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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还不需要这样


最后,是余岑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许城阳同样放开余岑:“明天等我的电话哦。”

  余岑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留在原地的秦灏辰思绪纷飞。

  “你不一起上车吗?”余岑打开车窗问着。

  “我以为你要撇下我呢。”秦灏辰半开玩笑地回答。

  “目前还不需要这样。”余岑笑着回应,但内心似乎有些微妙的压抑。

  说起来,秦灏辰还真是个出色的演员,装可怜的时候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一路上,秦灏辰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语。

  这样的沉默与他以往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在想什么呢?今天是失声了吗?”余岑尝试打破这寂静。

  男朋友有时真的很容易喜怒无常,让人心累呀。

  余岑必须费些力气来调整气氛。

  “你喜欢许城阳。”良久后,秦灏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断定而非疑问。

  尽管如此,驾驶中的余岑并没有回应,只是停在了红绿灯前,并未赞同,也未曾否定。

  这让秦灏辰的确认更为坚定:余岑确实喜欢过许城阳。

  “现在你是属于我的。”秦灏辰用一种不容置疑且克制的口气提醒余岑。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拥有另一个人。”余岑平稳驾驶,穿过信号灯,依然保持平静的回答。

  秦灏辰狠狠咬了咬牙:“余岑,你是我的心上人,你应该明白。”

  “是的,暂时如此。”余岑轻轻地点头同意。

  “暂时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秦灏辰感到被深深地冒犯了。

  余岑似乎就是那让人无奈的不羁之辈。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分开,难道你以为我会娶你?”余岑带着笑问道,但她的手指却紧紧握住了方向盘,明显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原本只是玩笑话的她此刻认真得令人心疼,两人都被这句话愣住了。

  余岑无奈地叹气,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对小孩造成困扰……

  整晚,秦灏辰始终一言不发,两人保持着这样的无声对峙。

  ……

  在余岑的出租屋楼下,许城阳一直伫立在那里。

  垃圾桶边散落着四截香烟蒂,他手中的还剩一根。

  月光下的他影子拉得修长,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孤寂。

  “回去吧,爸爸一直在等你。”许佳丽打电话催促许城阳。

  “就说我在国外出车祸死了,想祭奠就烧点纸吧。”许城阳轻笑着说。

  “你胡说什么!”许佳丽吸了口气。听到这种话,她的内心总会不自觉紧张。父与子间仿佛隔阂甚重,即使相处也像仇敌一样。

  挂断电话,许城阳掐灭手上的最后一根烟,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对于余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追求。

  而对于秦灏辰,没想到他的存在竟成了一个麻烦。

  “不。”秦灏辰拒绝与余岑分床睡。早知余岑回来是为了两人隔开睡,他当初就不会回来了。

  “逢一周三五七,允许你进入我的卧室。”余岑给秦灏辰立下了准则。

  “你是准备按顺序召见?”秦灏辰咬牙搂紧余岑,拖着他走进浴室里。

  余岑轻笑挣脱:“你先洗完后,我才洗,不然太冷了。”

  秦灏辰开启暖风,并且紧紧抱住余岑:“你都没察觉我们的屋子非常温暖吗?”

  余岑愣了会儿,这才记起刚才擦拭家中时确实汗水湿身。

  “新房装修的时候我让师傅加装地暖,在如此大厨房你也看不见壁挂炉?”秦灏辰有点不满。

  余岑自从搬回,整个人仿佛神不守舍。

  许久无语,身体仍僵持在原地。

  他思维复杂纷扰。

  “不许你喜欢许城阳,哪里不对我可以改……”秦灏辰从背后紧搂余岑,似在妥协。

  “你很好。”余岑主动亲吻秦灏辰,认为这样的他在同龄男友中已非常称职。

  “我只要你的心……”

  秦灏辰气息微微紊乱,试图拉开余岑的衣物。

  “年轻时候贪心总要节制…”

  余岑解开纽扣,赤足踏在秦灏辰膝盖上,半开玩笑。

  “那我就任性地想要你,咋办…”余岑尝试寻找浴室水槽下的抽屉,猛地想到,他们已搬离此处了。

  秦灏辰在过去的租屋里,在每个隐秘角落都备满了…TT。

  “去拿…用具。“

  然而秦灏辰阻止了余岑:“不用了。”

  对余岑来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坚持,但他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

  余岑心头压抑,索性放开所有顾忌。老别墅沉寂已久,终于有人入住。邻居们恐怕都在好奇地张望吧。

  一大早还没睡醒,余岑就在门外听到了人声:“咦,我还在想怎么有人住了进来呢。岑岑,是你回家啦!”

