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变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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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说了什么?”
见白泽乖乖上药,斯越抬手斟茶,水汽作烟状缓缓上飘,茶香四溢。
“他说,没见到他,然后就是……”
看着白泽眼底肉眼可见的嫌弃,斯越迟疑收手,并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惹白泽生气的事。
“从孟大人一家走水开始,上个月一个月,每隔几日就有人被暗器杀害,他说他害怕。”白泽说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而后极嫌弃的啧了一声。
“这种话……也可以不用跟我说的。”斯越哭笑不得,“阙大人偷偷送信本就是怕丢脸,还要被你嫌弃。”
“叫淮景准备一下,等会儿随我一同去。”白泽没接茬,重新封好药膏,说着将瓷罐递回给斯越。
“不是明天走?我瞧着今夜或许会下雨。”
“来不及。”
见白泽不准备具体解释,斯越自觉拿着瓷罐起身推门出去。
日光渐收,余晖将树影拉得极长,天边云层深如墨,缓慢逼近西下的夕阳,似要将最后一缕光也吞没。
阶边人的影子没入树影,融做一体。远处雀鸟飞来,乖顺落肩,任其轻抚背上软羽。
“副院大人。”
少年拎着包袱与剑小跑着过去,衣摆随动作飞扬。
“走吧。”
白泽颔首以作回应,而后抬踝率先向下走去,江淮景默默跟在后头。
“副院大人这次进京是为了……?”
坐上马车后,江淮景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开口询问白泽。
这趟进京,他还是得小心江丞相,万不能功亏一篑。
“上早朝,顺带瞧瞧,乖徒藏哪里去了。”
见着那温和笑意落眉眼,江淮景微愣,心底生几许羡艳。
“那我……”江淮景低下头,期待着白泽能随他去。
“早朝后我需单独面圣,你与我一起去,”白泽侧过头,指尖绕一小缕发玩弄着,“江丞相近来几天都不在京城,放心。”
路上雀鸟欢快啁啾,一只雪团飞入窗来,落在白泽指尖,叽叽喳喳叫得很是欢快。
“这只小雀……?”江淮景惊讶看着那只雪团。
“负责给我送信的。”白泽抬眼看了一眼江淮景,伸手将雪团递近。
“很、很可爱。”看着小雀歪着脑袋,江淮景试探着伸指轻轻抚了抚那小脑袋,虽见它似不排斥,江淮景还是自觉收手。
看着白泽将雪团放飞,江淮景有些恍神,抬眼看看窗外,天边黑云渐压近,不多时,雨珠落,闷雷随之亦落。
听着雷响,白泽眉心微跳,抬手轻按额角,末了吐息又叹。
“副院大人放心,师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出口,江淮景自己都不信。
这次的事他多少有听说,皇帝面前的红人,这一下失手……只能祈祷言舟不会被抓住。
白泽摇了摇头,没说话,抱臂阖眸假寐。
日月方交替两轮,马车已入京,分明午膳时,道旁却无人。
看着面前府邸大门,江淮景愣了。朱红大门两侧落石狮,门楣之上,牌匾题金字,好不奢华。
白泽熟练抬手推门,江淮景跟在后头,跨过门槛,仔细打量周围,院内一幅常新模样,不禁又疑惑。
“副院大人,这里是?”
“庆安侯府。”白泽伸手推开正厅的门,却没进去,扭头又往东院走去。
“你只需要知道,这里绝对安全,没人会认识你,就可以了。”白泽一边解释着,一边随手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这里,暂时在这里住,明日早朝前,会有人来叫你。”
“副院大人还没说需要淮景做什么。”
江淮景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如果只是上朝,他不必非要他一起来。
“嗯,到时见到皇帝,就说你是言舟。”白泽点点头,应答的话却言简意赅。
“但是,相貌对不上吧……”江淮景攒眉瞧着白泽,稍用力捏了捏指尖。
“到时,你只需低着头,别叫他看见你的眼睛。”
话音刚落,门外喧闹传来,江淮景刚想出去,却被白泽拉住。
“不必去,人应当已经去他处了。”
“……看看,是因何事而起的喧闹?”江淮景停下步子,不放心又看了看门外。
“罢,去瞧瞧也无妨。”白泽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等他们到时,只见一人躺倒在地,一妇女正翻看着手中荷包,官兵也已到,正在询问着周围人。有人注意到白泽,立刻喊了一声“庆安侯”,周围目光瞬间都落在白泽身上。
“发生什么了?”白泽点点头,看向领头人。
“方才有人被顺了钱袋,等我们追过来时,这贼人已经倒在这里了。”围观的一位青年抢先答道。
“周围可有异常?”白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贼人,隐约感知到神力,唇角微压。
“没有,我们只看到了他倒在地上。”
“我刚刚好像有看见一红袍人往南街去了,行色匆忙,有些可疑。”
“诶,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腕间的手链是从没见过的款式。”
白泽抬头看了一眼南街的方向,但除了数不清的人,他什么也看不见。
“东西未丢就好,你们按规矩报给陛下便是。”听见领头人询问意见,白泽摇摇头,说完领着江淮景又走了。
“南街,醉月楼也在那里,副院大人觉得是否有干系?”
“也不是只有醉月楼,若做好事,不必这么遮遮掩掩,越不想让人发现,越容易被注意。”
白泽说着拐进一家茶楼,江淮景连忙跟上。
茶楼的一楼颇为热闹,高声交谈,或交易买卖,或江湖轶事,或嘘寒问暖。白泽绕过喧闹,往三楼走去。
三楼都是独立厢房,跟随店小二的引路找了一间落座,点过热茶与糕点,白泽又兀自阖目养神。
神力似在外泄,江淮景抬头看着白泽,静静感受温和的神力萦绕周身。
浅金的气息如热茶的水汽,稍稍模糊了视线,将一切都变得朦胧。
他承认,他羡慕言舟了,拥有师父的全部关注与精力。如今再看,应还有不少信任与偏袒。
他知晓大长老不差,却也不敢赌那份信任,除了他,大长老座下还有不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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