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孔明天灯,心有所属
唐晓趴在床沿边,屁股贴在地上,正睡得熟。她的手忽然触动了下,便醒了过来。见七皇子依旧昏迷着,摸摸他的额头,“总算没那么烧了。”唐晓起身,阵阵麻意不断往上涌,双手揉揉发麻的双腿,。
她端着水盆出去,一整天水米未进,当真是饿了。此刻天也黑了,唐晓在厨房里翻找,除了一些生疏生肉、一袋米,却也没什么可以直接下嘴的东西。
她淘了一小勺米,准备入锅。有了上午的经验,这次唐晓很快便点着了火,锅里滚着沸腾的水,她将米放入。一会儿,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饭新鲜出炉。
右手执勺,送到嘴边的米食又被放了回去,她拿出另一只碗,分了一半到这个碗里。端着粥饭出了厨房,经过院子走进内殿,七皇子还是安静地躺在那。
唐晓将七皇子背后的枕垫高,扶着七皇子倚在其上。她待勺里的粥饭凉了些,舀了一勺道:“幸好我煮得够稀。”粥饭流入七皇子口中,七皇子睁着迷糊的眼。
“你醒了?”唐晓叫了几声,七皇子没有任何反应,一直木然地张嘴任由唐晓将粥饭喂入他嘴中。
见七皇子还没吃饱的样子,唐晓犹豫着看了看自己那份,“这人即使生了病,也没忘记吃东西的本能。”唐晓将自己的那份也喂给七皇子,一滴都不剩。七皇子明明就这样看着她,可是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你明明醒了,为什么不能说话?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唐晓把枕头放平,“哎,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七皇子的眼睛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唐晓自言自语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她走出大殿,院内是萧索的落叶,抬头望望天空,孔明灯在天空中飞着。唐晓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站在院里更看得清楚。
“这是在为七皇子祈福吗?”唐晓指着其中一盏孔明灯自说自话道:“为什么宁愿去求这些莫须有的神明,也不给这太陈宫多派些人手呢。”想起这太陈宫只有她,和缠绵病榻的七皇子。
“我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唐晓突然被死亡的恐惧缠绕,一盏巨大的孔明灯似乎是在朝太陈宫的方向来。唐晓浑然不在意,她伏在树边,扣着树皮一道道划痕。
“和我走吧!”唐晓未料这院内竟会有人,转过身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骆云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唐晓朝骆云帆走近,却也不敢太靠近。
“我是来带你走的,”骆云帆朝她伸手,“小莘,和我走吧。”唐晓更加混乱了,骆云帆见她迟疑不定,“怎么?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说过会带你走,现在,我来了!”
唐晓离骆云帆又远了一点,“皇宫守卫森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就算记忆中出现过白莘和骆云帆在一起的片段,她也不敢轻易相信眼前之人。
“小莘你到底怎么了?当初在西奴你对我的态度就不对劲。”见骆云帆不断逼近,唐晓呵斥道:“你不要过来!”唐晓强抑着内心不受控住的涌动,道:“若是你当真言而有信的话,当初为什么要抛下白,”此刻她就是白莘,遂改口道:“抛下我一个人!”
骆云帆望着唐晓,眼中的深情真切,“小莘,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抛下你的,我有……”唐晓不欲听下去,反讽道:“苦衷?”她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因为骆云帆的无信,白莘过得并不好。
唐晓背对着骆云帆,道:“你还是走吧!”
“不行,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唐晓还未反应他话中的意思,手腕一紧,骆云帆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视线所及之处,一颗巨大的孔明灯正落在院中。
唐晓使劲浑身解数,也挣不脱骆云帆。到了孔明灯下,才停了下来,唐晓趁隙甩开骆云帆,“我不会和你走的。”骆云帆僵硬着脊背,不死心道:“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唐晓斟酌再三,坦白道:“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虽不时闪过白莘的记忆,但她毕竟是唐晓。“我不相信,小莘,”骆云帆像是察觉了什么,捏着唐晓的双肩,“你,你不是小莘?”唐晓立刻心虚低头。
“小莘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骆云帆像是受了刺激,唐晓感觉紧握着她的肩更重了,“是因为他吗?”
