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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有燕子在这里筑巢欸


桃树刚移来的第一年,也许是还没有完全适应新家,应季时只开出了零星的几朵,点缀在有些光秃的枝干上显得十分可怜。

  好在等到第二年、第三年之后,每年的春天,这棵桃树都能开得特别繁茂。

  但它毕竟花期短暂,于漫长的春日里却只有十五天左右的盛颜期。

  所以到了晴天,为了近距离的陪伴它度过这短而灿烂的绽放之日,夏知眠都会把桌椅都搬到桃树底下,等入了夜再搬回去。

  而每当这时候,两面宿傩总免不了要一脸嫌弃地吐槽她几句。

  可是吃饭或喝茶,一抬头就能看见满枝的桃花,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唯有山间的美景才是眼下最好的娱乐。

  就像某次从树上飘落的花瓣,恰好如蝴蝶一样轻盈地落进夏知眠的竹杯里,她看着花瓣周围荡开一圈轻微的涟漪,像粉色的裙摆摇曳生花,很快便起了点别的心思。

  桃花当然远不止有观赏的作用,这万物生灵又有哪一样不是浑身的宝贝。

  当天夏知眠就取了不少的花瓣下来,再找云初露要了些药材和白酒,学着古法酿了一壶桃花酿,埋到那棵桃树的底下。

  将泥土重新覆上挖出来的坑洞,压实。她放下小铲子,起身冲着少年笑吟吟地说:“等十年到期,我就把它拿出来请你尝尝,怎么样。”

  两面宿傩抱着肩,神色倨傲地朝她瞥了过去。

  此时远处刚好起了一阵风,顺着树影一路飘摇而至,掀起了一地的落花,也将她温柔的音色一并卷入这明媚的春光中。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交领长衫,纤细的腰肢上系着根细长的腰带,外间披着浅杏色和白色的大袖,衬出极为窈窕的身段。

  漆黑的长发被木簪拢在脑后,绾了一个松散的发髻,微风带起的几缕发丝旁,是她肤若凝脂,明眸含笑的容颜。

  很像春日里的一幅桃花美人图。

  两面宿傩似乎突然意识到,他的这个备用粮貌似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少年扬起下巴,不知怎么就突然不太高兴了起来,语气凶恶地说:“真丑。”

  “……啊?”夏知眠听到他的评价怔了下,想不出酒还能和丑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酒坛子太丑了?

  他下一句却莫名其妙地谴责道:“你戴的什么破簪子,丑得碍眼。”目光嫌弃、眼神更是嫌弃。

  她闻言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触到了自己发间的那根木头簪子。

  是夏知眠自己找的小木块雕出来的,她毕竟也没系统的学过,所有做出来比较粗糙,也没什么太多花样。简简单单,但不影响使用。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她无语地放下手来,“我觉得自己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啊。”

  “哼,”两面宿傩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鼻腔发出一声轻嗤,继续抨击道:“不管怎么看,也还是丑。”

  丑的搭不上她那身衣服,也更搭不上她那张脸。

  “是是是,太丑了,”夏知眠无声叹息,直接顺着他的话说,“对不起丑到你的眼睛了,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呵,蠢女人。”

  夏知眠:“……”

  真的好想揍他啊!

  ……

  虽然有了棵桃花树相伴,但夏知眠却并未知足。春夏有花自然是好的,冬天也有雪景。可总觉得,剩下的秋天似乎还缺了点儿什么,显得有些寂寞。

  所以她又开始时不时地往山里乱走,想要物色新的树木,花了两三天,终于让她找到了一棵银杏树。

  那银杏生长的极好,比她找到的小桃花还要高大出许多。

  夏知眠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显然这棵银杏,是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未必能挪动半分的。

  但是她看着又很喜欢,甚至越看越喜欢,并非常主观性地觉得,它的颜值百分百契合自己的小院子。

  所以脸皮渐厚的夏知眠,最终大胆地去求助了两面宿傩的帮助。

  毕竟这几年的相处中,少年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虽然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发脾气,就是在发脾气的路上。

  不过好说歹说,总算是说动了少年。

  当然也少不了一顿阴阳怪气。

  “怎么,一棵桃花树抓不住你这女人的心,那要不干脆把林子里中意的树全给你挖过来?”

