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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婚仪上的情趣


柏崇被迫和迎王联姻,总有种把自己卖了跟别人做买卖的感觉,本来就气不顺,偏偏灵川还跟他找别扭,夜里不配合着做,白天不肯治伤,一张冷脸冷得能结出冰花。

  但那张脸再冷,也是一张美人脸,看了让人移不开眼,又白又软,尤其是那双泛着水汽的眼睛,像一弯糅满碎玉的新月,清新,柔和,勾着人想一探究竟,想打碎月光,抓起一片来看看。

  可这样容貌昳丽的人,偏偏生来是个祭司。

  “殿下,三日后,迎氏送亲的队伍到皇城,到时候我去迎接,宫里也做好准备,早日完婚,边境那边也好早日安定下来。”狐狸打断柏崇的思绪。

  “好,你看着办吧。”柏崇拂袖离去。福公公和狐狸面面相觑。

  “唉,娶王妃是好事啊,殿下怎么偏偏就这般为难呢。”福公公皱着一脸褶子苦笑。

  狐狸笑了:“公公,殿下这明显是心里有人了,装不下其他人,既怕委屈了心里那位,又不肯拉下脸皮好好待人家。”

  福公公朝摘星楼方向努努嘴:“军师大人,您是说摘星楼那位?”

  “对喽,看来公公您是个明眼人。”

  “可他是祭司啊,又是个男人,还是害死殿下一家的祸首,退一万步说,殿下将来要继承大统,必然要开枝散叶,祭司大人他做不到啊。”

  狐狸摸摸下巴:“所以啊,殿下心忧,也纠结。”

  可心忧的又何止柏崇一人。

  天气转暖了,外面温度骤升,清晨一过,日头便慢慢移到摘星楼斜上方,在雕花木窗上投下一片阴影。

  灵川喜欢坐在斑驳的光影里读书写字,半明半暗,似是在真实和幻影里游走,在迷神的小小片刻里,能暂且放下心头的沉重,轻快一会儿。

  他屏气凝神,周身力量凝在手腕上,正在写一幅字。

  吱呀一声,地上的投影转了转,细碎的光影被门割开,向四面八方散去,不知投向何处。

  “为何不肯医治?”

  笔锋急转,一个完美的勾笔,一副端端正正的字儿带着墨香新鲜出炉。

  “小伤,不碍事。”灵川欣赏自己的字儿,没抬头。

  “写的什么?”

  “你大婚的贺词。”

  但愿人长久。五个字写得很漂亮,飘逸中带着遒劲,和灵川本人一样。

  两人静默着。

  柏崇先开口:“这些让礼部的人做就行了,你身上有伤,不用忙活了。”

  “我想亲手做。”灵川抬起眼睛。

  柏崇眼底风云迭起,突然大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要补偿本王么?几副破字儿就补偿了?”

  灵川被掐得差点背过气去,眼圈泛上红,“那你要什么补偿?”

  柏崇冷笑:“你不是爱柏巉么,我偏不要你如意,要你陪我欢好,做我的妓,直到你死。”

  灵川:“不行。”

  “行不行由不得你。”柏崇撕了那幅字儿,纸屑扬在半空。

  “上去趴着。”

  灵川看着那幅破碎的“但愿人长久”,突然情绪爆发,大吼道:“你不能这样做!”

  柏崇见他不从,把他强行按在桌子上。

  他滑落到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灵川趴在地上,浑身力气被抽干,抬起眼皮都觉得费力。那些撕碎的红字在地上飘零,簌簌颤抖着,无人在意。

  就像此刻的他一样。

  他是什么呢?还不是和纸一样,任人涂抹蹂躏,最后被丢弃?

  或许等新王妃进宫后,日子能好过些。

  新王妃被接回来,安置在兰溪苑,这是宫里最好的一座别院,环境清幽,在兰溪的东面,从窗子里探去,便能将兰溪上的美景尽收眼底。距离崇王处理政务的乾坤殿也才不过几里路。

  一路上,新王妃戴着面纱,并未露面。众人不敢盯着王妃面上看,纷纷低着头,只能看见一段绣着精美图案的裙裾,摆啊摆,好看得很。

  身姿曼妙,纤纤细腰,想必也是一位姿容绝代的佳人。福公公拨了宫女杏花过去伺候,杏花是当年柏崇母亲端康公主的侍从,可见新王妃颇受重视。

  婚仪定在三日后,按照规定,大婚前,皇子不能与王妃见面。新王妃也颇为矜持,从不开口说话,有事只是吩咐自己的陪嫁铃兰姑姑去做。铃兰姑姑是个不好相与的,一来便反客为主,吩咐起杏花来,言语里不动声色带着刀子。

  “这水不够干净,我家主子平日里饮的都是上好的山泉水,去寻质量上乘的水来伺候主子。”主仆二人一来便嫌弃宫里饮水水质不好。

  杏花暗自叫苦,往后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三日后,婚仪如期举行,依了柏崇的意,一切从简,老皇帝纵情声色,早就一病不起,柏崇母亲又去世已久,新婚的日子,父母高堂无一在身前,宫里前来贺喜的人不多,算不上热闹。

  灵川穿着大红的衣袍,主持婚仪。

  柏崇看见他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不是让礼部来负责婚仪吗?”

  福公公赶紧上前:“殿下,祭司大人主持是皇子婚仪是皇室的祖制,再说....这...是灵川大人要求的。”

  灵川神色平静,倒了三杯酒恭恭敬敬地摆在祭桌上,分别代表着天、地、人。然后把写有新人八字命格的红纸供奉在桌上,点上香,拜了三拜。

  他穿了大红的吉服。平日里,他喜欢穿月白的袍子,头上也只戴一个素银的束发,不佩戴任何首饰。柏崇觉得他穿白色好看,却不曾想,穿红色也这般漂亮喜人。

  灵川嘴唇动着,一张一合,在念祝词。祝词是什么,柏崇没听见,也不感兴趣,只觉得那开开合合的鲜嫩薄唇让人心痒。心底像有根猫尾巴扫来扫去,痒得很,又感觉心口深处涌动着一种破坏的冲动和渴望。

  渴望归渴望,样子还得做,柏崇面上十分平静,端端正正和新王妃行完繁重的礼数,让宫女把王妃送进新房,自己却不急着进去,踱着步一直在和群臣饮酒。

  灵川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柏崇微笑着上前:“祭司大人辛苦了。”

  “是臣的分内之事。”灵川恭敬地回答。

  “臣接下来还要去东山继续为殿下和王妃祷告祈福,先告退了。”灵川低着头告退,从柏崇身边走过。

  “祭司大人......

  灵川顿住脚步,低着头开口:“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没想到,柏崇没说话,竟伸手在他臀上重重捏了一下,还拧了一圈。

  柏崇看着灵川眼睛逐渐瞪圆,脸也肉眼可见地红起来,“你....”

  幸好群臣忙着饮酒作乐,没注意到他们,柏崇袖子又宽大,那轻佻的动作应该没被人看去。

  柏崇看着灵川震惊中带着羞耻的模样,觉得有趣又觉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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