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宁时不时地说些贴心话，胤祎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一脸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康熙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心头一软。

  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那咱们走吧。”

  等康熙拉着两个小团子到毓庆宫的时候，保成已然换了常服，正和允昭一起张罗着摆膳食。

  显然两个人心情都很好，说说笑笑的，还有心情将摆好的膳食换换位置。

  胤祎和音宁小跑着到桌子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桌子，“皇额娘，今日的膳食果然有所不同。”

  允昭被音宁严肃思考的小模样逗笑了，询问道：“哦？那音宁来说说，有何不同？”

  “比寻常的膳食大好多，也好看许多。”

  康熙走近一看，夸赞道：“音宁说得不错，都入座用膳吧。”

  都坐下后，康熙看了眼保成，温和道：“今日皇儿册封太子，朕心甚慰，共饮一杯。”

  允昭和保成都拿起杯子，胤祎和音宁也眼疾手快地举起面前的小碗。

  看着小碗中的牛乳，康熙、允昭和保成都忍不住笑了。

  音宁却浑然不觉，认真道：“共饮一杯，不对，共饮一碗。”

  “好，咱们共饮一碗。”

  难得的，大家说说笑笑，晚膳用到了很晚。

  若干年后，保成始终记得，他搬进毓庆宫的第一个夜晚，并非是孤寂独处，而是有皇阿玛、皇额娘、弟弟和妹妹的陪伴。

  一直到很晚，皇额娘和皇阿玛好一番叮嘱之后，才带着弟弟和妹妹回了坤宁宫。

  他知道，皇额娘是担心他感受到孤独。以前在阿哥所，他是皇子，和阿哥们相处融洽。做了太子，或许有所不同。

  皇额娘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即使他搬到了毓庆宫，也不是孤身一人，皇阿玛、皇额娘、弟弟和妹妹也始终都在。

  以致于每每回到毓庆宫，他从未觉得空旷寂寞，心里始终暖暖的。更不要说皇额娘经常将弟弟和妹妹送过来陪他。

  因此，保成从未觉得做太子是一件多么孤寂的事情，毓庆宫也并非是一个冰冷的宫殿。

  将胤祎和音宁哄睡以后，允昭一反常态推着康熙去沐浴，“皇上，您先去沐浴，好不好？臣妾也去沐浴，这样省些时间，咱们也好早些就寝。”

  “昭儿，朕觉得分明是一起沐浴更方便、更省时。”

  “皇上，您就听臣妾一次吧，臣妾出去啦。”边说，允昭边往外走。

  瞧着允昭似少女般灵动活泼的样子，康熙低低地笑出声，惹得允昭脚步更快了些。

  沐浴过后，康熙刚刚平复下来的愉悦心情又直线而上。

  寝殿内，做了好一番布置，此次自顶部散下的并非白纱，而是红纱。中央铺着一块白色毯子，其中一个矮桌，允昭一袭红衣坐在一边。

  红衣雪肤，黑发黑眸，妆容娇艳，最动人的还是那双灵动的眼眸，似有万千细碎的星光，藏纳着万千柔情，看得人心动不已。

  美人笑颜如花，红唇轻启：“夫君，可要共饮？”

  年年对饮，今年却尤为勾人。全是因为诱人的不是酒，而是人。

  说罢，允昭还示意皇上坐到矮桌的另一边。

  软软糯糯的一声夫君，叫得康熙心中涨起波涛狂浪。

  康熙并未如允昭所愿，坐在允昭对面，而是坐到了允昭身边，自然而然地将允昭揽进怀里。

  “皇上，您……”

  “昭儿，美人在怀方是人间乐事。”

  允昭嘟了嘟嘴，“美人是谁？”

  “自然是昭儿，朕眼中的美人只有昭儿。”

  “皇上，您…”

  “错了。”

  允昭一脸懵，“什么错了？”

  “昭儿想想。”

  “……皇上是说要叫夫君吗？”允昭试探道。

  康熙笑着点点头，“昭儿聪明。”

  随即又补了句，“今夜，只有夫君，没有皇上。”

  “在臣妾心里，都一样呀。皇上也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此话一出，允昭还有些羞涩。

  康熙赞赏道：“昭儿觉悟倒是高了不少。”

  “那当然，臣妾耳濡目染，总也得长进些不是。”

  康熙温柔地捏了捏允昭的脸，“昭儿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

  “皇上，哦，不，夫君，这是臣妾去岁埋下的酒，自然要邀夫君一同品尝，看看臣妾有没有长进？”

  康熙瞧着桌子上的三个精致坛子，有些好笑。不管昭儿酿的酒如何，坛子一定是最好看的。

  年年酿酒留下来的坛子因为精致都不舍得扔，都放进了坤宁宫的库房。当然，第一次装酒的坛子在乾清宫，被他收藏了。

  思及此，不由地打趣道：“昭儿，不管酿酒的手艺有没有长进，这坛子做的是越好看了。这个坛子，明日朕就带到乾清宫了。”

  “皇上，臣妾明明是请您来品评酒的。”

  康熙抱着允昭安抚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

  允昭兴致勃勃地启开一个坛子，给皇上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皇上，臣妾今日心情好，是要一醉方休的。您明日还有早朝，不必陪臣妾。”

  今日保成得封太子，亲眼瞧见抱在怀里的小团子长大了，她心情愉悦，心血来潮便想醉一次。

  她有很久很久都没有醉一次了，进了皇宫，总是压抑着自己，有太多的顾虑，不敢太过放肆。

  康熙本想劝允昭适量，可瞧见允昭的好兴致，终究是没有说出扫兴的话。

  罢了，有他在，醉一次就醉一次吧。

  回忆中，允昭好像从未在他面前醉过。

  思及此，康熙还有些愉悦，说明昭儿真的与他交心了，不担心醉后胡言乱语。还有些期待，不知道允昭醉后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允昭一杯又一杯，喝得尽兴极了，康熙有些心痒，生生压制下来，想着定要找个时间拉着昭儿好好喝一场。

  不过，品尝昭儿亲手酿的酒，被昭儿的精心对待，已然是乐事。若是……

  看着昭儿微微摇晃的身子，康熙拿了允昭的杯子，柔声道：“昭儿，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允昭瘪着嘴，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道：“夫君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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