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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装乖,原来是为了逃跑


挨完欺负,灵川肿得坐都坐不下,趴在榻上啪嗒啪嗒掉眼泪,跟头受伤的小兽一样,看着他这样,柏崇也心生怜惜,可嘴上还是不肯软半分。

  “别趴着装可怜偷懒,本王渴了,起来给我倒杯茶喝。”柏崇吩咐道。

  灵川挣扎着爬起来,只披了件袍子,光着脚,乖乖地下来,倒了杯茶,递给柏崇。

  他披着白袍,头发垂下一绺,湿漉漉的眼睛望得人心悸。柏崇盯着他,良久,并未伸手接他递过来的茶,而是突然捏住他白生生的手,用力把他拉进怀里。

  茶碗打翻了,灵川惊叫一声,滚烫的茶水溅落在腿上。

  柏崇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撩起袍子查看,白皙的皮肉被烫红了一片。

  手指抚了抚被烫红的地方,灵川微微蹙着眉,似乎有些怕痛,额头上的汗水还未散去,殊不知他这个样子,更惹得上面那人心痒难耐。

  “好痛,别弄了。”

  柏崇也很疲惫了,看着嘴边美味乖巧的白兔,忍不住想再吃一回。可灵川的乖巧让他有些心软,不忍心让他再受疼。

  “我再去给你倒杯茶。”灵川起身,微微低着头立在桌旁,纤长的手指勾着茶壶边缘,月光下,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宁静而悲伤。

  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柏崇,柏崇接过来。

  灵川转身去拨弄桌上的烛台和香炉,添了些熏香倒进香炉。他快速瞥了一眼柏崇的外袍,这件袍子此刻正摆在书案旁的小木凳上。那天他亲眼看到柏崇从袍子里掏出那枚小铜钥匙。

  “过来,陪本王睡觉。”柏崇放下茶水,命令道。

  灵川乖乖回到榻上,窝到柏崇怀里,柏崇有些奇怪,他突然就变得乖巧听话了,原本以为驯服这匹小野马会很难,可突然成功了,他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柏崇沉沉睡去,灵川闭着眼睛,心思却一刻都没放松,敏锐地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慢慢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灵川很谨慎,他知道柏崇从军多年,警惕和谨慎是刻进身体里面的,他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搞砸了,他可就惨了,柏崇不会轻易放过他。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灵川试着动了动,从柏崇怀里钻出来,躺到他一旁,他不喜欢在别人怀里睡,从前,也没有人搂着他睡过,从白天到黑夜,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习惯了一个人,被禁锢在别人怀里,觉得很不舒服。

  柏崇嘴里吧唧了几声,又把他搂过去,他怕把柏崇惊醒,只得任由那个坚硬的臂膀把自己圈在怀里。柏崇和他相反,很喜欢搂着他睡。尤其是睡着后,总是无意识地搂住他,把他牢牢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孩一样。

  或许,喜欢撑伞的人,才最怕雨淋,总是怀抱他人的人,才最怕寂寞。表面不在乎的人,才最怕失去。

  灵川再次挣脱柏崇的臂膀,睁开眼睛,借着清亮的月光,望着他的轮廓。睡着后的他,收起素日的冷硬,面庞像孩童一样,灵川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然后悄悄披衣下床,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半支。

  他一步一步挪着,尽量减缓步幅,防止银铃声惊醒柏崇。小木凳就在眼前,灵川瞪大眼睛,慢慢走过去,柏崇的外袍近在咫尺,他伸手拿过袍子,在里面细细摸索着,突然,手指触到一小片坚硬,灵川心里一喜,摸出那片坚硬,正是那枚小小的铜钥匙。

  弯下腰,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铁铐,咔哒一声,铁铐开了,灵川紧张地望了一眼榻上的柏崇,柏崇仍然呼吸均匀,丝毫没被这边细小的响动干扰到。

  灵川小心翼翼地取下铁铐,又在柏崇外袍里摸到一块令牌,赶紧揣到怀里,穿好衣服,正打算跑,回头望了望柏崇,又望了望那只烧得正旺的香。这是他用草药调制的香,吸入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灵川提前服用了解药,才没有被催眠。

  灵川犹豫了一下,把那支香掐断了,他怕香继续燃下去,药力太猛,会伤到柏崇的身体。尽管他被柏崇折磨得遍体鳞伤,可他还是不愿伤他半分。

  掐断香后,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他的心狂跳,不出意料,刚跑到兰溪旁,巡逻的将士拦住他。

  “什么人?宵禁了还在宫里乱窜!”

  灵川掏出手里的令牌晃了晃:“看清楚了,这是崇王殿下的令牌,崇王殿下令我出宫办事,尔等不可阻拦。”

  为首的将士看了看令牌,确实是柏崇的,柏崇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头狼,狼头上有一撮儿白毛,狼头的右耳上缺了一块儿,带着一块疤痕,这是杀狼军的图腾,别人伪造不来。见此令牌,如见其人。

  “灵川大人,崇王殿下...不是把你关起来了么?怎么会令你出宫呢?”

  将士疑惑道。

  灵川不想与他费唇舌:“你就说,这是不是崇王的令牌吧?”

  “这...确实是殿下的令牌,可...”

  “见令牌如见崇王本人,你们拦着我,是想违背殿下的命令么?耽误了殿下的事,你能担得起这个罪名么?”灵川挑眉道。

  将士犹豫了一下,放他过去。

  “你们先巡逻,我去报告云达将军,我咋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呢?殿下不是把他锁起来了么?怎么会突然让他出宫呢?”将士嘴里嘀嘀咕咕,赶忙去禀告了云达,云达不敢贸然惊扰柏崇,又怕灵川是蓄意逃跑,于是命人悄悄在后面尾随他。

  那只香的药力确实很猛,柏崇睡得很沉。但灵川错就错在心软,把剩余的半只香掐断了。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这话一点也没错。

  柏崇身体好,香断了,药效没了,很快就清醒过来,感觉怀里空了,立刻睁开眼睛。

  人不见了,铁铐和银铃丢在地上,袍子里的令牌和钥匙都不见了。

  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逃跑了。原来他装乖,是为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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