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没直接回答王小五的疑问，而是先转头问武大娘：

  “武大娘，之前我给你说的做肉馅儿烧饼的事儿，你可有把握？”

  “有。”

  会包包子就会调馅，家里三个夫郎，都是做饭的好手。

  武大娘有个闺女在某酒楼里帮厨，更是调馅儿、拌凉菜样样都行。

  所以在馅儿的问题上，武大娘不愁。

  陆瑶点点头：“好。既然能上肉馅儿的，肯定就得需要肉。武大娘，你打算怎么买肉？”

  “每天早上去肉摊子上称几斤呗。”武大娘纳闷，不都这么买吗？

  “你这样买肉，价格没啥优惠，你做馅饼的成本就高，利就小。”

  武大娘微微叹息：“可不就是这样。俺这小铺子，又不是那大酒楼，用的肉多，有专门供应的。俺也只能这样买。”

  “不，现在有个好地方可以买到便宜些的肉了。”

  “啥？哪里？”武大娘惊讶了。

  陆瑶笑了笑，用手拍了拍王小五的肩膀：“就在这里。”

  王小五一脸懵逼：什么事儿？怎么了？

  “小五，要是你帮你娘联系了个常年买猪肉的，一次可能不太多，但天天买，你娘愿意不？”陆瑶开始问王小五了。

  “那肯定老愿意了！”王小五不用去问娘，都能做这个保证。

  做生意谁会嫌顾客多啊！

  买多买少先不论，就冲“天天来买”这四个字，她娘知道了就绝对要留住这么个客户！

  “那价格能给个最优惠不？人家天天来买，就算一次量不是很大，可时间久了，那数量也是很吓人的。”

  “更没问题了老大！”

  王小五时常帮着娘亲买肉，见过娘亲为了拉生意，对那些经常来买的老顾客，有时候收钱的时候抹个小零头，有时候多割上一小块肉添添称，都是给老顾客的优惠。

  而那些所谓的老顾客，也不是天天来买肉的，一次一斤二斤的，买的也不多。

  这样的顾客都要给优惠，那天天来买、买的多的，当然会给更大的优惠。

  “成了！”陆瑶拍拍手，把王小五和武大娘都拉到了跟前，互相介绍。

  “这位是王小五，家里是卖猪肉的大户；这位是烧饼店老板武大娘，天天需要买肉剁馅儿。

  你们两个正好各有所需，买卖又对路，不如一起合作。

  一个多给些优惠，能拉住个常年来买肉的主儿；一个就定在这里买肉了，不但能享受到从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优惠价，还省时间省心了。

  我给你俩牵个线儿，你们再聊聊，相互瞧瞧，仔细谈谈，一起发财！”

  王小五和武大娘都惊呆了。

  咋回事？咋就突然就谈起了生意呢？

  武大娘迷茫的望着王小五：这个小混子不是来白吃烧饼的吗？怎么突然改成了卖猪肉了？

  王小五则是将懵逼进行到底：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啥来着的？

  一直到她被陆瑶赶回去，让她给娘亲汇报时，走在路上的她，依然眼神空洞，大脑宕机。

  好一会儿，终于想过来了。

  她是听说武大娘这里新出了馅饼，想去白吃几个的。

  咋成了最后馅饼没吃到，还谈了个生意呢？

  家里的猪肉摊子渐渐近了，王小五已经看到了娘亲。

  “娘，我回来了！”王小五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你个私孩子又上哪去了！”王小五的娘看到她后，把割肉的刀往案板上一拍，指着闺女的鼻子就骂上了：

  “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不干点正事儿，到处胡溜达！我&*#的！

  我称块肉的功夫你就跑了，叫你来一点忙也帮不上，整天就知道玩玩玩！”

