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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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感觉到山重水复没有路的时候,往往可能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柳暗花明。
转眼进入六月份,班主任宣布:马上就要放麦假了,回来不久就是期末考试,初二就要结束了,下午课外活动照合影,同学们留个纪念! 课间,萧逸正在教室后面休息,一抬头,正好迎上柳云面带笑容的眼神,这个眼神分明在告诉他,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正是他所想要的感觉!这个眼神一扫前几日心情的阴霾,他感觉自己都要兴奋得难以自已了,他期盼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六月六日,一个非常吉利的日子,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这一天深深地印在了萧逸的脑海里,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是从这一天开始了人生中的初恋!
下午的合影如期进行,那个时候照相机还没有普及,照相都要专门请照相馆里的人,同学们对此充满了期待。照相地点选在学校外面的操场上,先团支部、再班干部、最后大合影,柳云是团支部书记、萧逸是组织委员,两人还分别都是班干部,所以这三张集体照里面都有他们两个。照前两张时萧逸很随意,让坐就坐,让站就站,也没察觉到异样,到了大合影的时候,一共五排,有蹲着的,有坐着的,有站着的,还有两排站板凳的,大家都站好后,萧逸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转头一看,柳云的几个好友韦靖、余燕都喊他去那边,萧逸笑了笑,心领神会,走过去站在了柳云的前面,听到旁边的女生调侃柳云,说这下满意了吧,大家都笑了起来,照相圆满结束。
但让萧逸和柳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虽然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合影却只有这三张照片。
合影后的第二天下午就要放麦假了,趁午休的时候,萧逸来到了柳云的座位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柳云也好像在等着他,向里面挪了挪,两人相视一笑,闲扯了一会儿,还是萧逸先步入了正题。
萧逸问:“前两天你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
“是因为我姐,我和她吵了一架,她不让我这么早就......”柳云话说了一半,可能是害羞,欲言又止。
柳云的姐姐也复课了,在隔壁班,虽然曾经和萧逸是前后桌,关系也不错,但是在妹妹早恋这件事上,显然是不同意的。
萧逸看了一眼柳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也能够看出柳云曾经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并最终鼓起了勇气......
“我们如果想成,必须得考出去才行”柳云很认真地说。
“嗯”萧逸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清楚,要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向着共同的目标前进。
“马上放假了,要两周,真是度日如年,我会想你的”这是萧逸发自内心的话,因为毕竟刚挑明关系,就要忍受离别相思之苦。
“想倒不要紧,就怕梦里会说出来”柳云抿着嘴,低下了头。
萧逸内心一阵欣喜,从这句话里,他能感受到柳云对他的喜欢,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两情相悦的感觉。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毕竟下午还有课,萧逸就回座位去休息了。下午两节课后宣布放假,他们虽然心里依依不舍却又无奈,幸好在放学前照片发了下来。
盛夏的太阳非常热辣耀眼,烘烤着大地,也烘烤着两人真挚而又亢奋的内心......
在家里,萧逸原来一直和哥哥住一个房间,这次放假后,他把西屋收拾出来,安上床,摆好桌椅,虽然房子西晒,夏天很热,但他依然高兴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因为他可以在这里想事,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会惊动家里的人,这也是每个青春期的孩子都要经历的阶段。安顿好以后,他拿出了那三张照片端详,全班大合影那张,大家都笑得特别开心,柳云当时刚拿到照片时说就这张难看,在萧逸看来却是不以为然,因为在他的心里柳云无论什么表情都是那么漂亮,这是实际情况,也可能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味道吧!团支部合影那张,加上班主任一共四个人,萧逸和班主任坐在长条凳上,柳云和另一个女生站在后面,她刻意站在萧逸的身后,面含微笑,像极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朵。而班干部那张两人虽然都站在了后排,但中间隔了一个人,明显看出柳云不高兴,也怪不得后来照大合影要把自己叫过去,在这一点上萧逸觉得自己不如柳云有勇气,如果换作是他,顶多只是想想而已,可不敢说出口。看到这里,萧逸拿出了剪刀,把中间的那个同学剪了去,把柳云贴在了自己身旁,他认为这样柳云看了一定会高兴。
假期里,电视上正在播放83版《射雕英雄传》,正处于恋爱初期的萧逸深深地被电视剧人物和故事情节所吸引,这也直接影响了他的爱情观,影响了他和柳云的这段感情。他把自己和柳云比作郭靖和黄蓉,还在以后的日子里刻意去模仿,本来就在感情上就有点木讷的他,越发不够主动了。
《射雕》里有这么一段打情骂俏:
郭靖:“蓉儿,你对景即可作诗,和你在一起,总显得我很笨!”
