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假的，待吾破了这幻象，你亲自问问他吧。”云翳说完，指尖凝出一道蓝色的冰晶，那冰晶在他的指间旋转几圈儿，然后“嗖”的一下，刺向天空。

  一瞬间，那股淡淡的花香味儿就被烟尘味儿掩盖住了。我皱着眉，挥了挥面前的尘土，然后转身看向村长。

  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样子，现在的村长满眼猩红，面容枯槁地站在他家院子门口，手里的笔记本还在，但是里面的书页已经泛了黄，明显就是很久之前写下的了。

  他看见我的时候，眼神里面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惊慌失措。

  “村长.......”我开口轻声喊道。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就多了一丝欣慰和庆幸。“灵......灵犀.......你回来啦？快进屋，快进屋，我这辈子，能再看见你，就算是想在让我死，我也死而无憾啦！”

  村长说着，伸手拽着袖子朝着眼角擦拭过去，这要是在之前，我一定会跟着他一起哭，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看见他眼角那将滴眼泪，忽然就想起刚才的那个账本，然后.......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村长，村子里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儿了吗？之前在豆包里留的那些纸条我是最近才看见的，我.......”

  村长赶紧摆摆手：“嗨，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那咱们村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一路走来我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大家都忙什么呢？还有，既然村子已经没事儿了，是不是大娘......”我说这，转头打量起了村长家的院子，他叹了口气，一脸悲戚的回答道：“她没了......”

  “村长，我这次回来，是有事儿要问你的，你也知道，我奶奶现在已经没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没有经济来源，所以想着把奶奶之前存的钱取出来，但是我看了，我家的存折里面也没有多少钱，就几千块钱。这也不够的，之前奶奶跟我说过，我们家卖过地，所以我想问问，当时卖地的时候卖了多少钱。”

  村长听到我提到“卖地”，瞬间变了脸。

  “那个.......灵犀啊，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家的地当时只占了一小块儿，你们家人少，所以地本来就没几亩，卖地的话.......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这样说吧，你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你养这么大，她又没有工作，所以肯定是要花一些积蓄的，会不会......这么多年了，之前那些卖地的钱都花完了？”

  我摇摇头：“我原来也以为是这样的，但是从小到大我和奶奶过的日子都很拮据，我们每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不应该花的那么快，另外.......最近我们学校研究的课题就是土地的租赁和买卖，这个卖地补偿应该会是很大一笔钱，我们即便是再能花，也不可能只剩下几千块钱。”

  村长不说话了，他看了我两眼，然后扭头看向一边的云翳：“灵犀，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闺女，你现在要是有困难，那身为你大爷，我也得对得起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称呼，我供你上学！”

  “那怎么行呢？村长，您日子过的也不好，这么多年了没少帮助我和奶奶，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去土地局，看看能不能再联系联系，把剩下的地也卖了，反正我也不种地，闲着也是闲着！”我说完，起身就要走。

  村长忽然拉住我，着急的语无伦次：“你瞎说啥呢，你不能去土地局，那地不能卖！”

  “为什么？”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已经猜到了，刚才看见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呵......呵呵.......亏我感谢了他这么多年，尊敬了他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在算计我们家，起码，在我们日子过的最苦的时候，他也是压在我们身上的重担中的一个。

  这么多年对我们家的照顾，恐怕也是因为心里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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