  别说帮忙卖肉了，小私孩子到处溜达去，她要是想去上个厕所都没人帮忙看摊子。

  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供养着这么个废物，王小五的娘气坏了。

  王小五听到娘亲骂她，忽然就想起了刚才老大对她说的话。

  老大说：“小五啊，往后咱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当小混混了。不然被人看不起，爹娘也嫌弃，自己也过不下去。”

  老大说：“今儿个在这里碰见了你，是老天给了个机会，让你能找个正经活儿，不再当那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老大说：“给武大娘烧饼铺里供货这件事儿，你来干。要是成了，你在你娘面前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往后你腿脚勤快些，多出去联系些有这种需求的商户。跑跑业务，帮这你娘把家里的生意做的更大。”

  王小五的眼里忽然就涌出了泪。

  虽然她还不太明白老大说的那些什么“批发价”，“跑业务”之类的新名词儿，但当她听到娘亲骂她时，才明白老大给她的这个机会，是多么的可贵。

  “我不能有了正经活计，就不再管自己的小姊妹。你们从前跟着我、帮着我，往后我也会一直想着你们、帮你们！

  不当混混，就得有正经活计。咱们往后都靠自己的双手，挣干干净净的钱，做堂堂正正的人！”

  老大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王小五擦了擦眼泪，小跑到娘亲身边，笑着说道：

  “娘亲，刚才我跑业务去啦！”

  接着，王小五把在烧饼铺子里的事情，给娘亲仔细的说了一番。

  “好啊！这生意我看行！”王小五的娘亲听后，高兴的拍了拍大腿。

  她干生意多年，可忒知道这种长期客户的重大意义了。

  别看价格要便宜不少，搁不住人家会天天买啊。说不定生意好了，买的数量也大呢。

  她每天卖肉，也不是天天都会卖光的。

  每到了下午收摊时，要是还剩下一大块肉，就得赶快降价处理，能收回本儿来就不错了。

  但如果她能挂上这么一个大客户，就不用愁每天会剩下肉了。

  过去早上一睁眼，就开始盘算今天啥时候能开张。

  要是有这么一个固定的客户，每天一睁眼，就知道已经有若干银子要进账了。

  差别忒大了。

  “这个买卖行！这个路子好！”王小五的娘亲连连赞同，顺带着再看王小五时，忽然就觉得这闺女还是不孬的。

  “死妮子，你也总算能干点人事儿了！”

  “嘿嘿，娘，瞧您说的，我这不是长大了嘛！”王小五觉得这是她娘十几年来头一次夸她。

  “娘，我帮您看着摊子，您去和武大娘谈谈吧。价格上您可得多给便宜些！”

  这事儿可是老大给牵的线，老大说了，价格是关键，一定要比市场价便宜才行。

  王小五就怕娘亲便宜的少了，不给老大面子，顺带着自己也没面子。

  “死妮子，帮着买家讲价，到底谁是你亲娘！”

  王小五的娘擦了擦手，边骂着闺女边走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

  等她到了武大娘的烧饼铺，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小生意人碰面了。

  相谈甚欢的过程就不用多说了，总之，买卖成了，皆大欢喜。

  而另一边的陆瑶，则在匆匆忙忙的赶路。

  她本来只是出来买个烧饼，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

  “遭了遭了太晚了！老板肯定得生气了！”陆瑶使劲倒腾着腿儿，边走边担心着。

  袁郎君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得好好干。这次要是耽误了老板吃饭，她都没脸要剩下的赏银铜板了。

  干脆跑着回去吧！

  陆瑶脚下生风，再次跑出了极快的速度。

  在经过某处时，脑子里忽然解锁了一点记忆。

  记忆告诉她，此处可以抄个近道，能缩短不少路程。

  能节省时间，干嘛不抄！

  陆瑶连想都没多想，直接九十度大旋转，朝着一旁的巷子冲去。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陆瑶为了抄近道拐进了巷子里，偏偏就碰到了一个刚从门里出来的人。

  砰的一声，俩人撞到了一起，陆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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