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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阙家公子(下)


眼前白茫茫一片,栏杆上都落了不少雪,言舟愣愣看着眼前景象。他才发现,桥上那栏杆是那么高,他想过去看看,视线却不受控制的移向了他处。

  桥的另一端是几位妇人聚在亭下,有说有笑的。

  “小公子要去看看冰湖下的鲤鱼吗?”

  那似乎是旁边的侍者在说话,下桥走到岸边,湖面上的冰晶莹剔透,冰下游动的鱼清晰可见。

  正想着这距离会不会因为太近而落水时,视线蓦地的湖水包裹住了,阴森、寒冷、无助与无力如洪水般涌来。

  “言舟!”

  白泽急切的呼唤声入耳,言舟迷迷糊糊睁开眼,嗓子疼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浑身提不上一点劲。

  想起刚刚见到的一幕不由愣神,梦里那人是谁?看视线应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就那样落入水中,又是几时被救起的?

  “我先去给你煎药,你看看要不要多睡会儿。”

  白泽的声儿再次入耳,言舟摇了摇头。

  他怕再次进入梦乡时,又是那幼子落水的梦。

  看那几个妇女的着装,大抵是二九天三九天时,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凡人在那个时候就那样坠湖,救起了会不会落下病根?

  阙家小公子也是因落水而落下病根,那,梦里的幼童是否就是阙家小公子?

  言舟想想起梦里更多的情景,却全是模糊不清的,反而头越来越痛,下意识抬手轻轻捶了捶头。

  扭头看向窗外,天蒙蒙亮,依稀还可见几颗星星。盯着窗外发着发着愣又沉沉睡去了,再度醒时,是被白泽叫醒的。

  “来,先把药喝了。”

  白泽扶着言舟坐起身,将药递到他嘴边,后者微愣,继而依言将药喝下。

  “师父…冷……”

  刚放下碗言舟就黏了上来,白泽连忙扶住人,随后将人抱在怀里。

  “如何?”

  白泽轻轻抚了抚言舟的背,没听到怀中人的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发抖。

  未几,温和的神力缓缓释放出,笼罩在言舟周身。

  感受到人呼吸均匀了些,白泽伸手给人把了一下脉,脉象并非浮而紧,不由皱了皱眉。

  并非风寒,那这症状,除去风寒还能是什么?

  心神受惊?

  越想越乱,给言舟披了件外袍后抱着他起身往院长的住处走去。

  门口学子依矩前去通报,不多时便让白泽进去了。

  “心神激荡才如此,或许是前两日那妖物的妖气影响了他。”

  “真是如此?”

  看着院长给言舟把脉,听了院长的回答,白泽松了口气。

  “过两日应该就好了,这个时候,还是该多注意陪陪这孩子,但,”院长停了停,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神力护佑就小题大做了。”

  白泽闻言默默移开目光,握着言舟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

  “他是我徒弟。”

  “知道了,是你的徒弟,宝贝着呢。”院长无奈笑了笑,起身去挑了几味药包起来,“拿去吧,好好给他养养身体。”

  “谢谢院长。”

  用院长捡的药煎了几副给言舟喝,明显能见其越来越有精神。

  这天白泽端着杯盏刚进来就看见言舟自己坐在床头,走近去刚将杯盏拿起,却见言舟悠悠回过头。

  “谢谢师父。”

  白泽一时没反应过来,递杯盏的手顿了顿。

  “谢谢师父的神力……”言舟又重复了一遍。

  白泽无奈笑了笑,递去杯盏后关切又问:“可好些了?”

  “师父,阙家公子一事,白及院会管吗?”言舟点了点头,捧着杯盏,问完低头小小的抿了口热茶,继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看白泽。

  “正常来说,是不会管的。”白泽拉过言舟的手,再确定了一回神力不会与言舟的妖力相斥,“等他们自己来求助。”

  “那阙家小公子在外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事……”白泽蹙了蹙眉,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续言,“白及院管不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人力去管。”

  本身白及院的院规就有好几项需要赔银两出去,再去主动干预别的事,先不说容易被奸人陷害,光是这么做需要耗费的人力就要多很多。

  “为、为什么呢?无论是他人所为还是与阙家有矛盾,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总归是不安全的……”

  言舟没有说得很大声,只是小声的碎碎念着,也正好落入白泽耳中。

  白泽放开拉着言舟的手,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言舟,良久,摇了摇头,颇无奈道:

  “你不懂,也罢。”

  “什么不懂,我哪里不懂。”见白泽这反应,言舟不满反驳。

  “这事,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我们实在管不了。”

  “不想理你。”言舟将茶盏塞到白泽手里,拉起被子背着白泽躺下。

  “干什么?真想我插手这事?”白泽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戳言舟的脸。

  言舟:随便你。

  白泽:?

  -

  经过接近半个月的调养,言舟的病也退了七七八八了。

  “练几招?”白泽手虚扶在剑上,侧过头看向言舟。

  后者点了点头,接过白泽递来的剑。

  站在门口,言舟的步子却停了,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通往广场的路。

  “就在这里,不用去那边。”

  白泽在白玉兰树下站定,言毕点了点头,示意言舟可以开始。

  看着言舟维持着的姿势,白泽走近去轻轻压了压言舟的手臂,给他调整好姿势。言舟本身的资质就不错,除却总是在姿势上犯些小毛病——或站姿,或握剑手势——其余的甚至都不需要白泽花费多少心思他都能懂。

  更多时候还是稍微提点两句就可以了。

  “站好。”见言舟摇摇晃晃站不稳,白泽出声提醒。

  后者感受到其中的几分不悦,连忙一边点头一边乖乖站稳。

  太阳缓缓上移,日光也越来越烈,到底念及他只是个小孩,又大病初愈,将最后一个剑式练完后便让回屋了。

  正午时分和晚上则在屋里记阵法和符咒,偶尔还会教他认几味草药。

  就这样维持了三个月,原本落后的进度缓缓赶了上去,甚至有超越之势。

  “师父,这个符咒真的能去到时间神殿吗?”

  夜里,言舟抱着竹简推开门,探进头来问道。鼻子与耳尖红红的,脸半埋在狐裘里,倒颇像只刚从雪里出来的小狐狸。

  白泽闻言扬了扬眉,他记得去时间神殿的符咒一直都不是什么禁忌,因为本身时间神殿立下的改变时间的规矩就无人能做到。

  想要强攻更不可能。

  “是真的。”他答。

  “可以试试吗?”

  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白泽下意识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时,他又想起那位老人家并不喜欢被打扰,刚想开口迂回一下,言舟就先催动了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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