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族人不敢阻拦，柏崇抽回剑，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一片空地上，把灵川放在衣服上，嘴对嘴为他渡气。女人连忙捂了阿蒙的眼睛。

  族长气得满面通红，掩面抖着手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子做这种事，这成何体统！”

  柔润的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贴上两片火热，慢慢地，冰凉逐渐变暖。柏崇解开灵川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又脱了自己的褂子，露出精壮的胸膛，把灵川搂在胸前，给他暖身子。

  玉氏族人大惊，他们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恪守清规戒律，哪里见过这般不知羞耻的举动。

  灵川吐出一口水来，慢慢睁开眼睛，睫毛颤颤巍巍，颤得人心一抽一抽的。

  “柏崇，怎么是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灵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也没穿衣服，脸唰的就红了，耳朵尖儿也红了。一抬眼睛，看到族长爷爷正带着族人站在一旁，更慌了，连忙推开柏崇：“你这是干嘛？”

  “干嘛？救你，我不救你，这些匪徒就把你杀了。”

  族长爷爷面上挂不住：“你说谁是匪徒？他是玉氏的人，处置他是玉氏的权力，你无权干涉。”

  柏崇怒道：“那从今天开始，他不是玉氏的人了，他是我的人，跟着我姓柏，柏氏是王姓，你们无权处置。”

  “不但如此，你们还要跪下，向他行礼。”

  “他的名字还在玉氏的族谱上，让我们把他剔除，可以，但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把他的名字加到柏氏的族谱中？”族长爷爷针锋相对。

  “回去我就娶他做皇后，你说，皇后入不入得了柏氏的族谱？”

  “殿下，你…切莫儿戏，不可做这种离经叛道之事，会带来不祥的。”族长有些急了。

  “柏崇，你胡说什么?”灵川也面色大变，一把捂住心口，蹙着眉头。

  柏崇怕他着急犯了心口疼的病，忙安慰道：“你别恼，我不说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族长说道：“殿下是未来的国君，天下的主人，要宠爱谁，我们自是无权干涉，但灵川永远是玉氏的人，玉氏绝不允许他做那个秽乱朝堂的人”。

  秽乱朝堂，四个字很重，像一块大石砸在心上，他怎么就成了秽乱朝堂的人了？灵川心酸不已。

  柏崇见灵川难过，心下大怒：“好，那我诛你九族，你们玉氏不复存在，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族规来折磨他了。”

  “柏崇，够了，我们走吧。”

  阿蒙抓住柏崇的衣角，脆生生地说道：“我是祭司，我要跟你一起走，做靖国的守护者。”

  柏崇蹲下捏捏阿蒙水嫩嫩的小脸蛋：“从今以后，靖国不会再有祭司，靖国是天下人的，应当由天下人共同守护。你记住，做一个快乐的人，比做祭司更重要。”

  阿蒙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柏崇抱起灵川，正打算离开，灵川突然捂住心口，疼痛难忍，他的病又犯了。

  “他的隐疾发作了，快，帮他医治。”柏崇把他放在地上，治病要紧，族长爷爷立刻为灵川把脉，心下奇怪，灵川小时候身体纤弱，但十分健康，并没有什么隐疾啊。

  并未诊出什么异常，可灵川脸色苍白，似乎十分痛苦。

  “先把他带回去，回去慢慢诊治。”族长爷爷皱紧眉头对柏崇说。柏崇抱起灵川，随着族人向部落走去。

  族长爷爷屏退旁人，坐在榻边细细地诊脉，诊了一会儿，摇摇头，对柏崇说道：“把他衣服脱了。”

  柏崇拉着脸不大乐意，他不愿意让别人看灵川的身体，族长爷爷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灵川难受时，柏崇急切的眼神和满眼的心疼是藏不住的，看来他真的很爱灵川。

  “把他衣服脱了，我给他看看有没有外伤，殿下不用紧张，他是我看着出生的，他的身体给我看看，没什么大不了。”

  柏崇这才慢慢解开灵川身上的扣子，雪白的腰身上印着些青紫的伤痕，是从断崖跌入暗河中时留下的伤。

  只是些寻常的皮外伤，和心口疼没什么关联。

  “把他裤子脱了。”

  柏崇占有欲很强，不许别人脱灵川的裤子，不耐烦道：“脱裤子做什么？他下面没伤，我都看过了。”

  突然，他想起来，灵川后颈处突然长出来一颗红色的小痣，似乎还有些疼，于是剥开灵川的头发，把那颗小痣露出来，这颗小痣好像长大了些，颜色也更深了些。

  族长爷爷凑近看了看，用手按按，灵川闷哼，显然是有些痛。

  “唉，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了，这不是普通的痣，他被下了蛊。”

  柏崇心下大惊，下蛊？他怎么会被下蛊呢？谁会给他下蛊？

  “这是什么蛊，可有解药？”

  族长爷爷叹了口气：“这不是中原的蛊毒，蛊有很多种，他中的应该是情蛊的一种，但蛊来源复杂多样，要想解除蛊毒，必须弄清楚蛊的来源，对症下药，除了下蛊人，很难完全将蛊毒完全清除。”

  不是中原的蛊，那就是西夏人做的了。柏崇心想。看来西夏人亡靖国的心不死，是要拿灵川的命做筹码来要挟他了。

  “可有什么法子缓解疼痛？”柏崇擦擦灵川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心疼。

  族长爷爷说道：“法子是有的，情蛊说到底关键在一个情字，若是不动情，蛊毒自然就解除了。”

  可人非草木，哪有不动情的呢？所以说自古以来情蛊是最难解的蛊毒。

  “不是老朽狠心，也莫怪昆山的规矩严苛，情即是劫，对灵川来说，更是死劫。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昆山所有孩子中最漂亮的，也是最善良强大的，可他一旦动情，就是最傻的，一辈子都会被困在一个情字里。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可他不该。”

  “为何不该？”

  “你是九五之尊，必定会辜负他。”

  柏崇生气：“为何？为何认定我一定会辜负他？我会好好对他的。”

  “好好对他？灵川这样的人，要的是锦衣玉食么？他要的是真心，你能给他么？你能忍受后宫空虚，断子绝孙，一辈子只忠于他一人么？”

  “为何不能？”柏崇抬起头。

  族长爷爷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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