  “不用不用,那多不合适,加上这棵银杏就够了,绝对够了。”夏知眠讪讪地笑了笑。

  银杏很直、很高,被移栽到了小竹屋的斜后位。从房屋边缘可以看到一大半从主干上伸展出来的枝条,繁茂密集的叶子交叠在一起,透着勃发的生命力。

  夏知眠还特意找来了好些漂亮的大石头,像戴项链一样给它围了一圈作装饰。

  不负所望的是,他们在这里的第四年秋天,看到了挂满树梢的金扇子,每一片都是自然雕琢的艺术品。

  等一夜风雨后,便能铺下一地黄灿灿的地毯。

  这样来看,一年四季所属之景皆有了各自的圆满。

  小竹屋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完善了起来,两人关系至少在夏知眠来看是也是越来越和谐的。

  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山里,但偶尔他们也会下山走走,换点必要或不那么必要的物品回来。

  村里的那群小孩子,大概是最希望看到她的。

  后来村子里走遍了,夏知眠也试着往稍微繁华一点的区域去,能换到的东西自然也更多了些。

  等到了第五年之后,她便让云初露不再限制对方行动的范围。过了这么久,她其实也能感觉的到,这个任务或许注定是完成不了的。

  毕竟夏知眠这五年来提了那么多次,每回他不是不耐烦了,就是一脸讥诮地怼她几句。

  而且这个任务怎么看都很荒谬,劝反派从良,那不是比她登天还难。

  所以比起任务目标,她更愿意把他当成是这个时代唯一的朋友。虽然这家伙脾气臭了点,嘴巴毒了点,骂人凶了点,但也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用十年认识一个新的朋友,她也不亏。

  至于未来,她愿意用余下的一切,来求一个圆满。

  因为云恬恬所希望看到的,也已经是她自己希望看到的。

  不过夏知眠也做好了他会离开的准备,当然这也没关系,毕竟她还是个能够完全适应独自生活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位难伺候的大魔王,嘴已经让她给喂刁了,虽然偶尔会外出,但到了干饭的时间就一定会出现。

  很像那种散养的宠物,到了饭点就回家。

  冒出这种想法的夏知眠觉得有些罪过,做饭的时候给他多炒了一盘肉。

  而两面宿傩确实是比较满意这个厨子的,养个人类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时候过于聒噪了些。

  比如屋檐下多了筑巢的燕子也要喊他出来看。

  那天也是个大晴天,夏知眠难得霸占了躺椅小憩了会儿,醒来就看到两只春燕打眼前飞过,没过一会儿又从她身边掠过。

  夏知眠好奇,便坐起来看,才发现他们是在自己的竹屋下筑巢。衔着泥巴和树枝,一点一点地打造自己未来的的家。

  那样的画面对于她这个也是一点一点建起房子的人来说,很神奇,也很触动。

  所以几乎想都没想,她就压着声音朝屋内喊了起来:“宿傩。”

  夏知眠的分享欲,其实是在那两年多的时光里慢慢养成的,只是她现在唯一能分享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少年了。

  第一声自然是没有回应,但她也没放弃,继续“  宿傩,宿傩”地喊了两声。

  直到少年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脸上还写着“你最好有事”的不耐表情。

  夏知眠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不高兴,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屋檐下小声地说:“你快看,有燕子在这里筑巢欸。”

  她声音轻柔,却满怀欣喜。

  两面宿傩不可置信地瞪了她一眼:“蠢女人,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这种东西?”

