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一念
解忧手指上下翻飞弹奏着《淇水》,大帐里弥漫着特殊的薰香,伴着晨光散落在身上,馨香盈满。两个侍女分列清河两边,一个为清河挽起发髻,另一个整理案上的妆盒。铜镜旁立着一枝银鼎薰炉,雕花镂空,别致美丽。
云英猛然掀开帐子小跑着进来,“阏氏,阿兰居次忽然重病,巫师说恶灵附体,正在帐子里施法。”
解忧正在弹琴的手中忽然碰到不相干的琴弦发出突兀的声响。清河猛地站起来,“你说清楚,是怎么病的什么时候病的?”
云英吞了口唾沫,“说是吃饭的时候忽然晕过去没有了呼吸,她那边的人都哭成一团。”
清河略一思索说道,“快,我们去看看。”
解忧三步并两步跟在她身后,一面问云英,“那个阿兰居次和阏氏感情很好吗?”
“没什么来往。”云英一面走一面回答。
解忧蹙眉道,“她怎这般着急?”这个令人厌恶的匈奴公主,同时还是叛臣赵信的妻子,解忧虽不乐意见她,却按耐不住跟在清河身后。
云英略一蹙眉,“阏氏就是这样,谁病了都着急。”
阿兰的帐子里,几名满脸涂抹着油彩衣着怪异的巫师跳着诡异的舞蹈,口中念着解忧听不懂的咒语,手中挥动着丁丁当当不知名的法器,衣着上额的挂饰与法器同时发出诡异刺耳的声响,比解忧幼年见识过的荆楚巫术更显得蒙昧。一群女奴跪在地上哭着,她们是真的伤心,不知是哭主人还是哭自己未知的命运。许多人围在外面,怀着各自的心事等待着结果。
清河径直走到阿兰躺着的床边,“她晕倒前在做什么?”
一个婢女哭着过来说,“居次一边吃东西一边骂。”
“骂什么?”清河焦急问道。
“骂不要脸的汉家……”婢女猛然顿住,意识到不慎犯了阏氏的禁忌,壮着胆子偷偷瞟着清河的表情。
清河早知后面没好话,也不在意,继续问,“她最后吃了什么东西?”
“硕大一个鸟蛋。”婢女战战兢兢回答。
清河没有追问,反而掰开阿兰的口鼻仔细观察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阿兰的脸色越来越青紫。解忧在云英的帮助下已得知他们的谈话,某种缠绕她许久的恐惧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她曾费尽心力去淡忘这知觉,淡忘到几乎不记得,却在这一刻重新回到脑海中——赵信从前的妻子正是这样缓慢消失在她眼前。不顾云英好意的阻止,她走到阿兰床边对清河道,“让我看看。”
清河略一思索,点点头。
解忧小心翼翼扶起阿兰,在她背部脊柱间摸索着。她选定一个位置,手背用力狠狠敲下去。
“咳!”阿兰猛然咳嗽了一声,被她的一拳敲出了鸟蛋,果然是边吃边说话被卡住了。
清河展眉舒一口气,总算是救活了,甚至来不及接受旁人的感激,立即起身离开帐子。婢女们涌上来给阿兰喂水,把解忧挤到一旁。
解忧打量着周围,赵信呢?这种时刻他怎么不在?
“听说右贤王发现可疑人在王廷出没。”云英说。
解忧大吃一惊,她有足够把握赵信不认得自己,但他定能认出霍去病。他发现霍去病了?一定是这样。
疑心生暗鬼,她越想越怕,仓惶冲出帐子,用并不流利的匈奴语大声喊赵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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