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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灵虚派的白行云


小檗皱眉,说话之人正是与苏木不合的同门,平日里就是两看生厌的地步,今日也是在铆足了劲落井下石,但是,小檗倒觉得,苏木之所以会杀六月,还是因为她看见了六月跟他人的私情。

  苏木固然自命不凡,对六月受到门主的栽培心生不服,可她的能力也不弱,怎地就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手杀人,她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婆娑门门主冷声质问,如今所有人都肯定了她杀人的动机是因为太过自负。

  “你胡说!”

  果然,在听到他人对自己的恶意揣测后,苏木震怒。

  她并不认可这个揣测之言,什么不服,什么嫉妒,她凭何会嫉妒!她苏木在婆娑门的能力是有目共睹,还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差别就心生妒忌吗?婆娑门看的是实力!要不是能力强,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婆娑门门主的首席弟子!

  而其他的知情人却只能任由他人揣测起是非来,小檗更是急不可耐。

  她倒不是会帮助苏木摆脱嫌疑,只是,这些恶意揣测实非好事。

  “苏木师姐或许是有苦衷的。”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六月有苦衷,才至于被人无辜杀害。

  有门中弟子见小檗还在替罪人说话,冷哼一声,不屑道:“她能有什么苦衷?人不是她杀的?”

  小檗哑口无言,能抓住苏木还是她在从中使力,这个时候她若是因为怜惜苏木而替她辩驳就实在是非不分了。

  “如今你已然是逃脱不了,何不把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坦白。”

  耳边是吵嚷的指责之词,苏木却全然充耳不闻,她沉沉的盯着她的师父,嗫嚅着不知是说了什么。

  婆娑门门主轻咳一声,幽声说:“苏木啊~为师对你可是很看好的,不过,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心寒。”

  谢文文听着这句话只觉得有些奇怪,这句话说来其实没错,可是配上这样的语气就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了,就似乎是在说:苏木啊,我看好你,你做到事情不好,所以,你的下场你要清楚的意思。

  好像夹带着一丝,威胁、警告和……提示。

  谢文文看着上首站着的门主,又看向苏木,摇了摇头,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他这些时日被亓官云和沈胥的态度吓到了,所以才会这么谨小慎微,一定是这样。

  在一片的指责声中,苏木却是红了眼,发泄般的讲出了那日杀人的起因。

  “我不过是想教训她一顿而已!她身为婆娑门弟子,却与人有染,妄图背叛师门,我替师门清理门户又如何!”

  “嚯~”人群中发出好几声的惊呼,此起彼伏。

  与人有染、背叛师门,这对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大忌,也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缘由。如果死者六月当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害,或许也怪不得苏木,但她错就错在,越俎代庖了,六月做了什么,处罚也该是门派的事情,她一个同门怎可代替师门做主处置了她?

  婆娑门门主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些骇人之言,当即大怒,挥下一巴掌,把人扇得倒地不起。

  “孽徒!你残害同门,还口出妄言!”

  婆娑门的名声重要,轻易不能毁在一个弟子手里,这也是为何门主会这般动怒的原因。

  “师父!”看着师父动怒动手,小檗也是为之心惊,她想护住苏木却又挪不动脚步。

  她杀了六月,她就有罪,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

  苏木咳嗽着吐出鲜血,艰难的从地上撑着起身,她看向她的师父,眼里有着错愕。

  她或许是没想到师父会动手伤她。

  她看着自己的同门师姐妹,忽然间就似乎是释怀了般,挺直了背,脸上也异常的坚定,就在谢文文以为她还要极力替自己争辩之时,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那么的顺利。

  “苏木,你对残害同门的罪证认不认?”

  苏木抬起头,脸上的巴掌印赤裸裸的挂在脸上,红肿盖过了半张脸。

  等了许久,其实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才响起苏木的声音。

  “苏木知罪。”

  见此,婆娑门门主似乎才是松了口气,只要能顺利的结束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按照门规,残害同门者虽罪不至死,可也当废黜武功赶出山门,你可认?”

  “弟子、苏木,认罚。”

  婆娑门无论犯多大的错,最高的处罚都不过废黜武功赶出山门,在婆娑门,没有至死之罪。

  “此等孽徒,是我管教不严。”说着,她就一掌击下,直击她的天灵盖。

  太过突然,叫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战,一时间四下寂静,呼吸声都放轻了。

  谢文文皱着眉,没想到这位门主居然这么狠,弟子的武功说废就废了,而且还带着一股急躁。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众人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任由婆娑门中人自行处理后事。

  金陵门门主带人先撤,其他人才垫后。

  明日还有最后一日的比武大会,过了明日,这江湖榜的排名就要重见天日了。

  谢文文心不在焉的回了屋子,总觉得苏木的事情结束的有些勉强,可小檗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的,也不会有其他差池才是,再说了,苏木自己也认罪了,凶手就是她了,而为什么自己会觉着奇怪呢,或许可能是因为,小檗口里的苏木不像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吧。

  同门师姐妹,岂会因为一个与人有私就大打出手并伤其性命呢?约莫也是,看见自己的师妹与男子私会,一时气急败坏,与之争执之间,一时过失伤人罢了,不过,这样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用她的人生去抵命了。

