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禀明陛下，让他出手惩治这些人不成？”靳川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你能从上万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中，找到这些士兵么？那些受害者都未必知道。”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最多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只要将人带到面前，他们必然能认出来。”

    沈炼和卢剑星并没有对此表示认可。

    处理这个事情，靠暗杀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将这些人集中到一起，然后集中审讯甄别。

    但很显然，他们锦衣卫现在没有这个权利。

    忽然，卢剑星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事我们确实不方便处理，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谁？”

    “当然是东厂的曹公公了，他是东厂督主，东厂全名东缉事厂，专门管这种事情，是他们职责范围的事情。”

    沈炼和靳川眼睛一亮。

    “不错，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现在东厂不受重视，曹公公能挡住陛下的压力么？他毕竟是陛下提拔起来的，暗中和我们联合或许还可以，但明目张胆的支持我们，肯定是不行的。那样，陛下随时都可能更换东厂督主，他自己也可能下场凄惨。”

    “那就找机会和曹公公见一面，现在西厂关注我们的视线确实少了一些，但暗中那些真正的眼线其实并没有撤，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卢剑星淡淡地道。

    靳川冷哼一声道：“真想再去绑几个权贵，让陛下看看我们的手段。”

    沈炼看了他一眼道：“三弟，这种想法以后不要有。这次咱们绑国丈和国舅是为了逼迫西厂让步，同时国舅和国丈也是恶贯满盈，但可以不可再，这种事情若是成了常态，殿下那边都不会同意。你就想想，若是所有的事情都靠绑架来实现，那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谁还没个亲朋好友，到时候我们将会成为天下公敌。”

    靳川“呃”了一声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就找个时间约一下曹公公，手法要隐蔽。这次不用借助赵国公的渠道了，我们自己和他已经有了联系方式。”

    那天在皇宫长生殿，看似锦衣卫和曹公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和交流，但实际上，也不需要，只需要相互之间留下联系方式就够了。

    下次，自然就可以在隐秘的地方见面，而不用担心被人关注。

    因此，两日后，在京城玉佛寺，某间隐秘的厢房中，沈炼和曹公公算是正式见面。

    “想见曹公公一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曹正纯无奈一笑道：“沈大人，之前那次见面，到现在的余波还没消呢啊！”

    “哦？那个出入口不是被堵上了么？还能有什么余波？”

    “陛下现在对地下水道的情况非常关注，生怕在皇宫中还有其他密道，或者被人新挖掘出来的密道，正在整个皇宫大搜索，不放过任何地方。除此之外，京城的地下水道，陛下也让西厂开始渗透，很多帮派的地下水道都被掌控，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一点。”

    沈炼一听，冷笑道：“陛下还真是偏执啊！就这么忌惮我们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能活到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嗯，这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人想要害他。”

    曹正纯没有说话，但是却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对了，今日沈大人找我见面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炼点点头道：“是有几个事，第一个事就是，想要知道曹大人的立场和想法。当然，咱们余州做不出那种卑劣的逼迫之举，也理解曹公公您的处境和无奈，所以只是想了解一下，方便以后合作。”

    曹正纯点头道：“沈大人快人快语，让人接触起来心中畅快。咱家跟随陛下多年，其实绝没有背叛陛下的心思，能得陛下信任，坐上东厂督主这个位置，心中也十分感恩。哪怕陛下要咱家死，咱家也不会皱一个眉头。”

    “只是，现在陛下被世家门阀蛊惑而不知自，放着国内众多问题而不去解决，专门盯着秦王，必欲除之而后快，就让人很难理解。这大夏将来还是不是大夏，实在让人堪忧啊！”

    沈炼笑着点点头，心中却知道，刚才这些说的都是废话，若是真的忠心耿耿，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他倒是理解曹正纯的处境，想效忠，却不被重视，甚至被嫌弃，很是让人憋屈。

    但要说直接投效秦王，他也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只能有限度和秦王合作，希望能够将夏皇导入正轨。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同时也有他对权势的贪恋。

    所以，他既不想改朝换代，又不想夏皇被世家门阀掌控，无奈之下，只能寻求外部力量。

    “公公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公公放心，秦王殿下暂时也没有取陛下而代之的想法，只要陛下不触碰殿下的逆鳞，殿下其实更愿意在东洲得过且过。所以，殿下对公公的意思很简单，情报共享，及时通报宫内发生的情况，尤其是对秦王不利的情况。而殿下也给公公一份大礼，算是对公公的帮助和补偿。”

    说着，沈炼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推了过去。

    曹公公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接过信封，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万两银票？”

    “不错！东厂要发展，最需要的就是钱，所以殿下在我来此的时候，就让人给我送了这个信封过来，以表达余州的诚意。”

    曹正纯惊叹道：“秦王殿下还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只是，这钱咱家怕是很难拿出来用啊？无法过手明处，很容易被怀疑。”

    沈炼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麻烦，不过这点麻烦，曹公公自己应该能够解决吧？”

    “哈哈，沈大人过奖了，有这么多钱，却不能花，那咱家还不如找块豆腐自己撞死。替我谢谢秦王殿下的赏赐，只要咱家还是东厂的督主，能够接触到的情报，咱家都会给锦衣卫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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