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车上斗嘴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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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沈胥对自己的敌意,因为他成为了可以与慎闻语执手一生的人,他也怕自己辜负她,更是因为家族之事,所以才那么不待见自己,但,从今往后,他只会做的更好,让他不再对自己生有更多的偏见。
于巷桒从沈胥眼里看到了落寞,他诚挚的承诺他。
“你是夫人的师弟,自幼与她情同手足,那也算是我半个弟弟,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提,我都义不容辞。”
于巷桒此言是在确定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身份,他是慎闻语的丈夫,一辈子都是,而他是慎闻语的师弟,也只能是师弟。
但他给了沈胥尊严与体面,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毕竟,被人惦记自己的妻子,任谁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好言相劝?
而这让本就不是狭隘之心的沈胥再也无法生出旖念,在百道门的这几日,他才算是彻底的看清了爱与不爱的区别,也让他无法再插足慎闻语的人生。
慎闻语的人生里有于巷桒,是他认可的值得。
想清楚了的他,看着于巷桒,道了一句谢。
“谢谢……”
“不用客气。”
于巷桒微笑着,或许是为了让沈胥彻底的安心,他保证: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只管放心就是,我对阿语之心,天地可鉴,此生绝不负她,你也可以时常回来看看,若是哪一日我辜负了他,你便来随意处置我,我都受着。”
于巷桒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没好气的白了于巷桒一眼,抱臂看向了他身边的慎闻语。
“谁要你的应承,你这话不该当我说的。”
于巷桒笑了笑,他明白沈胥的意思,看了看身边的妻子,两人皆是相视一笑。他们信任彼此,对于于巷桒口中那些不可能之事自然不放在心上。
看着他们夫妻鹣鲽情深,沈胥固然心中依旧酸涩难言,可已经能教自己泰然自若的面对了,他无法这么快的就忘记这段情,但是他真的放下了。
他对于巷桒的误解太深了,如今,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大错特错,自己比不得于巷桒,无论哪一点,所以,慎闻语会选择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此,他也就在没有了苦恼,再也不会担心,慎闻语嫁给他会委屈,会不幸福。
他们两人啊,他如今不得不承认,当真是天作之合。
与于巷桒叙完话,沈胥便看着笑语盈盈的慎闻语,虽然没说什么,可却不像是没话说的样子。
于巷桒知晓沈胥这是有话要对慎闻语说,他便自觉的走开了,给他们二人独处说话的空间,自己去看其他人,看下有什么需要的,好准备。
等于巷桒走开了,沈胥才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师姐。
他其实不是刻意要等于巷桒走了才能说,他不过是方才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于巷桒这样大人有大量的人,应该不会介怀的。
慎闻语看着她的小师弟,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可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什么表情都展现在脸上,委屈了也皱眉,不耐烦了也皱眉,不开心也皱眉,那对眉毛啊,跟着他可真受苦。
她跟多年前的他们一般戳着他的浓密的眉毛,脸上挂着揶揄,好笑道:
“开心点,别愁眉苦脸的了,明明都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儿郎,老是皱眉,这不是给拒人于千里之外么?你老是这样的,以后哪里能遇上你的真命天女?”
慎闻语最想看到的莫过于他真正的放下过去,好好生活,不再为了往事而踯躅不前,也不该为了她而守着这一份不会开花结果的情愫一个人落寞一生,他合该去认识一个更好的女子,适合他的女子,然后两个人白头偕老,相守相扶持,一生依靠。
这些话就是她不说出来,沈胥也该知道的。
“别取笑我了……”
沈胥笑得勉强,如今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虽然是已经能放下这段不可能的感情,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走出来。
他爱慎闻语,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可以不爱他,但是,他无法不爱她,他或许以后会逐渐的把这份感情放下,也可能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可,他爱过慎闻语,是不争的事实。
慎闻语在心底叹了口气,如今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要循序渐进。
“哪有,师姐,不会取笑你,师姐只会关心你。”
慎闻语异常的诚恳,她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胥了,只要他好好的,自己也才能好好的。
看着慎闻语脸上的郑重其事,沈胥心里像是被什么划开了一道口子,不疼,但异常的酸涩,叫他眼眶也跟着泛酸,好似要有落泪的征兆,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他揉了把脸,在慎闻语面前,他从不屑于收敛自己的情绪。
他看着慎闻语,无力又委屈。
“以前,是我错了。”
他当真是知道错了,因为爱而不得,他妒忌的把所有的不满都转移到了于巷桒身上,到头来,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大错特错,幸亏的是他及时的醒悟过来,未能铸就大错,不然,他想,他的师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慎闻语没说话,就连脸上的神色也未有一丝变化,可越是这样,就让沈胥越是怕她会因为自己对于巷桒的偏见而生气,可是,他又不得不说出来,他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想告诉他的师姐,他当真已经走出来了那段困扰自伤的感情里。
他有着从没有过的笃定说:
“姐夫,很好。”
一声姐夫,可以让所有的恩怨不满都冰释前嫌。
他能称呼于巷桒为姐夫,是终于接纳了于巷桒,也是认可了他们这对神仙眷侣,更是可以,放下对慎闻语的执着。
简简单单的姐夫二字,在这一刻饱含了太多的深意,几人彼此都心如明镜。
看到沈胥的释然,慎闻语笑了。
