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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忍冬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的一苇,他站在出口那,向忍冬摇着手笑。
忍冬一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幸好,幸好,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
郁冬和晓宁过来扶姐姐,忍冬却抹了把泪起身飞奔向一苇。
晓宁喊:“姐,慢点,孩子!”
忍冬已经像炮弹一样炸在了一苇的怀里。
他亲吻着她,她问:“不是梦吧?”
“不是,我保证!”
一旁的姜苏手插在口袋里轻松地笑。
忍冬一拳打到一苇的胸口:“说话不算话的家伙,你说过,你要照顾我后半生的,我以为……我以为……”
泪水又溢了出来。
一苇替忍冬揩掉脸上的泪水,他说:“是我不好!”
两人抬头仔细地看对方。也不过是一周的时间,却像分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忍冬再次哽咽:“我以为……我害怕……”
一苇深深地吻下去,他也以为……他也害怕。
“我们有宝宝了!”忍冬说。
一苇开心地笑,“姜苏已经告诉我了。早知道,不让你折腾这一趟的!”
一行人到了酒店,忍冬和一苇的手都是紧紧地握在一起的。
一苇说是美国警察救了他。如果不是因为美国警察,他没上那班飞机,而那班飞机又不幸失事了,他恐怕会被当嫌疑犯怀疑。
不过,想想这些天的经历也够让人头冒汗的。
那天一苇急着回城,订好了机票,一个华人师弟送他去机场。刚出门不久,师弟就觉得有问题,后面一辆车忽远忽近总是跟着他们的车。
一苇倒没这么高的警觉。
车子再往前开,一辆警车呼啸而过,警灯闪烁,传来警察的声音,意思是让车子停下来接受检查。
一苇想起国内曾经的一个笑星被查毒的事,心里也慌了起来。
老美警察的不讲理也是全世界知名的,动不动就打死人……
师弟停了车,警察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话,说一苇涉嫌盗取商业机密,李一苇完全懵了,这是哪出跟哪出啊?
他极力跟警察解释,他只是普通的中国商人,并未从事非法活动。
胖胖的警察看了他一眼,一只胖手搭在一苇的肩膀上,耸了耸肩,让他回警局里再交待好了。
一苇要打电话,胖警察说了无数个NO,把一苇和师弟的电话都没收了。
一苇跟警察说自己要赶飞机,可哪有人听他的。
两个人被押上警车,师弟愁眉苦脸说这下子完蛋了,怎么会被警察盯上的?
李一苇奇怪地看了一眼师弟,他说的不是冤枉,是被盯上?
两个人被带回警察局关在了一间很黑的屋子里,暗无天日。
一苇疯狂地想念忍冬,她在干什么,她若是在机场接不到自己会胡思乱想吗?她联系不上自己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一苇的心想得都疼了,他怎么能把她扔下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承诺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李一苇急的是他们并不提审他,他没办法跟外面的人联系,跟忍冬联系不上,这可怎么好?
但是也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只能听从人家的指令。
第二天,他和师弟被单独审问,一苇提出要跟家人联系,他们知道他失踪会疯掉的。
但警察不允许他把电话打往中国,害怕他通知同伙。
一苇觉得简直太滑稽了,自己根本就没犯法……
只能先联系罗伯特教授,罗伯特教授带了律师过来,事情很快搞清楚了,那个师弟涉嫌两家公司的商业纠纷,一苇是被连累的。
一苇从警局里出来,看到了姜苏,才知道里面方一日,外面已千年。
本来他应该坐的那架飞机失事了。如果没有警察闹的这一出乌龙事,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世上的事,祸也?福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苏告诉一苇,忍冬已经在来的飞机上了。
一苇的心颤了颤。
姜苏的手臂搭在一苇的肩上:“告诉你个好消息!”
一苇盯住姜苏,“说!”
“你要当爸爸了!”
一苇脸上的表情停顿了两秒,笑容炸开,抱着姜苏又哭又笑,路过的人对这种事也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
姜苏倒是尴尬,说:“哎,李一苇,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可别……”
李一苇放开姜苏,恢复高冷:“哎,你说谁是没老婆没孩子的人呢?”
两人哈哈大笑。
一场虚惊。
罗伯特请大家去他家吃饭。
忍冬看到了赛琳娜。那个漂亮的美国姑娘很直接,她说:“冬,我喜欢一苇,可是他,一直像哥哥,如果你们分开,我想我有机会!”
忍冬抬头看向一苇,一苇说:“赛琳娜,你会遇到独一无二爱你的人,而不是等待别人不爱了,再转头爱你,那样不好!”
回国的飞机上,忍冬真的很累了,一苇放下座椅让忍冬好好地睡。
看着忍冬素颜的一张脸,一苇想,自己在小黑屋里的那个时间,什么生意,什么事业,都不想了,想的只是这个女人。
他爱她爱惨了。
她作,她耍小脾气,她没有安全感,他都照单全收。
忍冬说:“你这样看我,会把我看融化的!”
