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昭有些好奇，“哦？德嫔作主子也有几年了，她拉得下脸面去装以前做宫女时的那作派？”

  “娘娘，您出身高贵，自然不懂德嫔的心理。德嫔最是忍辱负重，昔年在承乾宫被佟妃那般磋磨侮辱，不也照样讨好佟妃求出路吗？”

  “那倒也是。”

  “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了，德嫔怎么笃定皇上喜欢那般弱柳扶风、弱不禁风的样子？本宫瞧着德嫔内里可不像是那样的，却一直装成这样。”

  宜嫔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允昭左瞧瞧，右瞧瞧，“怎得都不说话了？难不成还能和本宫相关。本宫可是出身赫舍里家的满洲姑奶奶，可不是那番做派的。”

  钮祜禄妃小心翼翼地请求：“娘娘，臣妾说了，您可不能动气啊。”

  允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说吧，本宫有什么好动气的。”

  “娘娘，臣妾进宫晚，也都是听说的。听说您在怀保成阿哥以前，因为…丧子之痛，常年悲痛，身子越来越虚弱。”

  “您当时晕倒之后，皇上见了您娇柔纤弱的样子，深深被您吸引，然后流连坤宁宫一个月之久。自此之后，皇上最宠爱您。”

  “所以，后宫众人就纷纷猜测，皇上喜欢纤弱的女子。”

  还有一句话，钮祜禄妃不敢说。

  那就是曾经的皇后很有满洲贵女的气势，却不得皇上宠爱，因为丧子之痛变得纤弱后却得到了皇上的宠爱。

  所以，大家都这么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允昭忍不住看了下自己此时的样子，认真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她刚失忆醒来的时候，身子羸弱不堪，是后来一点点儿养回来的。

  不过，后宫这些猜测貌似也有点儿道理。

  找个时间，她要试探试探皇上。

  允昭看向宜嫔，“宜嫔，你也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宜嫔点点头，“娘娘，您可别被这些污糟话扰了心情，都是些闲话罢了。”

  “本宫哪能因为这样的闲话就扰了心神。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宜嫔和钮祜禄妃对视一眼，这该说是还是不是？

  允昭好笑地看着两个人的眉眼官司，打趣道：“怎么？是有什么实话不能说嘛？”

  宜嫔笑了一声儿，“娘娘，那嫔妾可就实话实说了。嫔妾进宫也晚，之前的事情不知道。刚进宫时，听到这种流言，确实是信了的。”

  “不过，自打嫔妾经常来坤宁宫叨扰娘娘开始，嫔妾逐渐了解了娘娘，才觉得这流言也不真。”

  “娘娘并不是扶风弱柳、娇柔造作那一类的女子，可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与日俱增，足以说明皇上不是这样的。”

  允昭看向钮祜禄妃。

  钮祜禄妃附和道：“娘娘，臣妾和宜嫔想的一样。”

  她没说的是，她觉得皇上是喜欢娘娘。

  从皇上和娘娘置气那一个月，她就看明白了。

  皇上对娘娘那是用了心的。

  “说起来，历来惠嫔最稳得住。此次，惠嫔都给乾清宫送汤水了。”

  “宜嫔妹妹可能不知道，卫氏承宠和惠嫔脱不了干系。卫氏催吐强行留下龙胎之事，惠嫔又惹了皇上不喜。这大封后宫，惠嫔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毫无污点的惠嫔了，自然也坐不住了。”

  “哦？原来有内情。不过说起来惠嫔也是倒霉。历朝后宫，推年轻貌美的女子上位本是正常的事儿，却不知道怎么就惹了皇上不快。”

  “娘娘，您知道惠嫔是哪里犯了皇上的忌讳吗？”

  “本宫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能说，所以等于不知道。

  ---

  等钮祜禄妃和宜嫔走后，允昭进了暖阁，便看见保成和四阿哥在吃东西。

  允昭一走进，就收获了两双星星眼。

  自从上次安慰四阿哥以后，保成就时不时带四阿哥来坤宁宫玩儿。

  也不知道怎么的，四阿哥每次看到她都用小心翼翼又渴望亲近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她心都软了，然后就对四阿哥格外宽容些，才有了今日四阿哥在她面前松弛的样子。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免礼。坐吧，继续吃吧。”

  “四阿哥近日怎么样？”

  “皇额娘，儿臣近日很好呀。”

  “四阿哥有没有对自己好？”

  “有，皇额娘。”

  听着四阿哥一口小奶音说“好”，允昭摸了摸四阿哥的小脑袋。

  “四阿哥真乖。”

  四阿哥很喜欢皇额娘的关心，每次来皇额娘都要问一遍，让摸摸他的额头，给他好吃的。

  有时候，他都觉得皇额娘更像是额娘。

  想到二哥的话，四阿哥有些惊奇地看着允昭的肚子，“二哥说皇额娘有宝宝了。”

  保成在一旁点点头。

  “对啊，皇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比四弟还小的小宝宝。”

  四阿哥点点头，“那小宝宝一定很小很小。”

  “对，小宝宝现在很小很小，等过些日子，小宝宝长大一点儿，皇额娘的肚子也就变大了。”

  “哦，那皇额娘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四阿哥变得黯淡的目光，允昭询问道：“皇额娘的肚子变大以后，小宝宝就可以出来和四阿哥见面了，四阿哥期待吗？”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答道：“期待，和二哥一样的期待。等小宝宝出生以后，儿臣再来看小宝宝。”

  允昭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等小宝宝出生以后，才可以见呀？”

  四阿哥看起来有些落寞，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德嫔怀着六弟的时候，看见儿臣就赶忙走了，儿臣听到她说晦气，别伤了孩子。皇额娘放心，儿臣离小宝宝远一点儿，不会伤到小宝宝的。”

  允昭突然觉得德嫔不配为额娘，怎么狠得下心。

  允昭将四阿哥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四阿哥的小脑袋。

  “皇额娘相信四阿哥是个乖孩子，四阿哥有时间就和你二哥一起来和小宝宝说说话好不好？”

  四阿哥眼中散发出希冀的光。

  “儿臣可以嘛？”

  “可以。”

  “四弟，皇额娘说如果常和小宝宝说话，等小宝宝大一些，就能辨别我们的话，回应我们了。”

  “真的嘛？”

  司棋快步走进来，神色复杂。

  “娘娘，佟妃娘娘传话说让四阿哥马上回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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