宛如破开乌云后的晴光,熠熠生辉。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这一刻,握手言和,她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嗯,他很好,你也好。”
两人说完后,这时候也不早了,那边刘小天就已经在催促着众人,要该上路了。
临行之前,沈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递给慎闻语。
慎闻语接过来,面上带着不解。
“这是……”
“这是解你身体毒素的药。”
慎闻语因为愧疚和于震河在从中作梗,这几年自己服食了避孕之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以至于在她的身体里成为了毒素,损害了她的身体,日后就算是想要子嗣也更加的艰难。
其实,在知道慎闻语无法孕育子嗣后,沈胥就有想过为她治病,可是他无法面对她,这几年便对她不闻不问,听说她看过许多大夫,均是无功而返,他那几年便已经暗中配置许许多多可能对症的药,但,在听到她亲口说,她之所以无法孕育子嗣是她自己给自己下了药后,才知晓,原本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过不去的坎。
所幸,他这一生,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手医术。
他能做的,可能也只有如此。
“此药,一月一粒,不可多服用,等清理了余毒,可能也要一两年了,之后,你便可以儿女双全,一生,幸福喜乐。”
这是沈胥对慎闻语的祝福,也是最大的期望,他的师姐合该一生幸福安乐,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子孙满堂。
这对慎闻语来说,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感激的握在手里,热泪盈眶,被于巷桒揽着肩膀靠在怀里,喜极而泣。
“好~谢谢。”
沈胥憋着一口气,看着慎闻语靠在于巷桒怀里抹泪,看着于巷桒心疼又难掩喜色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沈胥觉得自己不能让他们这么爽快,于是,在拔腿离开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
“此药服用期间,可以不用忌房事。”这是来自大夫的叮嘱。
沈胥说完后就赶紧拔腿跑了,丢下那对小夫妻愣在原地,特别是慎闻语,瞬间就红了脸庞,连耳朵都没有逃过热浪。
她羞涩的埋在于巷桒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已经跳上马车的沈胥又气又恼。
她实在没想到,沈胥居然也会这么打趣她。
这还是她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师弟吗?
慎闻语觉得自己羞于见人了,但于巷桒却过分的坦然自若,不仅没有慎闻语的羞赧,还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两声,叫慎闻语更加窘迫的捶了他胸口一把。
而慌里慌张的跳上车的沈胥,得来了众人质疑的眼神。
他这么一跳,车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而深知一切原委的谢文文还刻意的拿他寻开心。
“你做什么这么急急躁躁的?莫非人家于少主知晓了你惦记他夫人,要对你大打出手,这就紧着逃命来了?”
沈胥看了眼车厢已经被占据了的位置,挤在谢文文身边坐下,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觉着我是个怕打的人吗?”
好一句反问,谢文文冷哼一声,揪住前事说教他。“你要是不怕打,你在于震河跟前装什么死呢?气都是我受!”
这话说的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胥要是有胡子都要气得胡子翘上天了。
他看着身边的这位细皮嫩肉的金贵人儿,又想了想自己照镜子才看到的鼻青脸肿的自己,被他这一口气憋得胸口疼。
“你受气?你要点脸成吗?打是我挨的,你就知足吧你!”
明明他都不用挨打的,结果他谢文文倒好,啥话也不说,就干看着他挨打呢,差点给人打死,还说什么他装死,他不装死就由着给人打死吗?打死他了谁负责?他谢文文负责?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两人都比较激动,越说越大声,差点都给这车顶掀了,吵得刘小天耳朵疼,深知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说的他,不得不出面制住这样伤和气的局面。
“不是,吵吵什么?没看见这还有伤者要休息吗?”
两人齐齐看向了皱着眉闭眼养神的小茶,或许是伤口疼,秀致的眉头也还微微皱着。
见此,谢文文跟沈胥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噤了声。
不过却依旧不服气,抱着胳膊把脸转向了一边,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彼此的脸了。刘小天很相信,要不是因为这车子小,他们能离得天南地北去,渭河都能横亘在他们中间,成为他们泾渭分明的三八线。
刘小天伤脑筋了,遇事倒是一等一的合作好手,可一旦消停下来却各不相让,跟仇人见面似的,不过仇人也没他们这般只动嘴不动手吧,难不成真是当自己君子了?因为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瞅着他们大腿挨着大腿,彼此靠的严丝合缝的,瞧着关系也是密不可分嘛,咋地这么能给对方气受?
“你们这么水火不相容的,做什么一上来就挨一起坐?”
是沈胥后到,所以这话得沈胥自己接。
他无辜的表示:“我不坐这里坐哪里?”
他上来的时候可是看了,这车子虽然不小个,可奈何他们人多啊,几个大男人都占据了整个车厢,有给他留一席之地吗?
再说小茶受伤,需要多一点的空间,沈胥怕碰着她,肯定只能挤到谢文文身边了,这怪谁?怪外边那两位此刻正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将马车没安排得更大?
刘小天自讨没趣,就不该跟他们讲理的,因为他们怎么说都有理,自己怎么都不占理,还让自己得了个白眼。
他皱着鼻子和稀泥,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方才因为两人吵闹而不耐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得了得了,不是……文文你刚才说什么?沈胥他惦记谁?惦记人家于夫人?”刘小天的反射弧够长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那两人都沉默不语,更加坐实了此言的真实性,而不是谢文文的信口开河。
“不会吧?那可是有夫之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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