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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了断


  孟子虚看着百里卿的样子,却是哭笑不得,那一身的酒气,就连离得大老远的她都能闻得见,更何况锦瑟?

看见锦瑟拿袖子捂住口鼻,孟子虚更是差点就笑场了,“卿哥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百里卿没有理会锦瑟,转身又走进屋里,好在还没有忘记要关门,青螺见锦瑟被百里卿吓到了,连忙上前安抚,“小小姐,公子他心里不痛快,从天界回来之后天天买醉,一天到晚没有清醒的时候。”说罢看着自己手里的那碗醒酒汤直叹气,“我知道大小姐走火入魔的事情的确打击人,公子他喜欢了大小姐那么久,一下子吵翻了,当然不可能想得开……

“青螺你给我闭嘴!“门开了一条缝,一只上好的青瓷花瓶连同上面插着的雏菊花一起摔了出来,好在青螺眼疾手快,否则这个世上又要少一件瓷器珍品了。

锦瑟看着开了一条门缝的房门又关上了,回头看向青瓷,“卿哥哥一直这样?“

青螺抚摸着花瓶,一边赞叹自己的身手一边痛心疾首地猛点头,“脾气也暴躁了不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每天都在担心是不是哪天公子他一个不高兴就会把鹊山给烧了。”

“这倒不会,卿哥哥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把鹊山给烧了的,他又不是没脑子。”锦瑟说罢,见房门又开了一条缝,一只青花瓷茶壶被丢了出来,连忙扑上去接住,“卿哥哥这两天是不是特别喜欢丢东西啊?”锦瑟问道,青螺点头,“不贵的不丢,要丢就丢价值连城的,你看看这只茶壶,名家制作的极品青花瓷啊!光是配套的一只小杯子就值半个城池了!”青螺说罢,只见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又开了一点,咻咻几声,跟青螺介绍的青花瓷茶壶配套的八只茶杯无一例外地全都被丢了出来。

青螺和锦瑟怪叫着飞扑上去给杯子当真皮肉垫,眼见着就要来不及了,杯子却像是落在棉花上一样,无声地落地之后,半点动静也没有,表面依旧光洁,没有半条裂缝。

锦瑟捡起杯子塞进青螺怀里,有些奇怪地四下里张望,了然地松了口气,“姐姐你还在?”

孟子虚缩回手,使劲往廊柱后面躲了躲,怪只怪她人品太好,看着那几只价值连城的被子碎掉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手贱地帮着给杯子加上结界,却不想锦瑟这孩子宁愿相信是她还在也不愿意相信是自己仙力爆发或者是另有其人。

叹口气,孟子虚悄悄上前站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向房间里面,房间内部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见里面是杯盘狼藉,百里卿瘫坐在地上,手边尽是酒坛杯箸的碎片。

“姐姐?我知道你还没有离开,你出来好不好?卿哥哥现在这样,你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吗?”锦瑟几近哀求地说道,孟子虚清楚地看见屋内的百里卿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鼻尖嗅到一丝咸味,孟子虚完全可以确定,百里卿在哭。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他哭过,就算是她故意使坏不肯理他,也最多是见他落寞了点。她害他这么难过,这样看来,真是该杀千刀!

“姐姐!”锦瑟语调变得有些急切,孟子虚轻轻地朝着门口吹了一口气,门扉被缓缓吹开,孟子虚迈步进去,走向瘫坐在地上的百里卿。

“瑟儿……”百里卿神智有些不清,含糊地叫着孟子虚的名字,孟子虚蹲下身来,现出原形来。“哥,你喝了这么多酒,身上好臭啊。”孟子虚说罢,替百里卿把粘在衣襟上的脏东西一点一点擦去,但是百里卿的白衣服被污渍浸透,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瑟儿,瑟儿!”百里卿叫着孟子虚的名字,伸手抱住孟子虚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我明明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那样问你?”

孟子虚没有动,任凭百里卿在自己怀里痛哭,抬起手轻轻抚摸百里卿杂乱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没有生气啊。”

“真的没有生气?那你为什么不会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百里卿闷声说道,孟子虚微微一笑,“哥,你要知道,我爱的是师父,不管你对我多好,我的心始终是他的,既然如此,我只会呆在有他在的地方。”

百里卿身子一僵,“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孟子虚点点头,百里卿苦笑一下,像是在自嘲一般,“我知道,不管我对你多好,你心中最记挂的还是花尽渊,我都知道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

“那倒也不是,即便我不能爱你,我还是会把你当成兄长看待。”孟子虚说着,将百里卿的手握紧,“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要说……”

“不要说!你什么都别说!”百里卿像是察觉到了一般,连忙伸出手捂住孟子虚的嘴,“我只要知道你没生气就好,你什么都别说了!”

