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说话了，我给你检查一下，看一下具体情况。”林清颜对吴翠英说。

  这里只有姜铁柱一个男人，林清颜命令他帮着把吴翠英的裤子脱了。

  姜铁柱没有任何的犹豫，现在林清颜让他干啥他干啥，赶紧去脱吴翠英的裤子了。

  等她把吴翠英的裤子脱下来，林清颜看了一下，发现有红红的一团，告诉他们：“孩子已经流出来了。”

  她目测那孕囊的大小，推断这个孩子差不多有两三个月了。

  “流，流出来了！”

  姜铁柱和吴翠英瞬间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随后吴翠英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你娘没保护好你，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儿子啊，咋就这么快就没了？呜呜呜，老天爷啊，你对我不公平，不不公平！”

  林清颜指着那个孕囊告诉姜铁柱，“这个是孕囊，那个孩子就在这里面。”

  姜铁柱一下子愣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他痛苦的摇着头。

  “没了？就这么没了？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老是要跟我作对？儿啊，儿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他一个大老爷们趴在炕沿上红着眼睛哭了起来。

  林清颜呵斥他：“你先别哭了，一会儿还要你帮忙呢。”

  她带着医用手套把那个孕囊捡起来，放到了一边，  姜李氏赶紧拿走那个孕囊去查看了。

  “一会她身体里还会有别的东西流出来，你去烧点热水，好给她清洗。”林清颜交代姜铁柱

  “好。”

  就在姜铁柱转身的时候，林清颜在吴翠英的裤子里又发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孕囊，她立刻叫住姜铁柱，“你先别走，你媳妇怀了两个，这里还有一个呢。”

  “啥！两个？”

  吴翠英听到哭的更大声了。

  姜铁柱也更伤心更难过了。

  这不是说他媳妇怀了两个儿子，却一下子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里，他猛然止住脚步，比吴翠英哭的声音还要大。

  “我的儿子啊，我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了，呜哇哇，我在就那么命苦呢？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又被夺走了。”

  他刚哭了两声，就听到姜李氏嚷嚷道。

  “哭哭哭，哭啥哭？我刚刚看了，那就是个丫头片子，不是男孩儿。”

  姜铁柱听到他娘的话，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不是男孩儿。”

  姜李氏走过来：“刚才特地检查了一下，那就是个丫头片子，不是儿子，白心疼了你。我早就说你媳妇儿肚子里没长那挂肠子，她根本就生不出儿子。”

  姜铁柱貌似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可是昨天从刘神婆那拿的转胎药给翠英喝了呀，难道那药不管用？”

  林清颜听到他的话，只想给他来一句，真是傻得无可救药。

  愚昧无知果然比什么都要可怕。

  林清颜把另一个孕囊捡起来，也放到了一边，这个孕囊同样被姜李氏给拿走去检查了。

  过了会儿，又从吴翠英身体里又流出来了一些东西，林清颜用消毒棉给她清理了一下。

  “孩子没了谁也没有办法，大人要好好休息，把身休养好了以后还可以再要。”

  这时，姜李氏又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红的小东西，给姜铁柱看：“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个是儿子，这个是儿子。”她还用手指扒拉着那个小东西：“你快看，你快看。这个是个带把儿的，是你的儿子。”

  姜铁柱似乎也看到了什么，这回直接没撑住，瘫坐在了地上。

  “儿子，我果然有儿子了，可是突然又没有了。”

  林清颜问吴翠英：“你为什么会流产？有磕到碰到或者干重活做剧烈运动了吗？这两天都吃了什么东西，有些东西容易造成滑胎。”

  “我知道自己怀孕了，想要儿子当然要好好保护自己，什么重活儿都没干，也没有磕到碰到，这两天我尽量卧床，没做过啥剧烈运动。吃的饭也是和平常一样，就是，就是喝了些神婆开的药，可那是转胎的神药啊，怎么可能让我流产呢？”

  林清颜告诉她：“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们，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改变胎儿性别的药，更不存在什么神药，你们一定要相信科学和医学。如果你没有磕到碰到，没有干重活儿，饮食也正常的情况下，那包药就很可能是造成你流产的罪魁祸首。”

  “什，什么？”

  吴翠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并非她不相信林清颜的话，而是本能的，不想承认自己已经犯下的错误，也不愿意相信孩子的流产是自己的原因。

  她今天一察觉到肚子难受，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事，就让姜铁柱去叫了刘神婆来。

  刘神婆来了，“天灵灵地灵灵灵”一大会儿，她的肚子也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痛了。