她不睁眼,却知道他在看她。
“就是要融化掉你,也融化掉我,我们合成一个新的你,一个新的我!”
一苇说。
座椅实在不适宜在耳边说,两个人能做的只是十指相扣。
晓宁对郁冬说:“真羡慕姐姐!”
郁冬说:“我会努力的!”
飞机穿过云层,天那么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似的。
简清儿吃晚饭时,在电视里的法制节目里居然看到了老妈。
虽然电视上打上了马赛克,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王静怡。
她被一个骗子骗了,被骗的还不止是她一个,还有好几个女的。
简清儿以为骗子就是那个她见过的要去西藏自驾游的老头,不想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王静怡讲得绘声绘色,简清儿心里堵成了一条下午五六点钟的路。
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简清儿的身边,递了个削好的苹果给简清儿,她看了电视一眼,感叹道:“这些骗子最恨人,女人到了这把年纪,离了婚,儿女又都各自成了家,最是心无所依,有点钱那都是保命的钱……骗钱还骗感情……清儿,你怎么哭了?”
简清儿咬了一口苹果,和着眼泪,那苹果终是咽不下去,她跑到洗手间去吐。
婆婆没见过老妈。她也不曾把老爸老妈极品的事讲给婆婆听。可是婆婆善良,能体谅。
简清儿洗了把脸,对跟进来的婆婆笑了笑,说:“妈,我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婆婆说:“女人这个阶段是非常阶段,情绪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你啊,有什么都别憋着,发泄出来就好多了!”
简清儿转身抱着婆婆,好半天,她说:“妈,刚刚电视上那个人是我妈,亲妈。”
能对自己的婆婆讲起藏在自己心底的事,简清儿从没想到过。那些连老公都不会说的话,如今却想跟婆婆讲一讲。
很多事儿在心里封了太久了,讲出来还很艰难。
父母离异,老爸找了跟她差不多大的后妈,老妈花样百出地找存在感,甚至前面的婆婆对自己的轻视,甚至是她跟顾乡之间的种种,简清儿一边讲一边觉得自己疯了,面前坐的人是自己的婆婆,她再怎么好,自己也不能这样和盘托出吧?
但是,倾诉欲像黄果树瀑布,一发不可收拾。
楚放去北京解说比赛了,偌大的房子,只有婆媳俩。
简清儿终于讲完了,她看着婆婆的脸心里平静又忐忑,平静是因为堆在心里那么多年不见天日的垃圾终于倒了出去。忐忑是因为把这些生命里最灰暗的最不可与人言的人和事讲给婆婆听,她会怎么看自己?
婆婆拉着简清儿的手,她说:“清儿,我都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没事,人家不都说,人一生中的享的福吃的苦一半对一半,你前半生吃了这么多的苦,后面就都享福了!”
简清儿的眼泪生生被婆婆说了出来,她说:“我以为我把这些都讲出来,你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看不起你?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过,清儿,过去的就过去吧,没办法选择父母,但也要原谅他们,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或许是自私了些。但如果老让自己生活在怨恨里,你会变成另外的他们,是吧?”
楚放妈温婉大方,简清儿想,老天爷一定是为了补偿自己才给她这样一个婆婆的。
婆婆拉着简清儿说:“走,跟妈逛逛街去,妈想买条新裙子!”
婆婆说是要买裙子,简清儿明白婆婆只是想拉她出去散散心。的确啊,花钱能买到很多开心。
两个人如同闺蜜一般大包小裹地购物归来,楚放已经在家里了。
他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简清儿和老妈,说:“妈,你现在心里只有儿媳妇,以前可都是我!”
楚放妈笑着拍打儿子:“我的傻儿子谁的醋还都吃啊?我疼你老婆,你还不开心吗?清儿这么好,咱俩,不,还有你爸,咱们仨都宠着她!”
简清儿笑:“妈,那我不成团宠了!”
“必须是团宠啊。将来宝宝出生了,也要宠妈妈!”
简清儿自幼个性冷清,却不想遇到太阳一般的家庭,再冷清的个性也会被温暖过来。
楚放搂住简清儿:“老婆,你是不是对我们楚家施了魔法,为什么……”
楚放妈“啪”地拍了一下儿子:“又胡说,以后你可小心着点,要是欺负清儿,从这个家里出去的人,肯定是你!”
楚放又叫:“妈,太过分了啊,我才是你的亲儿子!清儿,你夺去了我爸妈的爱……我……”
“你怎么样?”简清儿故意扬起头挑衅。
“我爱你!”楚放甜蜜一吻。
简清儿害羞,婆婆还在呢。
楚放从行李箱里拿出给老婆和老妈的礼物,看着婆婆高高兴兴地拆礼物,简清儿恍然觉得人生原来这么有意思。
以后,还有宝宝,还要养条大狗,再然后,一家人一起去旅行,露营,拍很美的照片,吃很多好吃的东西。欢声笑语,奔向无尽的岁月,简清儿仿佛看到了那样的未来,从前的种种,她都原谅了,真的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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