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杀你，”眸白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淡漠，“你根本就走不到我的面前。”

  江回的双眸微微眯起，他紧紧地盯着眸白，又问了一遍：“你知道多少？”

  “应该……是全部吧。”

  “全部？有哪些？”

  “你觉得呢？”  眸白微微扬起嘴角，他向江回微微倾身，“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基因隔离也能被你打破，你还发现了什么其它有趣的东西吗？”

  听到这句话，江回的瞳孔骤然紧缩。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自以为保密的能力被对方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对方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观察自己的，想利用自己做什么？

  “所以……你的打算是什么？把我的脑袋切片看看吗？还是希望利用我做些什么？”  江回紧绷着后背，直视着眸白。

  然而，眸白竟然笑了。

  他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掏出火柴重新点燃了蜡烛。火光下，他的银色面具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卸下，露出一张温和的脸庞。约莫三四十岁，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眸白边说边弯腰抓起一撮沙粒，任由它们从指缝间缓缓滑落，落在桌面上形成一座小小的沙丘，"我来这里，是邀请你加入有缺堂。"

  “说实话，我对你的脑袋构造确实挺好奇的。”

  “可惜。”  眸白无奈耸肩，“你即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对自己人出手不太好，会被他们围殴。未来你要是不幸身故，我会把它取来好好研究研究，应该能研究出不少好东西”

  “他们？”

  江回抓住关键字眼，“你不是有缺堂的吗？”

  “是啊，我是有缺堂的。如假包换。”

  “你的级别应该不低，跟你一样的人有很多吗？”江回想起夏蒲成恭敬向眸白行礼的事情。

  “你猜呢？”

  江回想起遍布各个城市的有缺茶馆，摇摇头。

  “你所见到的有缺茶馆，并不是有缺堂。事实上，对于你来说，至今你都还未进入过真正的有缺堂。就像……这间‘不聚厅’你也是第一次来一样。”

  江回想起一个久违的问题：

  “有缺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成立的目是什么？”

  “有缺堂的目的嘛。”眸白的眼神变得异常认真，

  “诡异之海。”

  江回眉头微皱：“你在开玩笑？”

  “不，我们是认真的，虽然听起来有点疯狂，但这就是有缺堂成立的目的。”  眸白看向穹顶的点点灯光，似乎看到了星空中的诡异之海，

  “难道你不好奇，诡异之海的本质是什么吗？难道你不想，让它反过来为我们所用吗？所以，我们只招天才，也可以说只招‘变态’，只有变态且偏执的天才，才有可能推动这个计划无限接近终点。”

  “抱歉，我对加入洗脑组织没有兴趣。”

  这种疯狂的、吸引人的口号，跟传销组织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画一个夸张的大饼挂在那里，吸引众多“怀揣梦想”的人疯狂跟随，指哪打哪。

  “我们不是洗脑组织……只是相比这个时代，想法太过超前了些。”眸白耐心地解释，“而且，我们的核心人员待遇很好，有权限调用有缺堂的绝大部分资源。包括你一直想查阅的那些消息。”

  “权限？”江回眸光微动，但思索片刻还是摇头，“我按照现在的进度，也有机会买到那些消息，但如果之后的行为不是全然出自自己的本心，一切都没有意义。”

  如果是之前他在江湾镇的时候，听到这个条件，估计立刻就答应了，但现在不一样，他的布局已经逐步展开，有缺堂的消息对他来说，已经触手可及了，没必要陷入一个“洗脑组织”受到掣肘。

  “我们队伍里面也有几个像你一样的研究天才，你们可以互相交流，对于你以后的研究应该会有帮助。”

  “你们的队伍里人很多吗？”

  “目前还在自由活动的，大概有三十多个。”

  “自由活动？”

  “天才嘛，有时候行为不太符合常规，所以偶尔会跟人起冲突被抓起来，或者被觊觎他们能力的人绑走,或者自己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找材料，失个踪什么的……”

  “……”

  “我们还是来谈谈我们的资源吧。”

  “……不用了。”

  江回收起流光藤，深吸一口气，“我先考虑一下吧。”

  眸白坐在椅上，对江回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见江回起身准备离开，他平静地说："有个人托我带个礼物给你。"

  江回脚步一顿，转头望向眸白。

  眸白轻轻一弹手指，一个小巧的瓶子划过空气，稳稳落入江回手中。

  “谁托你带的？”

  “我们中的一个，具体谁嘛，他不告诉你。”他顿了顿，“至于是什么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看了之后，若是改变主意，就来不聚厅找我，明天下午五点前，我会在这里。”

  江回审视了一下手中的瓶子，点点头。

  “好，谢谢。”

  ……

  江回踏进家门时，迎接他的是一幅“生动活泼”的景象：

  江正正与诡藤在庭院中激烈交锋，战况胶着，难分伯仲。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与训练，江正的动作愈发敏捷，不仅能够有效反击诡藤的每一次突袭，还能在密集的藤蔓攻击下灵活闪避，进步惊人。

  江回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进入实验室。

  他轻轻将小瓶放在实验台上，目光中闪烁着深思。

  为了安全起见，他一丝不苟地穿戴上了全套的防护装备，确保从头到脚都被严密保护，流光藤被安排在一旁警戒。

  在一系列谨慎的准备之后，江回才缓缓旋开了瓶盖。

  瓶盖开启的瞬间，一抹淡灰色的气体袅袅升起，却没有预想中的生物或是其他实体物质逃出，只有几缕轻烟般虚幻的气体游离于空气中。

  江回不禁微皱眉头，轻轻晃动瓶子，内部传来细微却清晰的水声。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心中升起。

  他迅速转身，从实验架上取来一根细长的吸管，小心翼翼地从瓶中提取了一小部分液体，然后精准地滴入一只洁净的试管内。

  随着那抹灰色液体的缓缓坠落，试管内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色彩，那是一种介于透明与阴影之间的灰，既深邃又诡异。

  江回凝视着试管中静静躺着的灰色液体，双眸逐渐浮现出血丝。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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