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随手递给她一双筷子。

  拿到筷子的宝珍，一块肉记着一块肉的吃，都几乎看不见她嚼。

  过了一会儿大嫂子发现这人还在吃，“你可快住手，这肉都是有数的，你都给吃了，工人还怎么吃呀。”

  宝珍说：“这不是还有很多的肉吗？”

  大嫂子说：“一个人每顿是三块肉，你这吃了，有的人就分不到三块了。”

  宝珍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谁规定的非得给他们吃三块。”

  大嫂子说：“不是谁规定的，是大春在的时候这就是这样分配的，不能到了我这里这肉就不够分了。”

  宝珍放下筷子说：“她这人事儿可真多。”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真就有二十多人的碗里只有两块肉。

  一个工人翻了翻菜碗说：“唉，今天我为什么只有两块肉。”

  “我也是两块呀。”

  “我也是两块。”

  “……”

  石宝全听见大家这样说便走上前去，“菜怎么了？”

  “我们有一部分人今天只分到两块肉。”

  石宝全问站在一边的大嫂子说：“怎么个情况呀，我今天买的肉可不少呀。”

  大嫂子说：“肉是够的，只是刀不快，后面的肉块头切大了一些，分菜的时候没法分，只好大块的肉就每人两块，其实两块大的跟平时的三块肉的大小差不多。”

  一个工人说：“也没见我这两块肉大呀，感觉还没有平时的肉块大呢。”

  工头吼了一嗓子：“给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时候学会挑吃挑喝了，赶快吃，吃完了赶快去干活。”

  这样大家才闷头继续吃饭。

  接连三日石宝全的这一家人都没有看见石宝全了，石宝全故意躲着他们，每天晚上他都是等着家里熄灯了他才偷偷地回去，早上也是第一个出家门的人。

  这天，是他们计划去卖纸的日子。

  石玖礼带着穿戴整齐的谢谷兰等在院子里面，石宝全把马车赶了进来。

  他看着穿的花枝招展的谢谷兰说：“谢谷兰，你今天也进城呀？”

  谢谷兰摸了摸自己的两条麻花辫说：“嗯，我要逛街。”

  “又要买东西了？”

  谢谷兰说：“我就买点吃的。”

  “买什么好吃的？”

  谢谷兰说：“等去了再看，还不知道买什么呢。”

  石玖礼和石宝全把纸一捆捆纸抬上了马车，石宝全拍了拍纸说：“这次的纸多，这得指两千多两。”

  谢谷兰算不明白，因为这纸的尺寸太多，都是什么价位的她还记不准，她问石宝全说：“两千多多少？”

  石宝全说：“怎么也得两千大多。”

  “这么值钱！”

  石宝全说：“你以为呢，这可是纸，宣纸，整个城里最白的宣纸。”

  石玖礼笑着看向谢谷兰说：“你在想什么呢？”

  石宝全说：“还用说吗，她在算计一会该如何花你的钱。”

  谢谷兰摆摆手嘻嘻一笑说：“哪有，哪有，我连一百个铜板也花不上。”

  进了城。

  拿到两千多两银票的石玖礼领着谢谷兰和石宝全先吃了一顿早饭，早饭还是老样子，包子粥，这东西石宝全好像百吃不厌，天天吃都行。

  放下碗筷，石玖礼说：“走吧，我们去逛逛。”

  看见卖糖炒栗子的小摊，石玖礼说：“买两包糖炒栗子吧。”

  石宝全说：“这东西好吃吗？”

  显然石宝全没吃过，石玖礼说：“好吃，你能爱吃。”

  石宝全说：“真的吗？那再加一包。”

  买糖炒栗子的男人说：“好嘞，糖炒栗子三包。”

  这人手很快，一分多钟他包出了三包，这手法都惊艳了谢谷兰了。

  石玖礼付了钱，拿到三包糖炒栗子以后，递给了石宝全两包。

  石宝全说：“我就要了一包，我有一包就够了，这一包得有二斤，我就尝尝，剩下的给我侄子侄女吃。”

  石玖礼说：“你自己点的你都拿着。”

  石宝全说：“我就要了一包。”

  石玖礼说：“我要了两包，里面有你一包，你听说好吃又加了一包，一共三包，你两包，正对。”

  石宝全抱着两包说：“这东西还怕多吗，我要，这栗子闻着都香，应该能好吃。”

  石玖礼拆开手里的纸包，剥了一个栗子给谢谷兰。

  看着那剥了壳呈金黄色的栗子，石宝全着急，他对石玖礼说：“你也给我剥一个尝尝。”石宝全一手抱着一包栗子，根本倒不出手吃栗子。

  石玖礼拿出一颗栗子就塞到了石宝全的嘴里，“用牙慢慢嗑。”

  石宝全说：“这一样的人，对待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石玖礼笑着说：“能一样吗，谷兰可是我妻子。”

  谢谷兰在心里想笑，这石玖礼最近时不时就得提上一嘴她是他的妻子。

  石宝全说：“我还是你兄弟呢。”

  石玖礼笑着说：“兄弟能跟媳妇比吗？”

  石宝全说：“石玖礼，没想到你重色轻友。”

  石宝全嘴里的栗子壳刚吐出去，石玖礼就又塞进他嘴里面一个栗子。

  石宝全突然看见一个药铺，“等一下，我去给我哥抓点药。”

  石玖礼说：“你家大哥怎么了？”

  石宝全说：“这两日有点咳嗽，我给他买几副药吃就好了。”

  石玖礼说：“要不要带大哥到城里看看。”

  石宝全说：“不用，就是累坏了身子，我有药方子，就那药汤子，喝上几天就好。”其实是他嫂子被他撵回家以后，他哥就开始在半夜的时候时不时地咳嗽几声，他也不知道他这嫂子大春在家里怎么说的，反正家里还没有人找他算账呢。

  石玖礼说：“适当的也得换换药，总也不好可能是药不好。”

  石宝全说：“他不来看，全村累坏身子的人吃的都是这个药，这个药对症。”

  为什么全村子的人都用一个药方？

  这件事石玖礼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家家户户都没有钱，对于吃饭都成问题的家庭，看病就更没有那笔钱了，所以这个药方是从第一个进城看病的人手里流传出来的，自此以后大家都借用这一个方子抓药，又被大家在村子里面传成是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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