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橘子吃多了。”林九乌有些无语地说道。

  “……哦。”

  谈曼青思来想去觉得有些尴尬，接着她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小北要是爱吃橘子的话，你原来的那个房间还有一箱。反正我们也吃不完，等明天你就给它搬你们那边去。”

  “好的妈。”林九乌应得飞快，就好像他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谈曼青：“……”

  看他这模样，谈曼青突然就不想给了。

  两人叨叨一阵，就开始各自忙活了。包饺子的包饺子，做菜的做菜。

  再时不时探寻一下林九乌的生活。问他这些日子过得开不开心，感情好不好。

  “您就少操些心吧！”林九乌一边收拾着鲤鱼一边开口说道。

  这条鲤鱼他打算红烧。

  油热往里面洒点盐，这样不会粘锅。

  谈曼青说着也叹口气：“什么时候等你有了孩子，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操心，别人家像我这个年纪，早当上奶奶了。”

  林九乌转过头去冲她笑：“你要是想当奶奶的话，我可以稍微委屈一下降个辈分。从今以后我就是您孙子。”

  “……”

  “……”

  另一个就笑不出来了。

  谈曼青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我说笑的。”

  见谈曼青真的急了，林九乌便笑着缓和气氛，“但是孩子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小北这两年要忙着评副教授的职称，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她坐在电脑跟前双手就没在键盘上下来过，手上不是项目就是论文。平时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谈曼青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忙呀！”

  “可不？而且我开了个分店，这几个月也是焦头烂额，现在生孩子真没那个精力。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是等现下稳定了再说吧。”

  “……”

  “……”

  江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的。她在门口听了一会，于是脸颊也变得红红的。

  这俩人一点也没注意到江小北，还在不停地叨叨叨。耐心等了一会，等他们止住话头之后，她才找到机会小声地喊。

  “妈。”

  林九乌和谈曼青同时回头。

  谈曼青莫名心一跳，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咋了？”

  这话竟然是林九乌先问出口的。

  与此同时，谈曼青也转过身来，然后放轻了声音温柔应道：“诶！小北咋了？”

  江小北则悄悄瞪了林九乌一眼。

  很生气。

  他转过来干什么？

  就是想当她妈！

  林九乌：“……”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感觉自己被凶了。

  接着江小北又问谈曼青，想把她叫出来：“妈你现在忙吗？我有点跟你说。”

  “呃……”

  谈曼青愣了一下，然后往厨房瞟一眼。

  鱼已经下锅了，正在咕噜咕噜炖着。饺子剩一点还没包完，让林九乌包吧。

  “我不忙。”

  她洗干净手后走出来，“有啥事你说。”

  “……”

  给谈曼青买的项链被她拿出来了，就握在掌心里，由一个小红盒子装着。但是江小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送礼羞耻症。

  项链在手心里握着，她不知道应该怎样交给谈曼青。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

  直到江小北觉得自己应该是把谈曼青喊出来太久了，她才张开了自己掌心。

  “这是什么？”谈曼青开口问道。

  江小北有点不好意思，她在谈曼青身上左瞧右瞧，最后决定给她塞衣服口袋里。

  然后她给了谈曼青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相信一切都在意会中。

  “……”

  “……”

  过了会，当外面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林九乌也跟着端了两盘菜出来。

  今年的菜比往年要丰盛些。

  虽然家里在三年前就添了一口人，但今年的确是江小北第一次跟着过来过年。

  为了表示对她的欢迎，谈曼青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

  一盘红烧鲤鱼。寓意年年有余，吉祥如意。还有小酥肉。一点凉菜、像猪耳朵猪皮冻之类。春卷腊肠什么的，也是必不可少。

  还有鸡鸭的炖锅……

  江小北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拾掇拾掇差不多了，谈曼青便开口问道：“小北喝酒还是喝饮料？有果啤，也有红酒。我们自家酿的米酒也有。”

  林九乌替她说了：“她酒量不行，给她倒杯饮料吧。”

  于是谈曼青便给她倒椰汁。

  江小北忙起身接过来：“谢谢妈。”

  谈曼青也笑着说道：“都一家人，不用那么拘谨。”

  谈曼青在给江小北倒饮料的同时，林九乌的杯子上也满上一杯白酒了。

  江小北朝他看过去，又盯着他的酒杯，莫名想起来他上次假装喝醉戏弄她的那一回。

  林九乌看见她的眼神了。

  他讪笑一声，凑在她耳边悄悄跟她商量：“今天过年。我少喝一点。”

  前一句是在点他喝酒的必要性，后一句则是在跟江小北表达他尽量少喝一点。

  “……”

  江小北不看他的酒杯了。

  什么意思嘛。

  她又没不让他喝……

  谈曼青挺满意，虽然她听不见这俩人咬耳朵说了些什么。但看得出来，这俩人的感情确实挺不错的。

  “一年过去了。”

  林建木举起酒杯，看起来像是要敬酒的样子。

  他想了想一早在脑海里编好的词，“新的一年，祝我们大家都事业有成、平安健康。”

  “平安健康。”

  谈曼青举起饮料来应他的话。

  大过年的给他个面子，勉强承认他是一家之主。

  想了想谈曼青又对江小北补了一句：“也祝我们小北明年争取评上副教授。”

  江小北眉目间松展了一下，有点惊诧，似乎没想到谈曼青竟然还知道这个。

  她弯眉笑着应道：“谢谢妈！也祝爸妈千般如意，万事顺心。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林九乌饿了。

  他搓搓手，忍不住开口说道：“所以可以开吃了吗？”

  “开吃吧！”谈曼青道。

  大过年的，也就不咬文嚼字了。

  林九乌率先用筷子把那条鲤鱼的鱼头给掰下来，然后放进了江小北碗里。

  一整个鱼头都是她的。

  虽然外面下着小雪，但屋里却暖哄哄的。春晚还没开始，电视打开着随便放了一个电视剧。一家四口人，开开心心地吃着年夜饭。

  团栾儿女，尽情灯火围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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