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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大会前的动乱


“……”

  言舟抬眼瞧瞧面前狼狈景象,想伸手按按右腕,奈何腕上疼得紧,手上力气一松,手中长剑直直掉在地上。

  “受伤的先去处理伤处,”言舟低下头,抬手轻碰额上鲜血,强忍着不适开口吩咐众人,“没受伤的扶一下伤势重的。”

  话音刚落,言舟就往后倒去,幸好白泽和桃花雪离得近,将他稳稳接住。

  一时间,白及院上下都乱成一团,耳边声音嘈杂难听,身体如坠冰窖,除了冷就是疼,白泽能否管好白及院?这件事之后又该如何处理后续?

  他想去思考这些事,但是脑子却沉重,思绪如乱麻,就连呼吸一下都疼。

  他明明记得他们在筹备武林大会,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没什么问题吧?”

  熟悉的声音入耳,意识渐渐回笼,记忆却仍混乱。

  “没事的,他目前情况一切正常,你们也先回去吧。”

  周遭渐渐静下,又似进入过谁人的梦境之中,又似只是一瞬恍惚。

  “师父!”

  “我在,我在。”

  猛然从混沌中抽离,言舟坐起身,连连喊着白泽,直到落入怀抱中,才回过神,他紧紧抓着白泽的衣服,抬头与他对视许久,半晌方开口询问:

  “大长老他,怎么样了?”

  “时日不多,但对他而言,足够了。”白泽无奈轻叹,任着言舟抓着自己的衣服。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应该回家乡看望亲人了!”

  他记得,大长老明明今天就可以回家了,为什么就偏偏出事了。

  那时他们还在说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大长老,可话音刚落,广场上方的空间被撕裂,无数魔族自裂缝中出现,今年入院的学子大多资质平平,又没什么实战经验,大多数都惊慌失措,甚至连腰侧的佩剑都忘记了。

  白泽抬手运气,数缕浅金色的灵气自他周身分出,将可能伤害到学子的魔物一一击退,下一次的抬手却生生被什么止住了动作,他看着言舟没有顾及身后,险些要被偷袭,而那一击却被大长老接下,而大长老也因情况紧急受了不小的伤。

  “大长老!”

  “别分心。”

  左手到底没有右手那么顺手,言舟抬手拔出桃花雪,与学子们一同浴血奋战,任由血污弄脏衣袍。

  言舟几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白泽,见他周身几乎没有魔物靠近,才放下心。

  令他无法理解的是,他周围的魔物的目标似乎是他的双眼,从那些不成字句的言语中,他什么也没听懂,只有一二字词隐约能落耳。

  在躲避那一个个携夺命之意的利爪的空隙,言舟不忘嫌弃甩手可惜新制的衣裳沾染尘埃、被血迹污染。

  “小心后面!”

  言舟甩剑击退面前的魔物,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他下意识的回头,那支箭矢直袭心口,他僵在原地,生生受了那一箭。

  预想中的疼痛与鲜血却没有出现,他提剑回身,往左边挪了半步,借势躲开袭向自己的利爪。

  打了多久?

  言舟自己也不记得了。

  有多少人受伤?

  应该不多的吧,毕竟白泽在这里。他想。

  毫无征兆的,神力逆流,他捂着嘴,血仍从他的指缝中溜出。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一边忍下那疼痛,一边挥剑斩落扑来的魔物的脑袋,下意识的,他想往白泽身边靠。

  那些魔物似乎是带着目的来的,在言舟中箭后不久,它们便尽数离开,只留下一地狼藉,与无数恐惧、迷茫、疑惑。

  “可有不适?”

  言舟摇了摇头,随后犹豫一瞬,又点点头。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言舟嘴上这么说着,随即又低下头拧眉思索,身上除了皮肉伤疼得厉害,似乎也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一箭没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见白泽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仍放心不下的样子,言舟不禁心生疑惑:

  “什么?”

  白泽眸色一沉,盯着言舟看了许久,金色的眸子中神色复杂,随后伸手拉住言舟无意识的要去按腕上伤处的手。

  “嗯?”言舟疑惑,随即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转了转手腕,翻过掌心,握上白泽的手,“是...  ...发生了什么吗?”

  “不,我记错了,”白泽摇摇头,抬指轻按言舟的指尖,略带几分欺负意味,温声开口,“明日的武林大会,来得及吗?”

  白泽的嗓音总带着些温柔,不论是几乎不带情绪的、还是夜里暧昧氛围中的、或是清晨初醒携着些困意的,都让他感到安心。

  “...  ...”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这会儿还偏偏出了岔子,言舟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应当...来得及。”言舟曲了曲手指,又抬眼看着白泽。

  他怎么办?这么大的事,白及院要怎么隐瞒过去?

  “我想去看看,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言舟说着就要下床,却被白泽摁回床上,看着皱着眉头,又似乎有些生气,言舟没有动作,躺在床上,跟白泽对视许久,等着白泽起身,他艰难抬手屈指轻握被角。

  “斯越和桃花雪都在,你放心好了,”白泽伸手替言舟捻好被子,轻叹安慰,“别操心了,我在,你还是想想明日如何瞒过那么多人吧。”

  “这个...  ...师父就别担心了,我最会演戏了。”言舟弯了弯眉眼,悠缓开口,卖乖笑道。

  “嗯,撑不住随时说一声,另外,”白泽俯下身,轻轻在言舟脸颊和耳垂落吻,“神力如果又逆流了,你一定要让斯越过来告诉我。”

  白泽的吻、连带着怀抱,都与他的嗓音一样,都含着无数温柔,叫言舟缱绻流连,也叫言舟安心。

  “我知道,你且去忙,”言舟会意应言,末了又随口玩笑,“现在可轮到只有副院大人一个人忙了。”

  白泽直起身,眼底波光流转,而后他无奈轻笑出声,配合着点点头:“嗯,这回轮到我忙了,院长就好生歇息吧。”

  等白泽离开,言舟扭头看向窗外,透过半透明的帷帐,他静静凝视着窗外晚秋的景色,忽然觉得难过。自他接任,祸事不断:新入院的学子课业一年比一年差,归属白及院的器灵在白及院境内出事还无法彻查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人在白及院内刎了眼睛。

  沈子聿的命、江淮景的金丹、大长老的伤、洛栾的安危,他都没保住,他还能做到什么?

  那下一个呢?

  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白泽也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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