  夏知眠眨了眨眼,笑得眉眼弯弯:“可是燕子筑巢欸,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啊,意味着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还要蠢。”少年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

  夏知眠:“……”

  她不生气,她深呼吸。

  “意味着这里的风水很好,是吉祥好运的象征呀。”

  两面宿傩听完却有些好笑,自己这种还没出生就被诅咒的祸害,吉祥和好运,可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然而旁边的女人却还在嘀嘀咕咕,像只没完没了的麻雀:“果然我建得房子很不错嘛,连燕子都认可了。”

  她说完就去瞅两面宿傩,似乎在等他接话。

  两面宿傩:“……看什么?”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夸我一句确实如此吗?”夏知眠见他一点都不上道,露出了一点嫌弃之色,“你怎么情商这么低啊,你这样找不到女朋友的你知道吗,小伙子。”

  两面宿傩:“……?”

  “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想死吗?”少年脸一黑,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想,你快来杀我。”夏知眠听他这么说那可就来劲了,毕竟好久都没看到小老虎了!现在也就每年冬天能看看摸摸抱抱。

  她抓着少年的袖子,一脸期待。

  两面宿傩睨着她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笨女人在想什么,想都别想!

  “欸……你怎么走啦?”

  ……

  有了银杏树,夏知眠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每天不是浇浇花,就是看看菜,简直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安心守着自己的小家园。

  直到云初露实在看不下去,多次催她不要摆烂,多做事多干活。

  她被念叨的烦了,只好重整旧活,继续捯饬起堆积在栅栏外的那点竹子。

  于是两面宿傩又要不得不听她制造出那些噼里啪啦的噪音。

  有时候实在听得头痛,他就去抓几只咒灵来欺负,要么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抓几个咒术师来欺负。

  再后来夏知眠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东西了,她觉得自己进入瓶颈期,便放下手工,拿起她的小鱼竿,天天去湖边钓鱼。

  并对云初露说,这是为了突破,为了感悟人生,是很重要的事。

  气得对方两天没理她,好在夏知眠有了自己的菜园子,也不缺她那点食材。

  就是苦了两面宿傩没有肉吃,那两天看她的眼神真是又怒又怨。

  但是钓鱼这件事吧,夏知眠可能真的没什么天赋,当年在野反湖钓到的大鱼仍是她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此后她的鱼钩上再也没出现过,那么——大的一条鱼。

  不过她这人倔,偏就不死心,每天在湖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头两次两面宿傩出于看乐子还跟来了,后来发现简直无聊透顶难以忍受就再也没陪她过。毕竟这还不如去多欺负两只咒灵或咒术师。

  夏知眠反倒松了口气,她觉得是对方太凶了,所以鱼儿都吓跑了。

  虽然对方不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依然没怎么钓到鱼。

  湖边往返了快有两个月之后,似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一样。

  那天下午,她只要一放线就有鱼上钩,几个小时便满载而归,整个鱼篓都满满当当的。

  夏知眠终于如愿了,收了竿,背着她特意编织的特大号鱼篓回了家。沿路嘴角都没下来过。

  “宿傩,宿傩。”她一进门楼,就兴冲冲地喊了起来。

  而被她喊来的少年,还是那样不怎么耐烦的表情,但他依然走了出来。

  两面宿傩站在门廊,垂眸望着眼前这只聒噪的麻雀。

  她拿着那根破鱼竿,背着那个破竹篓子,因为走得疾,鬓角和鼻头都渗出了汗水,嘴里还在喘着气。

  可脸上的笑容却像是捡了什么至宝一样。

  风吹来时,林间有鸟鸣,屋檐下有风铃响。而在阳光下笑若灿阳的女子,满是欣喜的对他说:“宿傩,我今天钓到了一整个篓子的鱼欸!我们可以烤鱼、蒸鱼、烧鱼……吃好多不同做法的鱼啦。”

  两面宿傩终会认清一件事,无论是过去的那些年,还是未来的那么多年。再也不会有人不含任何目的,仅仅为了分享一点喜悦,对他露出世间最纯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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