“他?”唐晓心内竟有了一个答案,干脆道:“是,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我只能辜负你。”骆云帆冷笑着朝后退,撞到孔明灯。“我早就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没想到……”
骆云帆仍旧难以相信,“他有什么好的,你要选择他。”
“因为他从不会随意丢下我。”
“确定是落到这里了吗?”
“确定,奴才亲眼看见的。”
宫门外传来人声,唐晓着急道:“你赶紧走,要是被发现,你会连累我的。”唐晓将骆云帆推上孔明灯,“快走啊。”
骆云帆木然地望着唐晓,眼里还残留着被伤害的悲伤。眼见来不及了,唐晓将骆云帆藏在大殿之内,“你躲在这里不要说话。”骆云帆抓着唐晓的手,失神道:“你还是在乎我的,是吗?”
唐晓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合时宜呢,将屏风挡在骆云帆面前,“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你连累到我。”
留骆云帆继续黯然神伤,唐晓走出大殿,一群侍卫正冲了进来。唐晓笑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敢情你们都忘了,这太陈宫还在闹瘟疫呢?”
听见的侍卫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唐晓更觉得无比讽刺,道:“现在捂,有些晚了吧。”侍卫中的一人上前道:“望殊姑娘,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唐晓悠然走下台阶,“可疑之人?”她悠悠指着那人道:“我看,你就佷可疑?”那人连忙离望殊三步远,道:“还请姑娘不要再开玩笑,国主命我等一定要将闯入皇宫的乱党拿下。”
唐晓一拂衣袖,道:“搜吧,这太陈宫上上下下,除了疫病,恐怕你们得一无所获喽。”本欲搜寻的侍卫听这话都畏缩地退了回去,“怎么,怕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搜。”带头的人有些生气,侍卫仍旧雷打不动,其中胆大的一个道:“指挥使,这太陈宫实在不宜久留,您难道忘了昨日那群宫女了吗?我们若是多做逗留,下场恐怕和她们一样。”
指挥使有些被说动,唐晓顺水推舟道:“趁逗留的时间不久,赶紧回去找太医诊断,至于这太陈宫,一个荒宫,我想贼人没必要自寻死路的。”
指挥使思索再三,终于没有继续搜太陈宫,带着人撤出太陈宫,继续守在宫外。唐晓如释重负般走回大殿,挪开屏风,不见骆云帆,“是走了吗?”
唐晓讷讷放下屏风,见七皇子依旧昏迷不醒。她坐在床沿旁,对着七皇子聊道:“多亏了你这太陈宫,否则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七皇子就那样安然地昏睡着,“也是因为你我才沦落到这个境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的,因为只有你活了,我才能活着。”
她的眼皮开始打架,右手撑着太阳穴,受不住困般睡了过去。
深夜,太陈宫大殿内闪进一个人影,冲着唐晓而来。摸了摸唐晓睡得滚烫的脸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走至近旁的卧榻,将她放在了那,唐晓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醒过来的打算。
来人驾轻就熟般找出一床锦被,盖在唐晓身上,后如鬼魅般消失不见。过了许久,唐晓醒来时,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她明明就睡在那边,怎么跑到这来了?
“难道是我的‘梦游’又犯了?”这梦游是唐晓小时候的毛病,自从长大之后也没再犯了。她再看看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也只有梦游能解释的通。
唐晓起身赶紧去瞧七皇子的状态。虽不似昨日般忽冷忽热的,但是依旧昏迷不醒。宫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唐晓跑去开门,“苏太医?”
“望殊姑娘,我是来给七皇子请脉的。”原以为这皇宫里的人都不管七皇子的死活了,没想到也不尽然如她所想。唐晓赶紧请苏太医进大殿,苏太医把着七皇子的脉搏,看不出是好还是坏。
“苏太医,七皇子怎么样了?”唐晓没忍住问道,苏太医的眉头深皱,“奇怪,当真是怪异至极。”唐晓听着差点没急地发火,隐忍着怒火道:“太医,你这话什么意思?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好不坏……”唐晓闻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让苏太医继续说下去:“昨日这七皇子还是病入膏肓之兆,今日竟然有所好转。”唐晓听这话,一颗心慢慢放下,“可是……”唐晓这刚放松的心又被苏太医的一句“可是”给吊了起来,有什么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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