  刘神婆说今天神仙们不在家，没办法救他们的儿子，让他们去找医生，自己则溜之大吉了。

  她当时就对刘神婆产生了几分怀疑，其实刘神婆也并不怎么灵验。

  现在听了林清颜的话，便更加相信刘神婆只是坑蒙拐骗了。

  不，远远不是坑蒙拐骗这么简单，他因为吃了刘神婆的药，造成了流产，是刘神婆害死了她的两个孩子。

  她原来本应该能拥有一个儿子，结果被她给折腾没了。

  她如此想着就又哭了出来。

  “呜呜呜哇，我的儿啊，儿啊，娘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

  林清颜嘱咐姜铁柱，“你去外面找些益母草，给她煮汤喝，帮他排出身体里面剩余的恶露。流产非常伤身体，给她多补充一些营养，让她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别灰心，既然这次能怀上儿子，以后还能够怀上。”

  她交代完，收了材料费，就和林婆婆离开了。

  屋子里，姜铁柱和吴翠英两个人都沉着脸，那难过的表情比不亚于死了爹娘，他们痛定思痛，是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翠英，原来咱们一早就错了。如果一早能听林医生的建议，坚持到把孩子生下来。不去找刘神婆，咱们的孩子就不会出事了。”

  吴翠英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打死我，我都不会吃刘神婆给的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两个人长吁短叹之后，在极度的后悔和绝望中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翠英，林医生说的对，你不是不能生儿子。你好好养着身体，过一段时间估计还能怀上儿子呢。”

  大概是这件事对吴翠英的打击太大，她擦擦眼泪摇摇头。

  “铁柱。我想通了，咱们为了生儿子，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受了多大罪，我差点就去鬼门关走一遭。没有儿子就不能活了吗？我不要儿子了，咱们之前不要儿子誓不罢休，我想想如果我下次怀的还是个女儿，我还要接着要儿子，我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才能生出儿子，我才能熬出头。你想要儿子，你自己去生吧，反正我不生了。”

  姜铁柱被他媳妇儿的这席话给惊到了，他媳妇儿居然不想要儿子了，谁家没儿子会不拼命想要一个呢？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地放弃了生儿子的这个想法。

  军区

  陆正霆算着距离他交上结婚报告已经有五天了，应该能批下来了。

  下了班，她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了张营长。

  “营长，我的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五天了，应该批下来了吧。”

  张营长苦闷地挠挠头，昭示了他对此事的无奈。

  “正霆，我刚刚去问过团长了，他说师长那边还没有批下来，你再等一等吧。”

  “为什么还没有批下来？跟我同样级别的干部，人家申请结婚最多五天就批下来了，有的甚至三四天，为什么我的要一直等？”

  他一会儿都等不了了，“不是在师长那里吗？我直接去问问师长。”

  “正霆，你不要冲动。”张营长叫住他：“可能是师长在忙，给耽搁了。还是再等等吧，咱们尽量别去打扰师长，兴许明天就能给你批下来呢。”

  “不行，我不能等，一会儿都不能等。师长忙那是他的事，该他办的事他也得给办了。”

  他说着转身预备离开，要直接去找师长。

  张营长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要是别人可能会听他的，可陆正霆是个硬碴子，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说去找师长，他一定会去的。

  他赶紧追上陆正霆：“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一起来到了师长的办公室，师长还没有下班。

  陆正霆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刺头，茬子硬，却也是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一名军官，立下了无数军功，让他这个师长都觉得脸上有光彩。

  他见陆正霆来了，便笑着问：“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居然能把正霆吹到我这里来。”

  陆正霆开门见山道，“师长，我是来请您批准我的结婚报告的。”

  “结婚报告？”师长疑惑中又带着几分惊喜：“正霆啊，你要结婚了，这了是大喜事，我很为你高兴。可是你的结婚报告都没交上来，我批？我怎么批？”

  “没交上来？”

  陆正霆立即疑惑又带些责怪的看了张营长一眼。

  “营长，你不是说我的结婚报告已经被团长交到师长这里来了吗？为什么师长会说不知道？”

  “我去问团长的时候，团长确实说已经交到了师长这里。”

  说完，三个人几乎都明白了，也都沉下了脸色。

  陆正霆道，“师长，看来我的报告应该还在团长那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压着我的报告，还要欺骗营长和我。我现在就去把报告要回来，直接交给你。师长，一定要等着我，你要是不等我，我就去你家里找你。”

  师长哈哈笑了笑，点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陆正霆前脚走，张营长又跟了上去。

  “我还跟你一块儿去。”

  他根本不介意当个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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