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意外脱身(下)
诸葛扬名听得纳闷,问道:“甚么意思。”那妈妈笑道:“没甚么没甚么。”再三要求诸葛扬名换个房间,诸葛扬名却推说可以在桌上将就一晚,只是不允。那妈妈也不好强难,便出去了。寇英累了几天,蹦上床四肢箕张,道:“终于可以睡觉了。”诸葛扬名也吹了灯烛,倒在桌上。
过了片刻,诸葛扬名听得寇英鼾声大起,心中大喜,爬下桌来,缩头缩脑地来到寇英床边。其实酒楼大厅里灯火尚亮,诸葛扬名借着光线,只见寇英面如珠玉,一张樱桃小嘴时启时阖,胸口时起时伏,甚是娇俏动人。诸葛扬名不知为何,只觉得满脸发热,连耳根子都烧通红,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去解寇英胸前扣子。刚解开第一个扣子,只听得寇英铃儿般的声音问道:“你做甚么?”诸葛扬名心中大惊,口中“我我我”地说不出话来。
诸葛扬名心中大呼糟糕,过了片刻,始终不见寇英有甚么动作,仍就是在张口打鼾,才知方才是她说着梦话。诸葛扬名长吁一口气,提着右手双指又去接她衣扣,待解了第三个扣子后,诸葛扬名将双指伸入寇英怀中,探了探,须臾夹出一本薄薄的书来。诸葛扬名大乐,又如此这般夹了两本书出来。诸葛扬名生怕寇英明早清晨醒来便会发觉,所以不敢拿得太多,当下伸着双指,又将寇英胸前衣扣扣起。
那三本书正是寇英在酔花荫石室中拿的武功招式图谱。诸葛扬名本也藏有多本,只是与醉花主人对打中,多数已被他掌力震为碎片,只剩下两三本。诸葛扬名也算半个武痴,失了那些秘籍,心中老大不快,他原想向寇英借来观看,可是转念一想,以寇英那古灵精怪的个性,说不定又要自己花几十年功力做交换,那岂非不值?所以诸葛扬名在方才迈出房门槛时才想到,不如与寇英同处一室,趁她睡觉时拿几本看看。
诸葛扬名将三本秘籍藏入怀中,心满意足地倒回桌上睡觉,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一个女子声音轻声道:“那两个小鬼还在屋里没?”诸葛扬名识得那人声音,正是热情邀请自己用餐的妈妈,不禁心道:“这妈妈当真是好,还怕我们睡不安实。”
门外一个小厮应道:“都在里面,灯灭了半个时辰了,应该都已睡了。”那妈妈狠狠道:“那便好!没想到这两个小鬼这么能吃,吃了我十几两银子。”另一个小厮笑道:“舍不得儿子套不到狼。这一桌子饭才几个钱?那小姑娘显然是个美人胚子,你将她扣在这里养上几年,出落得如花儿一般,到时候让她接客,莫说是十几两,百千万两都是有的。”那妈妈闻言笑道:“嘿嘿,正是如此!”
诸葛扬名大是震惊。原来那忘归楼却是间妓院,那妈妈便是妓院里的老鸨,当时她在二楼招呼客人,远远的便瞧见诸葛扬名带着寇英在街上游荡。老鸨做了妓院生意二三十年,一眼便瞧出寇英天生丽质,又见二人饥肠辘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哄得二人进入妓院,准备趁机扣住寇英。诸葛扬名长在山野,整天“臭**,烂**”地骂人,自然知道“接客”是甚么意思,只是他年纪轻轻,从来没见过妓院是什么样子,他见着妓院名字取很是文雅,因此当时便信了那老鸨的说辞,以为真的只是间酒楼。他此刻闻言,方才心中大白,他有功夫在身,自然不怕小厮发难,只是他一直以为这老妈妈是个天大的好人,如今得知真相,心里非常难过。
只听得老鸨说道:“本以为将那男孩哄到另一个房间,我们再悄悄将女孩转走,到了明日只需说是那女孩自己先走了。谁知那小鬼死活要和那女孩住在一起,倒添了我们许多麻烦。”一个龟奴道:“不劳妈妈烦心,麻烦之事,自然由我们去做。”那老鸨道:“好,你们进去将那男孩抓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丢了,我们明早只需和那女孩说,那男孩将她卖在这里,自己拿着银子走了。到时叫这丫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三人一阵哈哈奸笑。
诸葛扬名越听越有气,心道:“你们这群歹人,想害人也便罢了,竟然还要让老子背黑锅。当真可恶得紧!”听得“恩啊”声响,房门缓缓打开,两个龟奴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见诸葛扬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当下分站在诸葛扬名首脚两端,便要伸手将他抬起。诸葛扬名脚尖一踢,正中脚边那龟奴下巴,那龟奴登时小巴脱臼晕了过去。站在头畔的龟奴见状,正要惊呼,诸葛扬名右肘横击,正中龟奴小腹“巨阙穴”。