孟子虚掰开百里卿的手,“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钿瑟了,就算你想要再对我好,我也不可能象从前那样了。”孟子虚闭了闭眼,“我是上古之神转世,身上带着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惧怕的东西,我又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自然成为众矢之的,你要是不想鹊山跟我一样成为箭靶子,就该放手了。”

百里卿又去抓孟子虚的手,孟子虚闪身躲过,“你要记着,我钿瑟是六界罪人,我杀了上百名仙君,让灵台仙君魂飞魄散,我罪大恶极,你见了我,要不就拼死杀我,要不就躲得远远地,因为到时候我就算知道是你,我也决不会手下留情。”孟子虚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衣服下摆却被百里卿抓住,“不要走!”

孟子虚抬头看见门外的锦瑟,朝她无奈一笑,以指为剑,划断了衣摆。百里卿来不及收势,一下子扑倒在地,孟子虚快步迈出门槛,迎面朝着锦瑟走去。就自爱锦瑟以为孟子虚是要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孟子虚却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甚至连锦瑟的袖子都没有碰到。

“我钿瑟从今以后,与鹊山再无交集,百里卿,锦瑟,他日若是在战场上见了,只管来杀我便是,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孟子虚路过锦瑟之后,锦瑟听到了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起来,转过身看向孟子虚,“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妹妹。”孟子虚没有回头,背影瘦弱却十分挺拔,即便她长着一张和锦瑟一模一样的柔美的脸,也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她是惹人怜惜的,所以钿瑟从来都被认为是坚强的,但是事实上,她的心比谁都要脆弱。

孟子虚离开鹊山的时候,心脏隐隐约约地抽搐,很疼。但是明明是那样的疼,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直到心脏开始麻木起来。

花尽渊坐在厨房里看着粥的火候,虽然从来都没有熬过粥,但是既然孟子虚想吃,他就会做给她。炉膛里的火苗舔舐着乌黑的锅底,花尽渊看得出神,“瑟儿,你还不舒服吗?”花尽渊问道,声音不大,但是只要是孟子虚,绝对能听得到,不管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知道她的耳朵向来都是很尖的。

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回音,花尽渊拧起好看的眉头,心中一颤,知道是有了不对劲,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微笑着站起身,盛了一碗粥走向卧房。

推开卧房的门,孟子虚的气息还在,就像是她不曾离去那样,但是床上没有人,枕头上躺着一缕头发,蜿蜒着一直到床单上。

“瑟儿?不要玩捉迷藏,你不舒服就不要调皮了。”花尽渊的手紧紧扣着碗的边沿,指尖微微泛白,但是他脸上的笑容未变,等了很久,也没有半点动静,花尽渊脸上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手上一松,粥碗落地,碎片溅了一地,白色粘稠的粥液和米粒一起溅上花尽渊的衣袂,但是花尽渊恍若未觉。

“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是我还是逼着你继续顺从,瑟儿,你心里,可有半分不满?”花尽渊坐到床边,拾起那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细细感觉,像是小时候孟子虚的手握着他的手指一样柔软而温暖,“我知道你从来都装作很调皮,但是其实你很乖,只要是我说的,你都会照着做,我要的,你不管怎么样都会办到。我说我要到凡间看看,你也一口答应了,我说我来做饭,你还笑得那么开心……”说着说着,渐渐地有些哽咽了,花尽渊拧着眉头,看着绕在指尖的孟子虚的黑发,“你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为什么不拒绝?”

孟子虚是上古之神转世没错,但是封印还没有被冲破,这个时候只要下药给她,就能削弱她的力量,这样的话,封印就变得很容易了。

花尽渊在这半个月里,每天给孟子虚做饭,他喂她吃下的每一样东西里,都有削弱她力量的药掺杂进去,药的量不大,但是也不小,孟子虚是能察觉出来的,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半个不字,只当做不知道,没看见。

花尽渊从三百年前到鹊山接来孟子虚之后,就将她照顾得很好,疼爱但不过分溺爱,严苛但也不会对她动辄打骂。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地看着她成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没有那么多的事端,他的钿瑟会是最美好的女子。这世间三千芳华,也抵不上她半分笑靥。

“瑟儿,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花尽渊说着,将孟子虚的头发藏进怀里,兀自静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推门而出,房子在他离开的瞬间起,迅速老化破败,只是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这个世上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只是梦醒了,无论我哭得再怎么伤心也只能守着那些回忆,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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