  余岑刷牙出门,动作瞬间停顿。

  这条街的邻居情感更亲近一些,陪伴她成长的记忆在此。然而这位来访者并不受欢迎。

  “姑妈,好久不见了。”

  她含笑取出牙刷,向对方问好。

  “你买回了这座房子吗?”年过三十的妇人双眼闪亮期待着。

  “没有,只是租住。”余岑回应得不温不火。

  “孩子啊,快来开门吧。”妇人催促余岑打开大门。

  然而,她满心不乐意接待。余家跟这位二姑的关系早在余家凯的事情后就断了联络。

  十年没碰面了,此刻忽然的的热情,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而这姑妈其实不是亲的,她来自曾祖父后来的新配偶,即现任奶奶家的第二个女儿。

  那新奶奶与其前任育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户籍关系都在男方名下。两家彼此没有互动往来,而余岑也从未见过这位姑母。

  在余岑记忆初开时,他的新房婆体质不佳,尚未到他能明白事理便已辞世。尽管这样,她的爷爷对她极其关爱,悉心照料,直至她离世。

  在那之前,从未有人来自新奶奶的子女家关心过她的病情,哪怕在她病重之际也没有探问一句。然而等到她离开后,这位堂哥堂姐堂叔突然出现,宣称对奶奶的遗产拥有份额。

  事实上,奶奶并无遗产可言,只有她丈夫也就是余凯爷爷名下的那幢老洋房。他们声称,虽然爷爷娶了她,老洋房也算她的财产,因此有权在她逝世后分割半份。最后,在余凯请来律师调解下,这争议暂时平息了。

  十年前余凯遇事受难,房产遭到冻结时,二姑再度兴风作浪。她坚称房子本该属于她们,并反对银行冻结或是查封。遗憾的是,银行并未接受这种蛮横要求。

  走进门后,二姑立即开启了唠叨模式:“唉呀,岑岑啊,我听说你都快满三十岁了,连对象都还没有呢。”然后继续道:“这旧房子多好,住在里面舒坦多了,看这个庭院,海城如今的土地多金贵,哪还能像从前那样轻松盖起。”

  余岑忍着恶心漱了漱口,不想应答。

  “你瞧,连种菜都不够地方,真是太好了。”她在房间里四处打量,“岑岑,你肯定知道这座房子有我们的份额吧?”每次遇到这种话题,她都会重复。

  余岑揉着眉心,对这些所谓的亲戚,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好意思,这房子不属于我。”她决定不再跟这些‘亲人’纠缠理性问题。

  “别告诉我怕姑姑会夺走你房子?看你们家星星,家里多阔气,这点房子不算什么。”二姑撇了撇嘴,一副怜悯的姿态,“你要明白,爷爷当初将它留给你是当作你的嫁妆。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就让丹丹收留它吧。”接着,她环顾起客厅,“这是新装修过的哦。”

  余岑实在忍受不住,开口宣布道:“二姑,我得去上班了。”

  二姑毫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你去就去呗,二姑还会偷你的东西吗?回头帮你锁门,走吧。”她挥挥手催促。

  余岑险些被她的言论逗笑——有这么一个奇葩的亲戚团,还真是她孩提时代最大的‘乐趣之一’。

  “呃……二姑,我家里……”余岑婉转地说道。

  闻言,二姑四下里一扫。

  “家里?”

  “我男朋友。”余岑露出了笑容。

  这个消息让二姑愈发好奇。

  现在,在那条小巷,余岑成为了闲谈的话题——被母亲遗弃,父亲不闻不问,一个不小的女人始终单身,毫无婚恋之念。而现在突然有了男友,以后她们又有多少机会笑话彼此?

