  小蝶:“师父,师父,我干什么?”

  杜安:“你跟着师父去玩呀,灵儿跟师父说了,这次师父也带你下海看鲨鱼!好了,你们莫要跪着了,去吃饭吧,吃过饭,咱们就出发。“

  灵儿扶起冯二奎和林彩蝶,说:“快起来,奎叔,这就去吃饭,别耽误我和小蝶出去玩耍,哈哈。”

  林彩蝶:“是啊,二子,饭正好,不热了呢。”

  杜安看众人回小院,自己去学堂那看看。

  杜安:“老陈,这柜子看着差不多了,还有多少没做出来?”

  陈木匠:“这些大件都做出来了,还差不少凳子,原来准备做的一百已经够数,后面加的一百在开料了。”

  杜安:“辛苦了,老陈。”

  陈木匠:“没事的东家,咱们在哪儿都是干活,在这至少吃喝不愁了,前几天粮食送家里,家里也不用愁了,几个孩子跟着我都安心做活呢。”

  杜安:“恩,挺好的,突然想到一些小玩意儿,有时间就做一做,没时间就算了,今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估计一两个月回来,这些东西不瞅空随便做一下就行,来,看看图纸。”

  杜安掏出几张图纸,上面画了许多刀枪剑戟,不过都是Q版的。

  陈木匠熟络的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笑起来:“如此稚拙,给灵娘子准备的?”

  杜安:“恩,小孩子嘛,不可能真的去舞刀弄枪的,就算习武也得长大点再说。”

  陈木匠:“东家有心了呢。不过这猪牛羊我认得,这是马,这长鼻子的是什么?还有什么物件脖子这么长?”

  杜安:“大象,南方有大象,咱们这里少见,长脖子那个是鹿,特别远的地方才有,这些东西,只有一个要求,像不像不要紧,一定打磨干净,不能有毛刺,这帮孩子肯定会到处摸,扎到就不好了。”

  陈木匠:“明白,东家,需不需要做一套生肖?”

  杜安:“生肖?生肖是十二件,量不大,可以做,这个先这样吧,随便做几样让他们先玩着,到时候这帮孩子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陈木匠:“恩,听东家的。”

  杜安:“要找的人怎么样了,消息带出去了吧。”

  陈木匠:“让人带信儿了,这事情需要时间的,还有就是这兵荒马乱的,能不能来到这里,还不知道。”

  杜安:“确实,往后这些天,我让二奎建两套院子,后续需要很多东西,你让二奎也建两排房子,宽敞一些,这学校马上弄完,你们就不能住这里了,到时候先建这两排,学堂往东一些,这一里多的地方,你们看着建,反正离河岸挺近的,这两排房子呢,每个院子分三个区域,第一区域,就是门房小院,存一些东西方便,第二区域是住房,有个一两间就行,第三区域是后院,后院主要是茅房,格局完全一样,做成联排。你跟二奎商量就行,看怎样安排比较合理,主要是给这些做工的临时住一下,有家眷跟着也方便,你们这样,几个人,窝这一间屋里,短时间没事,长期干活不像样子的。”

  陈木匠:“这个我明白的,东家,您的意思是所有的房子格局,大小,样式完全一样,房子共山墙,院子共院墙,跟官兵列队一般,整齐划一,不然好坏大小的,总让人觉得挑拣似的。”

  杜安:“恩,是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一样,总是会少些问题,你们把排水,做好,地面硬化,用砖铺好,不然下雨就没法走了,地面最后做,等主要的工程完事,再做硬化,剩下那些碎砖填地面,稍微大些的半截砖铺地正合适,好砖配合这半截转,随便铺一下,比踩泥坑好一些的。”

  陈木匠:“这可需要很多砖呢,不知这前后排留多宽的路呢?”

  杜安:“这个怎么讲呢,你搞个牛车,能掉头就算够宽,一丈多差不多就够了,具体多少,你们试过再定吧。”

  陈木匠:“那咱们是不是也需要打不少床啊?每家都配齐吗?”

  杜安:“这个是这样的,不安床,每家都铺上火炕,这炕呢,比较大,睡的人多,随便一个炕就住四五口,床的话,很难说住多少人。再一个就是做的桌椅这些,空院子不配,都存库房里,住几户,配几户,这空院子后续可以存一些料什么的,不是非要住人,人员安排好,后面空几间就行,临时有个来个人啥的,有的用就可以了。”

  陈木匠:“东家您这一摊子铺的够大的,烧砖,烧石灰,后面还要硝皮子,我这还要开工坊,您之前还说要烧瓷,打铁,这么多,全弄起来,比县城还大呀。”

  杜安:“这年月,什么都买不到,只能自己搞,但凡能有人包下这样的工程,我倒是想省事,直接给点钱多简单,你也知道,眼前除了满眼的荒草,就是满眼的荒草,什么都没有,我也是被逼的,好吧。”

  陈木匠:“东家说的是,搁以前,谁能知道这渭南有学堂呢,大隋的时候,这渭南都快成县了,现在呢,人都打没了,走的走,散的散,说是镇都觉得亏心,比村子大那么一点点。”

  杜安:“谁说不是呢,待会儿我就走,你想想有什么问题要解决的吗?”

  陈木匠:“问题嘛!?还真有,您不说我差点忘了,原木做的大桌都好好的,这些精细的,时间久了多少会走榫,我想了很久,咱们用的木料也不算湿呀,怎么会差这么多?”

  杜安:“这个问题,大侄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咱们用的木料不行,太软,走点榫也正常,不影响用就行,槐木太硬,你们做起来吃力,那些名贵的木材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搞不定,这个不用想了,现有的木料都是生木料,伐下来没多久,这样的木料不放个几年不能用,后续工坊会对这个问题做一个专门的流程,加快熟化,这个后面建厂再谈。第二,我画的那些图有问题,很多四角的东西,稳定行差了一些,很多余量没算进去,这个你自己重新画一些图,加一些稳定的结构,比如斜撑,交叉撑之类的。主要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很多图,多少有点臆想,你将就着看,毕竟你做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我是不知道的,如果发现什么问题,大胆的改,我说的也不一定是铁律是教条。”

  陈木匠:“是,东家,这些都是常见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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