黄蓉:“你对谁都那么好,和你在一起,总显得我很坏!”
看似自嘲,实则互为欣赏,萧逸看到这里就联想到他和柳云,感觉他俩也是这个样子,柳云聪明活泼,自己木讷少言,正契合了电视剧中的人物形象。其实这只是他的猜测罢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柳云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
假期果然如想象般那么漫长,萧逸思念着柳云,憧憬着未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对柳云有所表示,表达自己这份炽热、忠贞的感情。他找了一块红绸布,一针一线缝制了一个长方形荷包,男生做这东西是外行,当然算不上精致,他就想表达一下自己对柳云的这份真挚的感情,并不是图一时之欢快,而是想长久的在一起。在荷包里他放了一块海绵和一个硬纸板,硬纸板上很郑重的写了几行字:
爱你之心,永恒不变,天长地久,决不负心!
这是他对柳云的承诺,是山盟海誓之言,他同时也希望、更相信柳云像他一样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
假期终于结束,萧逸满怀着期望返校,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柳云只是与大家喜乐玩闹,对他并没有特别的在意,也没有眼神交流,或者是说他感受不到柳云对自己的期待。多愁善感的萧逸心里不禁惆怅:这是怎么了?她对我没有感觉了?还是像俗语所说的“女人的心、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心情不好便坐立不安,萧逸借故请了个假说回家拿东西,其实是回宿舍,他经常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换个环境,也借此来试探一下柳云对他的态度......
下午,天上下起了小雨。萧逸一直喜欢下雨的天气,特别是这种没有风的阴雨天,让他感到人世间的宁静。觉得自己心情好些了,他就打着伞回学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到处一片细雨蒙蒙。
走过操场,在学校院墙的转角处,萧逸忽然发现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原来是柳云和余燕,看到他过来,余燕笑着说我走了,便跑回了学校,只剩下了萧逸和柳云两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萧逸问。
“等你!”柳云额头的偏刘海被雨淋得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萧逸,微笑着。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萧逸心里有底了。
“我猜的!上午怎么不高兴了?”接过话后柳云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萧逸总是这样,喜欢把不好的问题装在心里,不爱表达。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两个人心里就彻底明白了,他们之间没有隔阂,不用再刻意地去解释,彼此心里装着对方,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送给你一个东西。”萧逸边说边从裤袋里掏出了那个荷包。
“这是什么?”柳云很欣喜地接过去,握在手心。
“别打开看啊,等什么时候你觉得我不好的时候再打开。”萧逸像是卖关子,其实他是认真的,他怕柳云哪一天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柳云微笑着点头答应了。这时第二节下课的铃声响了,萧逸说我们趁下课进去吧,这样不会被人发现,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校园。
接下来的时光,一直到期末考试,也就是升级考试前的日子,是萧逸觉得是初中时代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因为每天中午趁大家午休的时候,萧逸和柳云就能坐在一起聊天,虽然两人已是恋人关系,但他们并不懂的真正的恋爱要谈什么,就是喜欢在一起,拉拉家常,说说缘分,只要感到开心快乐就好。他们从来不去教室外面,怕柳云的姐姐看到,怕老师们知道,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像学生们之间的这些事很快就被传开了,何况是他们这种学校里的“公众人物”,老师和柳云的姐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但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班里也有其他早恋的同学,并且有很多成年恋人的亲昵行为。在这一方面,萧逸很早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自己对这份感情是认真的,和其他人的玩玩闹闹性质不一样,两人都还是学生,绝不能因为过分的行为影响了两人的学业,特别是不能影响柳云,所以彼此之间始终是精神上的交流,在行为上他没敢越雷池半步。
但他们还是牵手了,那是在午休聊天时,柳云说自己的手大,给萧逸展示时,由起初不经意的触碰到顺其自然的拿着观看,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一会儿十指紧扣,一会儿攥在手心。萧逸始终记得第一次与心爱的女孩牵手的感觉,内心激动而脸上又假装平静,手心里的汗啊就一直没停,虽然柳云说自己的手大,但在萧逸的大手里,却是温暖润滑的小手一般,两人久久不愿撒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期末考试就到了,考试后就是阅卷、分班,有一个短暂的小假期,萧逸利用小假期预习了一下初三的有关内容,空闲时候除了对柳云的想念也没有过多在意什么,他以为就是短暂的分别,过后回到学校还是一样的天天在一起,可是一切的美好只是个人的愿望,未知的明天又有几人能够把握?他觉得彼此的幸福人生才刚刚起步,哪里知道青春的爱情里除了快乐,还会有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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