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依儿子愚见，尽快绝了与宁王府结亲的想法方为上策。”

  付嵩见付如海一时想不明白，便不再多说。

  而是开始在脑中梳理自己的关系网。

  想看他结识的官府中人，有谁可以帮他斡旋。

  *

  同付家一般一夜未睡的人，还有怀王。

  他在大理寺被关了整整十天，他的母妃和哥哥连看都没来看过他一次。

  而他即将要被流放宁古塔的消息，让他再也无法淡定的等待。

  他的正妃是盛安国首富，侧妃虽是归义侯庶女，却也是归义侯唯一的女儿。

  有如此助力，他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带着满脑子疑问，他熬到了天亮。

  “听说宁王今日要去皇商家下聘，要娶人家女儿做侧妃呢。”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宁王要娶哪个皇商家的女儿做侧妃呀？”

  “啧啧，三大皇商家可都有女儿待字闺中，只要宁王想，那他们还不得哭着喊着主动结亲。”

  ......

  一群狱卒一边扯着闲话，一边来上值。

  语气中的艳羡毫不遮掩。

  怀王辩不出真假，却也越发紧张。

  “于大人，本王要见于大人。”

  等不到人救他，他得想办法自救。

  “王爷，于大人他上朝去了，要见他怕是得等他下朝才行。”

  怀王在这里待了十日，既未受审亦未受刑。

  所以，狱卒并不敢怠慢他。

  “那，可能替本王给府中传信，或是请本王的王妃来看看本王？”

  怀王不知他入狱十日无人来看他，是于锦鸣故意安排人拦住的。

  还以为是贤嫔和付蓉儿一早就放弃他了。

  所以，他若真被流放，绝不会放过付蓉儿。

  但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他还想让付蓉儿替他奔走。

  “王爷，您有何信要传，小的偷偷替您跑一趟就是。”

  狱卒靠近怀王的牢房，悄声道。

  “就说......”

  怀王一时也不知，是该让付蓉儿先核实自己被流放的传言。

  还是该让她核实，宁王要娶皇商家女儿为侧妃的传言。

  亦或是进宫探贤妃的心思。

  “本王想打听些事，你可能与本王说说？”

  怀王见这狱卒愿意帮他，便想跟他先打听打听，说不得大理寺知道的比付蓉儿还多些。

  “王爷您问就是，若是小的知晓，定知无不言。”

  狱卒也很好说话，并不拒绝。

  怀王见此，也没多想，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王爷，这事小的也只是听人传言，真假倒是没有核实过。”

  狱卒一脸为难，还有些说闲话被抓包的尴尬。

  “不过，无风不起浪，没点依据怕是也没人敢瞎传，毕竟这两件事都不是能随意瞎说的，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狱卒挠挠头，一本正经的帮怀王分析起来。

  “你说的有理，那你帮本王跑一趟怀王府，就说让王妃想法子救本王即可。”

  怀王觉得这狱卒的话有理，就更坚定了要自救的想法。

  “诶，趁着于大人还未下朝，小的这就想法子替王爷您跑一趟。”

  狱卒答应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各个牢房巡视一番，便退了出去。

  怀王求救的消息很快传到怀王府。

  付蓉儿昨夜宿在付家，本就一夜未眠，也就没有急着回怀王府。

  而怀王府在皇城边，付宅在西城，马车需得一个多时辰才能跑一趟。

  等付蓉儿收到消息，已是快到午时。

  而此时，莫氏早就被贤嫔派来的人接进宫去了。

  “父亲，王爷派人传信说让我想法子救他，想来那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付蓉儿赶去前厅，只有付如海在。

  付嵩在天亮之前就已出府，也不知他找了哪个门路。

  “莫急，等你母亲和大哥回来再说。”

  付如海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等待着付家这个百年商族的会是什么。

  “父亲，不若女儿进宫去求求父皇？”

  付蓉儿并未等到自家婆婆贤嫔的召见帖子，只能自己想法子。

  “此事自是该去求皇上，可你一无皇上的召见帖子，二无传言的真凭实据，如何求情？万一皇上根本就没有这般打算，那你岂不是也要惹上罪责？”

  该说不说，付如海的脑子想的还真没错。

  永平帝就是料定，这样的传言无人敢找他核实。

  如此，也就杜绝了付蓉儿找他求情这条路。

  贤嫔既已被宁王说服，自是不会再管怀王。

  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当太后才是最终目的。

  两条路都堵死了，那付家便只能自己揣测。

  流放而已，又没说要抄家。

  这斡旋的空间，自是可以由他们自己掌握。

  *

  城西沙田庄

  楚承奕的亲卫东宫侍卫长邱顾，正在风霜中学习沤肥。

  可能是不用去东宫当值，他也就放弃了形象管理。

  穿的随意不说，就连头发胡子也不打理。

  本就不苟言笑，再加上庄子上的寒风摧残，他的脸上竟有了些许岁月的沧桑。

  “可是邱世子？”

  付嵩被门房领进来，对眼前这个人有些不敢认。

  “付叔叔？你怎的到庄子上来了？”

  邱顾一眼便认出付嵩。

  付嵩与他父亲广陵伯是至交好友，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还真是顾儿？哎呀，你付叔叔我许是老眼昏花，竟差点没认出你来。”

  付嵩一出自家大门，就径直去了广陵伯府。

  到了才得知邱顾早就被楚承奕发配到庄子上来了，而邱望则是几日前就跟着楚承奕去了京郊大营。

  京郊大营可不是他能去的，只能跑到庄子上来寻邱顾帮他想想法子。

  对于怀王的事，他想了一夜。

  楚承奕地位稳固，宁王和怀王根本就不该多想。

  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抱楚承奕这个大腿。

  其实，若非自家妹妹嫁了怀王，他早几年就该和楚承奕搭上线了。

  毕竟广陵伯府两房嫡子都在楚承奕手下做事，凭他们两府的关系，替他引荐并不为难。

  “付叔叔说笑了，您这年纪哪里能老眼昏花？还不如说侄儿我不修边幅更妥贴些。”

  邱顾已经放下手中的簸箕，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走，付叔叔带你去泡泡温泉，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你养回来。”

  付嵩拉着邱顾的手，就要带他走。

  他正好有个温泉庄子在南山，离这里不远。

  边泡温泉边说事，二人也都能放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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