  最后一日的武林大会,上半场的时候,眼红心切的刘小天缠着谢文文再去下注,谢文文拗不过便陪他押了三注,结果到比试结束,血本无归。

  刘小天哭的不能自已,一个劲的埋怨是谢文文藏了私,没有教授他下注的要领。

  谢文文面色冷静的看着他,微微的咬牙切齿。比试下注,要什么要领?难不成不是看人家双方谁更能打么?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谢文文觉得刘小天在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可惜,对付这样的人他还不知如何下手。

  如今的武林大会就只剩下下午的下半场了,等下半场结束就要重新喜提江湖排名榜了。

  刘小天由于惧怕上半场的血本无归下半场根本不再舍得花钱下注,于是,当几人坐在棚子底下看着已经站上擂台、蓄势待发预备着比试的参赛者后,纷纷都有些迷糊,甚至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也可能是快眼瞎了。

  当然沈胥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医士,绝对不会让眼瞎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谁?”刘小天眯着眼瞪着擂台上的人、身形颀长、挺拔如松。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说实话啊,都挺像一个人的。

  谢文文亦有同感,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要把人盯出个洞来。“那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挺眼熟的,前段时间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然后还跟人一起上蹿下跳过。

  “你觉着像谁?”刘小天跟谢文文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同一个答案来。

  “我怎么看像老白啊?”

  “彼此彼此,我也觉着是像老白。”

  老白,是他们对白行云的简称,当然这个简称是谢文文带起来的,因为有礼貌的刘小天是不会给人取其他名讳的。

  “听着好像是说,灵虚派弟子?”戒忘如是回答。

  他对白行云的认知最少,接触的时间也短,不过眼神也不差,这么远的距离,其实也能看出来那人眼熟,只是对他来说,这些人或者事情都并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说的好听,就是处变不惊。

  灵虚派三字,听的沈胥先是一惊,然后也皱着眉头发问:“居然是早已经绝迹江湖的灵虚派!别扯了好吧,白行云跟灵虚派能有什么关系。”

  白行云,一个江湖侠客罢了,籍籍无名,就是功夫好点,可,跟这些江湖高手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沈胥觉得,白行云最多在他们这些人里是最能打的,因为他们这些人里,都不会打。

  谢文文却笃定已经开始比试之人就是白行云,那身形、气度、背影啥的都像,极其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虽然吧,他们也有些时日没见了,可谢文文忘不了他,这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啊!

  “就是他吧,虽然衣着不同,可你们瞧瞧,那站那那架势,跟我们认识的人是不是如出一辙。”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逃亡吗?怎么还来了金陵?又是什么时候给报名参赛的?为什么他报名的门派是那个什么灵虚派的?”

  面对刘小天无穷的发问,谢文文只觉得头疼。

  “我跟你有一样多的疑问,所以,什么都别问了。”

  谢文文扶额叹息,真心累,白行云去山东卫解决自己麻烦去了,想来是已经解决好了吧,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居然不懂,难不成真以为白行云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一定得四处逃窜?得了吧,有他在啊,保管白行云能大富大贵。

  在认定了下场的人是白行云后,几人便特别关心起比试来,看到对方一掌拍在白行云的胸膛,他们急,急的暴跳如雷,然后被人制止,观赛期间禁止喧哗;看到白行云错失一个机会,他们扼腕叹息,然后被人告诫,请文明观赛。于是,在诸多人的幽怨的目光之下,几人从原本站着的动作到一排排的蹲着,最后低声的交头接耳,分享彼此的经验与见解。

  不过,当白行云一脚踹飞对手后他们还是没有忍住跳了起来,声音大的差点把棚子掀了,了然方丈连续念了几声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都无济于事。

  “老白赢了!”

  是的,白行云赢了,灵虚派赢了。

  刘小天看得热血沸腾,不禁懊恼起来。

  “早知道我刚才就押灵虚派了,我就是没听说过这什么门派,结果没敢押。”

  谢文文没拆穿他为什么没下注是因为舍不得那几两银子。

  在白行云下场后,几人便风风火火的跑了下去,迎接他们的英雄。

  戒忘还蹲在原地,回头看着已经跑远的几人,他有些愣怔,发觉他的了然方丈朝他点了点头,于是,戒忘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老白!”

  白行云正试探性的扭动自己有点拉伤的手腕,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了向自己奔来的几人,他们一个个的洋溢着笑脸,刹那间,他的心底犹如冰消雪融、百花齐放,化成了一个万里无云的春天。

  走近了,几人围着白行云打转,戒忘对着他念了几句经文,虽然他不懂是什么意思;沈胥要看他的伤势,已经强势的拽过了他的胳膊;刘小天叽叽喳喳的夸赞他的功夫好,从地上无夸到天上有;谢文文埋怨他来了也不说一声,一个人跑去比赛,害的都没有人给他鼓励支持了,多落寞啊。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这?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

  面对谢文文的质问,白行云笑着回答:“这几日忙着见故人,还没来得及。”

  “他们是故人?我们就不是故人了吗?”谢文文埋怨他隐瞒自己的踪迹,从而也跟他硬刚上了,反正现在在他这里,白行云说啥都是错的,唯有认错才是对的。

  哪知接下来对方一句话就叫谢文文歇了火。

  “你们是朋友。”

  谢文文张了张嘴,最后都闭上了。

  分明肚子里还有一堆火的,可是,对方的回答叫他实在无法继续发火了,毕竟,朋友嘛,哈哈,还是白行云上道。

  戒忘听着那朋友二字,有些意动。

  他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他们是朋友了。

  他们是朋友嘛?他不知道,但是,谢文文说,他们是的,白行云也说,他们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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