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没有说话，听着苏全的话，觉得心似乎也没那么痛了，这算不算是两人的双向奔赴呢？

  苏若瑶还没有理清楚这些事，她的手机响起，是慕景琛打来的。

  接起电话，慕景琛略显焦急地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笑笑，你在干什么？”

  苏若瑶没有回答，慕景琛就肯定她都知道了，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笑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不要有心理负担。”

  苏若瑶听着他的声音，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仿佛把这些年积攒的眼泪，一下子全都流出来。

  “笑笑，不要哭，你曾经说过，破碎的你再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可明明我也是破碎不堪的，我仍然能努力将自己拼凑起来，成为全新的自己。因为我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才有能力把你治愈。”

  “当初受伤并不是张宇琦说得那样，我之所以会摔倒，是防止碰到其他同学，你别有心里负担。当初照顾你，于我而言是甘露，那时我满心期盼得就是周五，我又可以见到你了。”

  “所以，笑笑，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慕景琛听着她哭，心都要碎了，又隐隐带有几丝安慰，她可以哭出来了，慕景琛的娇气包，似乎要回来了。

  不再是之前，要么沉默不语，要么转身就跑。

  到酒店，白磊和莫乾从车上下来，留苏全和苏若瑶在车里。

  苏若瑶一直在哭，慕景琛和苏全都没有说话，任由她把心里的情绪释放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若瑶才停止了哭泣。

  苏全在一边嘟囔着：“瑶瑶，记得让你们家慕景琛给我买衣服，衬衣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苏若瑶扭头，有些别扭地说：“他才不是我的呢！”

  慕景琛在电话那头，听到苏全的话，立刻狗腿地说：“爷爷，我给您买十几........”

  “他的衬衣好几十万，你没钱。”苏若瑶直接打断他的话。

  苏全气笑了，点着苏若瑶的头，眼中却带着几分愉悦，“真是个白眼狼，我每年给你的零花钱都是喂了狗了。”

  苏若瑶挑眉，一脸的得意。

  苏全看着苏若瑶眼睛都肿了，有些心疼地说：“先去楼上把眼消消肿，都成小花猫了。”

  慕景琛听到祖孙二人的对话，心里踏实了一些。

  看来张宇琦的话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状似无意地说：“你明天会陪着爷爷在北城玩，还是一起回海城呢？”

  “晚些时候再告诉你，我明天还要和黎睿去看看马明辉那边呢！”

  苏若瑶想到孙淼淼的直播，她的直播并没发挥什么作用，自己当时陷入过去的世界，错失了最佳机会。

  “瑶瑶，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没有中招呢？我听顾悦说，你和唐诗琪喝了同样的酒，唐诗琪有些中了…...嗯…...春药的意思。你却误打误撞的恢复了一些记忆，还有记得去检查一下身体，那种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慕景琛当时听顾悦转述时，心里的怒火一下烧到了头顶，只能庆幸，苏若瑶只是陷入梦魇中。

  “我前几天去寺庙遇到了弘毅大师，他送给我一个手环是药囊的，说是可以清心凝神，我想是这个药环救了我。”

  苏若瑶还记得自己最初是有些反应的，浑身燥热，可后来淡淡地药香，把那些燥热压了下去。

  只是那些春药带着致幻作用，恰巧刺激了之前的记忆。

  慕景琛眼眸流转，“大概是致幻的药，恰好刺激到你，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慕景琛的眉毛松开一些，马明辉今天晚上彻底地惹怒了他，但他仍愿意尊重苏若瑶的决定。

  苏若瑶了解慕景琛，手指敲敲自己的脸颊，“马明辉明天醒来肯定会恼羞成怒，不知道唐诗琪能不能承受马明辉的怒火。我心里是有些想法，需要和黎少商量一下。等明天我们对接好，再和你说。”

  慕景琛只觉得，苏若瑶最后一句话说得自然无比，有些类似女朋友，在报备行程的意思。

  嘴角微微上翘，右侧有个梨涡若隐若现，如果有人在他身旁，肯定会说是妖孽在世。

  苏全轻轻地咳几声，提醒两人这边还有一位长辈在旁边呢！

  苏若瑶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轻声说：“先去休息吧，辛苦一天了。”

  “我明天在妙音等你，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有件事告诉你，还有礼物送给你。记得帮我给爷爷带好。”

  慕景琛轻声说，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美型的王子，优雅而充满阳光。

  苏若瑶的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都带着说不出魅惑。

  “好，我也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其实也算是礼物吧！”

  苏若瑶有些心虚，当初瞒着慕景琛生下糖糖，可那时她自己也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在那个梦魇中无法走出来。

  “是惊喜吗？不要给我惊吓就好了，至于礼物么，你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慕景琛低低地调侃，

  “我能确定是惊，是不是喜，需要你见到后才能确定。至于你最后一句话，真的是有些.......油腻，好歹也是演过那么多偶像剧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油腻的话。”

  苏若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不受控制地露出无奈又羞涩的表情，弯起的眼眸里闪耀着柔弱的光芒。

  她把头低下来，害羞得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一直微微侧着身子。

  苏全无声的抚额，自家孙女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准备嫁妆了。

  “呵呵，那你去休息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慕景琛呆愣愣地看着床头上的灯，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笑笑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是，回到了十六岁之前的样子。

  活泼可爱，又带着几分恶趣味的调皮，她似乎已经被修补成，认识江逸之前的样子。

  慕景琛这天晚上，失眠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苏若瑶的。

  好像是她那次从美国回来之后，靠在自己的肩头，他感觉有一滴泪自她的脸上滑落，落在肩头顺着锁骨的线条就划过心口的地方。

  可他伸手去摸，那里却干燥无比。

  她似乎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却又让人心疼无比。

  从那以后，平静的心湖里，如同扔进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苏若瑶十一岁那年，才从美国回来，慕景琛并不知道她每天都会做噩梦，也不知道，她会自己坐在飘窗前，看着棋谱下围棋，一坐就是一整夜。

  偶然的一次夜里，慕景琛起床去书房里找东西，经过苏若瑶的房间时，从房间的门缝里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如果不是此刻二楼的灯都关着，慕景琛甚至都察觉不到那微弱的灯光。

  慕景琛以为，苏若瑶有开灯睡觉的习惯，也没在意。可从书房出来，他听到屋内，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慕景琛轻轻敲门，屋内的人没有回应。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橘色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静谧。

  苏若瑶整个人被包裹在浅灰色的被子里，她睡得十分不安稳。

  夜晚，如此寂静。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似乎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

  她颤抖着声音轻轻呢喃，“救我......救我......不要......不要......”

  慕景琛看着面色惨白的苏若瑶，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恐惧。

  他伸出手从她的脖颈处穿过，感觉到她的身下全都是汗，浸湿了床单。

  怕她着凉，慕景琛将人带被子都抱起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身侧，用脸蹭蹭她满是汗水的额头。

  苏若瑶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她紧咬着嘴唇，发出呜咽声，慕景琛还以为她在哭泣。

  伸手去擦，却发现脸上并没有流泪。

  慕景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睡梦中的苏若瑶，只能学着电视里的样子。

  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开始和她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笑笑，你别怕。我在这里守着你呢！那只是噩梦而已，他们都是假的，我会保护你。还记得小时候……”

  他的手臂都麻了，靠着床头，看着怀里的人，眉心慢慢舒展，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苏若瑶第二天醒来，又变成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仿佛噩梦的事不曾发生过。

  慕景琛问过苏若瑶几次，得到的答案让他心惊。

  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几乎每晚都在梦魇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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