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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王都还有百姓吗!


萧阳羽单边眉头一挑,代理阁主就这风范?与他心中高深莫测的大侠形象属实有些大相径庭了。

  整理情绪,展袖作揖:“主执。”

  方肃想被吓了一跳,曲声戛然而止,缓缓睁眼深呼一口气:“来了,坐吧。”

  萧阳羽环顾四周,桌案上,凳子上,地面上到处是书籍和案件卷宗,哪有什么坐的地方。叹口气儿,搬来一摞才坐下。

  摇椅不动了,但方肃也没起来,就这么半躺着,慵懒道:“阿行要出城,你知道了吧?”

  萧阳羽嗯了一声。

  方肃道:“阿行走之后,那帮小兔崽子里总有人要无法无天了。”

  他说的应该是小谷、廖河还有骆明哲这几个兵痞刺儿头。

  萧阳羽继续嗯了一声,脸上已经开始附上笑意,按着这话题说下去,代管肆部的命令马上就要出口了。

  方肃挠了挠自己胡子,继续道:“你带着他们去拉练吧,去山上待个十几半个月,让我清静清静。”

  萧阳羽笑意更盛:“嗯。”

  ……

  他愣住,反应过来后直直盯着重新闭上眼的方肃:“嗯?”

  “去准备准备,明日傍晚出发。”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到,“记得带窜天猴,免得有什么急事回不来。”

  窜天猴,是玄甲卫传递信号的小型烽火台。

  萧阳羽一副牛便崩脸上的表情,不是代管玄甲卫吗!怎么变成野外拉练了!待半个月!命不得送半条了!老头你疯了!

  心里问候了许久,萧阳羽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不等他重新行礼,躺椅上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

  卧龙殿。

  那足以容纳五六人的龙塌,赵景在上闭眼休憩,一旁两名绝色宫女手法轻柔,在臂腿间游走按摩,而那宦官韩卜勒双手置于腰腹,微微低头屈身。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赵景声色慵懒,惬意地长舒内息,咋舌道:“这范锦尧倒真是个才子,可惜了。”

  韩卜勒附和浅笑:“是啊,这一句,怕是要让不少儒生,断了读书的念头了。”说到这儿,宦官惋惜道,“只是那庄列荀,这般年纪,毁了名声。”

  “或许从前他当得起儒圣称号,可自他鸠占鹊巢开始,便失了读书人的本心,这般徒子,韩公公倒也不必惋惜。”

  雄厚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听到声音,赵景睁眼看去,瞧见那宰辅张康宏大步流星而来,直至殿中后缓缓展袖作了长揖。

  眉眼舒展,赵景把头靠在那美艳宫女花白的大腿上。韩卜勒深叹一口气,道:“可终究是这天下唯一一个儒生入武道的人,今日后怕是不复存在了。”

  重新站直身子,张康宏道:“自信些韩公公,今日范锦尧自杀后,庄列荀在人群都注意在范锦尧身上时,遁出了人群。老夫入宫前,暗中观察过,已无内力了。”

  “哎……”

  “行了行了。”

  赵景被这太监唉声叹气的样子惹得烦躁:“不就一个儒生?那范锦尧说得没错!纸上得来终觉浅!玄阳国力强盛!不差他一个庄列荀!”

  韩卜勒赶忙跪下连连称是。

  赵景又躺下,可眸子一顿:“张康宏,你当真只是为了春闱命案而来?”

  此话一出,卧龙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韩卜勒长跪不敢起身,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赵景突然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一下子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在看张康宏,不紧不慢道:“来着了不是?明日早朝,那些个文官怕是要将玉板都砸了。”

  赵景哼笑,摆摆手,宫女重新恢复动作:“詹玉山知道你回来了吗?”

  “不知。”

  “明面上不知?”

  “明面上自然不知。”

  伸个懒腰,赵景困意来袭:“这王都,不知还有多少百姓啊。”

  这话意思是王都各方势力太多,都是眼线。

  张康宏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不都是陛下的百姓吗?还能跑了不成。”

  朝中官员都知道,宰执詹玉山心狠手辣,而宰辅张康宏是出了名的铁齿铜牙。而朝中之事,心狠之人唱白脸,而那说话总是绕弯的铁齿唱红脸,将那些刺儿头治得服服帖帖。

  在赵景看来,一个读书人,无伤大雅。

  明日那些文官要是闹,就让詹玉山和张康宏去应付吧。

  ————————

  等孟知行处理完春闱案等卷宗,已是深夜了。今日下午去了趟大理寺,居然还阴差阳错没碰到萧阳羽,少了不少事儿。

  吹熄书房烛火,同骆明哲一起出了统查府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望着朗朗星空,孟知行伸了个懒腰朝着福园走去。近几日杂事太多,烟雨任平生的修炼都落下不少。下意识自查内息,那黄极门槛破碎的感觉自从那次和宋知礼分开后就没再出现过,这让孟知行懊恼不已。

  再回想那日阁主说的话,入世,孟知行不懂何为入世。

  他只知道,自从和阿礼相认后,感觉烟雨任平生在体内的流转越来越不顺畅了,这是内力在逐渐变醇厚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第一次感受到内力时孟知行就感受过了。

  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事?

  孟知行越想越乱,干脆不再去思考,回过神抬眸却已经到了福园。

  门口两个小灯笼发出玲珑火光,里面传来笑声。

  孟知行凑近些,听到了孙玉泉和宋知礼的对话。

  福园小院,两位好友相对而坐。石桌边上酒壶七倒八歪,石桌上的菜盘子都已经空空如也。

  孙玉泉脸颊通红一口酒气从肚子里翻上来,让他恶心的直皱眉头,吧唧吧唧嘴,又打了个嗝,指着从宋知礼手里荡下来的鎏金玉佩,不清不楚道:“这…不是你……不是你夫君…的…的…的…玉佩吗?”

  宋知礼的脑袋在空中打圈圈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对…对啊!夫君的…你们以前都不信,但是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

  门外正要推门而入的孟知行动作怔愣,看着门锁不知该不该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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