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人数要如实上报，领取救济粮的时候，都会对照检查身份证和住房信息，核查无误才能领取。”

  那些想虚报人数的楼栋长，都面面相觑。

  “李主任，这我们统计也有难度啊！别人家里又不让我们进去检查，还不是他们说几个人就几个人。”

  “就是就是，我们楼上楼下累死累活的统计，业主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啊！”

  “数量对不对和我们可没关系！我们也就是好心帮忙而已。”

  几个楼栋长你一言我一语的推卸责任，都是想着能多领就多领几份，很多人将已经死亡的住户也报了上来。

  “明天救济粮运过来，会再统计第一次领取的人数。”李主任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统计完名单就离开了上林苑。

  得了李主任的准话，明天就能领到救济粮，所有人都安心回家等待。

  一直跟在李洪身边的吕家仁，从口袋里掏出李洪临死前，攥在手心的一块小布条。

  李洪：顶楼几家住户，私人饲养老虎和熊猫，之前暴雨阻断消息传播，无人管理，现在正府派送救济粮到家门口，可以向相关人员反映情况，解救受困的动物。

  吕家仁嗤笑一声，什么解救动物，说得大义凛然。

  不过是想夺了顶楼的生活安全保障，没了猛虎看门，他们想半夜摸上去还不是轻轻松松。

  想到顶楼那些人，个个面色红润，衣服都是厚实保暖的极地防寒服，楼上储存的物资肯定多到难以想象。

  吕家仁激动的手抖，这老李临死还要坑楼上一把，可见是恨极了楼上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死活的做派。

  刚好也提醒了吕家仁，放着这么大个“粮仓”不取，实在对不起他这两年来的憋屈。

  温度已经降到零下50度，也可能是温度计的显示已经到了极限，再低的温度就无法测量出来。

  一晚上过去，又有不少人家因为缺衣少食，悄无声息的冻死在家里。

  “等会救济粮来了，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金黎让父母带着孩子先在楼上等着。

  如果可以一人代领全家的，就不用让老人孩子跟着下楼折腾。

  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多，才看到有十来个人，拖着堆满东西的板车，步履蹒跚的向上林苑走来。

  领头的正是昨天来统计人数的李主任。

  所有人都找出两年多没用过的身份证，各家派一个代表下楼去领救济粮。

  刘教授拿上妻子的身份证跟着他们一起下去，钟教授还是年纪大了，扛不住极寒，有点感冒，吃了药在家躺着休息。

  橘子和橙子死活非要跟着他们下楼，金黎拦不住两虎撒欢儿的步伐，只能带着一起下楼。

  路过十六楼，刚好碰上正准备出门的吕家仁。

  他看到两只老虎从门前路过，吓得又退回了屋里。

  等到金黎几人下去之后，才从屋里探出头来，眼眸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你们还敢把老虎带下楼，等着吧！保准叫你们有来无回！”

  送粮的队伍找了一个避风的楼栋，支起摊子等着人来领粮食。

  “李主任辛苦！这么冷的天专程来送粮食！”

  有嘴甜会来事的，想靠一张嘴哄的李主任多分一点救济粮给他。

  奈何李主任冷面无情，无动于衷：“身份证拿来。几栋几号房？”

  核对身份证和房号，记录领取人数，旁边的军大衣就递给他一小袋粮食。

  “这么少？”看到手里还没月饼礼盒大的小袋子，东西也轻飘飘的，这人诧异出声。

  打开袋子往里一看，只有六块某F牌口红粗细，米黄色看不出原材料的长方体。

  “这是最新研发的能量棒，一块就能抵半天的粮食，每人每天两块就够了，三天后再来领。”

  那人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小口，味同嚼蜡，根本尝不出咸淡。

  吞下肚后，感觉跟没吃一样。

  “这能吃饱吗？为什么没有之前的肉饼了？”

  后面的人自觉排好队，一个一个领粮食。

  也不是他们想挨冻排队，实在是派粮的人手一把冲锋枪，不排队就不给粮，他们想闹也闹不起来。

  “原材料不同，这个比肉饼更抗饿。”

  期盼了三天的救济粮，就这么几块比压缩饼干还硬的砖条。

  “李主任，我老婆在家带孩子，领三份。”一个人递过去两个大人的身份证。

  “户口本或者出生证明有吗？”李主任看了两人的身份证，让人拿了两份能量棒出来。

  “早就当柴烧了啊！现在除了身份证点不着火，哪还有纸能留下来？”那人见只有两份粮就急了。

  “那就只能领两份。”

  “那我孩子怎么办？难得让孩子饿死？”

  “有人能证明你还有个孩子吗？”李主任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能互相证明就行。

  那人眼珠子瞟了一圈，没一个人站出来，他只好拿着两份粮离开。

  事实上，他老婆都已经冻死了，孩子更是没有。

  后面的人见到可以代领，心思都活络起来。

  “李主任，我家也有两个孩子。他是我对门的，他能证明！”

  “对，他家是有两个孩子，我家还有两个老人，他也能证明！”

  李主任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同时回答，男孩女孩？”

  “两个儿子！”

  “一男一女！”

  ……

  李主任：“骗人可就一份都没有了。”

  “那是他女儿长得像男孩嘛！我哪知道？”邻居还想狡辩，“我父母在家，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他们下楼吧？”

  “有父母身份证就行。”

  “找不到了啊！”

  金黎他们带着两只老虎下楼来的时候，正碰上这些人吵闹着，想要多领几份粮食。

  橘子和橙子一出楼栋，就大步朝着人堆里冲去，吓得排队的人四散逃窜，整个队伍都乱了套。

  李主任和那几个持枪的运粮队，齐齐后退护住身后的粮食。

  “都别乱！不排队就不给粮食！”

  金黎赶紧将两只老虎喊回来，正是群情激愤，可别惹了众怒，让人家开枪当场击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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