诸葛扬名不懂点穴,只是这一肘使得力道刚好,又刚好打在穴道之上,那龟奴立时动弹不得,连喊都喊不出声。诸葛扬名跃下身来,见龟奴一对鼠眼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显然是惊惧交加,又见他一动不动,心下大喜,将龟奴拨过身去,自己藏在龟奴背后,左右脚连续踢着龟奴双脚,那龟奴便似木偶般地向门口“走”去。
老鸨子站在门外,听得屋里砰地一声,以为出了甚么事,直至见那龟奴同手同脚地从门里走去,心中大时诧异,问道:“怎么了,那小鬼呢?”诸葛扬名闻言,粗着声音道:“那不是小鬼,那是你大爷!”右手抓起龟奴右手小臂一挥,那龟奴的右手边狠狠地甩了老鸨子一个耳光。那老鸨子抚着左颊高声道:“哎呀!狗奴才吃了豹子胆了,敢打老娘。”说着提手也甩了那龟奴两个耳光。
诸葛扬名暗自偷笑,提起龟奴左手,又在老鸨子右颊甩了一个巴掌。那老鸨子火大,又煽了两个巴掌。如此来来回回,直打得老鸨龟奴脸上都肿得跟西瓜一般大。那龟奴强忍疼痛,无奈身不由己,只得转了眼珠子示意老鸨。那老鸨见状怒道:“狗奴才,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打了老娘很得意是吧?”提起一掌又望龟奴煽去。
这一巴掌老鸨使出了吃奶的劲,直煽得龟奴向左一摔,磕在门槛上鲜血长流。老鸨此时刹见龟奴背后的诸葛扬名,顿时惊叫一声。诸葛扬名冲着龟奴道:“孙子,爷爷为你报仇!”一个箭步上前,一掌直煽得老鸨子原地转了四圈,方才倒地。诸葛扬名拖着老鸨左腿,下楼来到一楼大厅。那老鸨子的脑袋在下楼梯时,噔噔噔地磕在楼阶之上,只磕得脑袋里七荤八素翻滚。
此时众龟奴闻声赶至大厅,其余宾客也听到吵闹声,纷纷赶出房来观看,瞬间大厅、楼梯、走廊上俱围满了人。诸葛扬名将老鸨子摔在一张大圆桌上,指着她的鼻子高声道:“诸位诸位,这个老遣婆丧尽天良,想使计害我,扣我妹妹,这等遣婆是否欠打该死啊?”
在场嫖客都是妓院熟客,早知老鸨子经常干这拐卖儿女,逼良为娼的勾当,见怪不怪,当下纷纷道:“这有什么?小娃娃少见多怪。”也有人道:“这忘归楼虽比不上秦淮河畔的妓船姑娘,但也是这一带颇为名气的妓寨。老鸨子看中你妹妹,是你妹妹福气。”更有人哈哈笑道:“这老鸨子挑姑娘的眼光特别高,这娃娃的妹妹莫不是天香国色,甚么时候让我们尝尝鲜。”……
诸葛扬名明白众人所说之意,真是双眼冒火,拿起一个酒杯便望那说“尝鲜”的公子哥砸去。那公子哥躲闪不及,被酒杯正中额头,鲜血长流,怒道:“你……你这娃娃真是有辱斯文!”诸葛扬名不去理他,环视四周,一个字一个字道:“这,老,遣,婆,该,不,该,死!”说着右掌在一张十人圆桌一拍,那桌子登时“咔咔咔咔”地碎成二十来片。围观人群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纷纷道:“这老婆子逼良为娼,天理难容。”“这老婆子丧尽天良,活该断子绝孙。”“这老婆子就该拉去浸猪笼。”……
诸葛扬名双手一挥,示意众人噤声,朗声道:“这老婆子该死,但是小爷可不是心狠手辣,小爷放你一马。”那老鸨子闻言,忙跪在桌上磕头谢恩。诸葛扬名制止道:“小爷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小爷妹妹年纪小,身子又是单薄,受了这般惊吓,身体越见虚弱,这汤药费嘛……”他说此话时,寇英正在二楼房内呼呼大睡,丝毫没发觉外面发生甚么事情。
那老鸨子闻言,忙道:“我付我付!”立即着龟奴取来一百两银奉上。诸葛扬名斜着眼看了看,道:“这么多?”那老鸨子急忙又着人取来两百两银票。诸葛扬名又是道:“这么多?”老鸨子又着人拿了两百两的银票出来。诸葛扬名将四百两银票一卷,放入怀中,将一百两的银锭捧在手里,对老鸨道:“我一直说‘这么多’‘这么多’,分明是嫌多了嘛。不过你盛意拳拳,小爷却之不恭了。”转脸向周围众人道:“小爷拿点汤药费,不过分吧?”众人齐齐摇头道:“不过分,不过分!”诸葛扬名挨近老鸨,轻声道:“妈妈要去报官么?”那老鸨子连连摇手,道:“不去不去!”诸葛扬名心下得意,捧着银子便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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