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棠听完震惊了。

  “哈？”

  她一时不知该自豪，该还是愤怒。

  也就是说她的凉拌菜才出摊不到一个月，就被别人模仿了？

  果然不能小看这个时代的人。

  在别人只想着买来尝尝味道的时候，总有人敏感地发现商机，尝试着跟在后面喝汤了。

  文棠想了想，“大娘，您确定那个卖的也是凉拌菜，名字也叫小林凉拌菜吗？”

  “这……我还真没注意，我不知道名字叫啥，只看着那人说是凉拌菜，我以为是同一家。”

  大娘想了想道。

  现在她也回过味来了，自己买的凉拌菜和那天妯娌送的，大概率不是同一家。

  唉，都怪自己粗心，只能自认倒霉了。

  大娘是曾经食品厂曾经的老员工，前不久把工作给了女儿之后，自己就提前退休了。

  现在每天就是带带孙子，时不时来附近跟老邻居，老同事们唠唠嗑。

  见文棠过来转悠，好奇之下，两人才开始说话。

  “你说你就是那个小林凉拌菜的小林啊，哎哟，我这是遇上正主了……”

  “咱们食品厂建立有三十多年了，每个月都给供销社和百货大楼供货呢，单位好啊，我在这做了二十年，孩子都是在厂里长大的……”

  大娘开始感慨。

  文棠和她打听了一下厂里的待遇，还有工人们的消费水平，她发现这一块除了毗邻食品厂，还靠近县一中。

  学校的人流量也不错，家长、老师、孩子都可以成为她的消费群体。

  开学后应该会带来一些生意。

  就是现在放假，学校里有点冷清，没什么人进出。

  提醒了大娘，自家的凉拌菜目前只有两个摊子，分别在机械厂和纺织厂，注意仔细甄别后，文棠挥手告别了她。

  没走一会，就来到大娘曾经购买凉拌菜的地址。

  她想看看这家是不是全篇照搬自己的模式，怎么说也是同行了。

  出乎意料的是，大娘说的巷子口空无一人。

  看来那人今天没有出摊啊。

  文棠还观察了一会，意外发现这里靠近汽车站，人流量还算不错。

  看来那人也实地考察过。

  文棠也不执着非要找到人，看了一圈后就一路溜达回小院。

  院门大开着。

  孙大娘刚好端着一盘凉拌菜来到堂屋。

  他们每天的伙食很好，有肉又有菜，自从在这吃午饭后，孙大娘的脸都圆润了一些。

  想起回家后老伴的羡慕嫉妒恨，她就浑身舒坦。

  文棠后来给了她选择，如果不包饭就给她算35的工资，包饭就是30。

  孙大娘权衡过后还是选择了包饭。

  孙大娘转过身，正好看到文棠进了院子，

  “文棠回来啦！”

  “快看，文西也来了，别说，还真的和文东一模一样，不管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你们平时家里人不会认错啊？”

  孙大娘啧啧称奇。

  几人已经顺利收摊回来了，正在准备午饭，小文正带着草帽坐在水井边的小板凳上。

  盆已经清洗得差不多了，倒扣着放在筐里沥水。

  小文今天很高兴，吭吭哧哧地和大家一起干活，转正后的她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早上文棠和小文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她给转正为全职员工，毕竟只能雇七个人，多一个是一个，就不搞临时工了。

  小文激动得不行，保证自己以后都会努力干活。

  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只等下锅，林文东正在灶房下厨，灶房飘出油烟和滋啦翻炒的声响。

  文棠放下草帽，这才知道自己最小的弟弟也来了，连忙问起林家的情况，“文西也来了，家里还好吧？爸妈怎么说？”

  文西看见三姐精神还可以，咧着嘴呲着一口白牙。

  一一说起家里的事，“好得很！玉米和水稻都种完了，过几天就接着种土豆，大哥又接了几个席面，我们吃得比之前好多了……”

  又说起背来的菜，“这是妈让带的豆角干、黄瓜、茄子……”

  种田的事文棠不懂。

  她虽然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住乡下，但她家不以种田为生，所以他们家虽然有地，但不种庄稼。

  别看听村里其他小孩说起农活头头是道，她不然，在这些事上就是个小白。

  原身结婚后也有几年没干农活了，记忆很遥远，文棠只能装作听懂的样子点头。

  反正她知道结论就行了，那就是家里很好。

  想起食品厂也要开个摊，文棠看着精瘦的小弟，又打起了留人的主意。

  “文西，要不你也留下？你也看到了咱们卖的凉拌菜多受欢迎，姐打算在食品厂再开一个摊，正好缺个人！”

  最好三个摊上都留个自家人，管账方便，现在还好，看起来没什么人有心思，但时间一长就不一定了。

  该监督的还是要监督，人心经不起试探。

  这就是摆摊麻烦的地方，开店只需要留一个人收钱就好。

  孙大娘拿出提前留下的凉拌菜，听到文棠的话，总算想起来自己出摊时发生的事。

  “对了文棠，说起这个，今天有个人拉着我问我这个凉拌菜的酱汁卖不卖！”

  孙大娘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我还以为他想买点回去下饭，就说酱汁不卖，他要是买凉拌菜，我多给他来上一勺，没想到人家是想买配方……”

  文棠才知道还有这个插曲。

  “酱汁？还有人打这个主意？”

  “是啊，我说这个东西我做不得主，他还让我转告你，他愿意出三十块钱……”

  说道到这个数字，孙大娘还凑近脑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三十块钱？

  林文西听到了，不由瞪大眼睛。

  不是，三姐做的凉拌菜酱汁这么值钱，还有人想出钱买？

  文棠却不为所动，只让孙大娘回绝对方，“凉拌菜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配方，精髓都在里面，我们还要靠这个挣钱，绝不能卖。”

  他们现在的凉拌菜，用的已经不是头一天出摊拌的酱汁了。

  文棠会记下当天的比例和调料，每隔几天都会加入新的材料，直到调出满意的味道，比最初的版本还接近文棠记忆中的味道。

  可以说这个酱汁一直都在更新换代。

  几人正在说话。

  吱呀。

  院门突然打开。

  一张写满不好意思的脸露出来，“孙姐，文棠，在吃饭啊？看我这记性，人都走到家了才想起钥匙落这，这家里人都不在，没人给我开门……”

  原来是刚离开没多久的吴婶子。

  她是顶着大太阳走到家了，才发现身上没钥匙，无奈之下只能转身走回来。

  小叔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大胖儿子，家里人都拿了鸡蛋去看孩子了，吴婶没去，怕把钥匙弄丢，早上一来就放在堂屋的四方桌上。

  结果倒是没弄丢，反而忘记拿了。

  谢过文棠留饭的好意，吴婶忙取了钥匙就走。

  几人目送她离开，自然而然回到刚刚的话题。

  家里暂时没什么活计了，确实可以留下来帮几天。

  但是文西有些犹豫。

  “可是咱家八月上旬，还要播种土豆红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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