  “小孩子可不该撒谎哦。”二姑满脸不信地往卧室走去,似乎准备核实。

  情急之下,“那个……”余岑连忙叫住了她,却迟了——

  “岑岑,我内裤放在……”秦灏辰因为睡意朦胧,在床上半醒地叫唤着,还以为门外是余岑。

  瞬间,客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姑婆满脸的难堪,面色阴沉地飞奔离去。

  “姑婆慢些,别摔倒。“余岑恩忍俊不禁,等“姑婆“跑远,笑声直让腰弯得像虾一样。

  卧室中,秦灏辰怨念地步出,仅仅围着内裤,外面披了件宽松的长版卫衣,浑身气势骤降。

  “这就委屈成这样?你哪儿来的自信呀?“余岑恩笑道,肚子疼的不行。

  秦灏辰脸色犹如认为他肮脏不堪,轻哼一声,坐入沙发中,口气中满是不悦。

  “家里有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她未经邀请自作主张闯进来,我又有什么办法?“余岑恩的笑声依然在延续。

  “笑,笑!你个妇人心有多大,都快赶上天了。“秦灏辰睡意全消。

  “又不是小姑娘了,怕什么。让姑婆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吧,你这傲慢的性格...“

  余岑恩的话尚未落音,秦灏辰反击般吻了下去。“过分了啊。“

  看出秦灏辰动怒,余岑恩敛住笑意:“生气了?真的不是我让她进来的,我这位‘姑婆’脸皮特厚。她的女儿也是,还当红女星,每次让她帮忙拍照都要磨叽好久才肯付报酬。”

  “你家的奇葩亲戚真是一环接着一环啊。“秦灏辰轻轻揽着余岑恩,眼中并无责怪,而是隐隐带着心疼。

  余岑恩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态度,静静地倚在他臂膀里。

  “严格来讲,她并不属于我家亲戚,而是爷爷晚年再娶的奶奶的孩子。那个奶奶过世后,他们就开始跟我爸争夺财产,坚称老别墅有一半归那位奶奶所有,那就是他们该得的那一半.“余岑恩以戏谑口吻说道,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显见此事并未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法盲有时候确实挺可怕呢。“秦灏辰皱起眉头。

  “我爷爷待新奶奶非常好,照顾到她走的那一天,不久后爷爷也走了。“提到爷爷,余岑恩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哀愁,“这座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陪嫁。”

  听到这句话,秦灏辰专注地倾听,心中默默算盘打了起来。

  “新奶奶因癌症病逝,老年非常苦痛,爷爷悉心陪伴她,花费了不少金钱。但她儿女们却回避不问,直到奶奶过世了,他们才争夺起遗产。人心,有时真的很黑。”

  “贪婪如鼠。”秦灏辰轻轻抱了抱余岑恩安慰说。

  “我要去工作了。”余岑恩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何会选择向秦灏辰分享这事。

  “承恩...“

  见余岑恩要离开,秦灏辰再次低语:“若真的山穷水尽,务必告诉我一声。”

  面对他的眼神,余岑恩笑看着:“你是打算要我去央求秦正文帮助吗?”

  “我…我…”秦灏辰手掌沁出汗珠。

  “不必,我自己会解决。“

  余岑恩微微叹息,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尽头。

  望着她的背影,秦灏辰无力倒在沙发上,心头五味杂陈。

  “嗡…“卧室中,秦灏辰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站起身走向卧室,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那是许诚阳的来电请求。在一家角落静谧的咖啡馆中,许诚阳刻意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似乎打算和秦灏辰进行深入交流。

  “如果你想让我离开余岑,那就不必多谈。”秦灏辰的出现旨在给许承阳一个清晰的立场,他不会放手。

  “秦灏辰,你能给她的承诺呢?”许承阳直击问题核心。

  秦灏辰眉心皱起,“我能给的,他会给我,而我无法给予的,我也能为她寻得。”他已经非常明白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余岑选择秦灏辰仅仅是空虚时期的消遣,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或许都能达到这个。况且,他不认为自己不如秦灏辰。

  “余岑是个极具进取心的女性,这是显而易见的。”许承阳以平淡的语气解释,“我明白你的反叛以及拒绝返公司的理由,是你的心结阻碍了帮助她。若无法克服内心障碍,将永远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秦灏辰深深呼吸,他明白许承阳对自己太清楚。

  两人曾为邻里:“在余岑身上,还有许多你未知的特性,那些永远不可能由她主动揭示出来。”注意到秦灏辰保持沉默,许承阳接着说道,“你并不完全了解她。”

  秦灏辰不得不承认,他在与余岑相处中并未拥有足够自信。余岑像一个谜,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位F国的何固律师,眼前的许承阳,还有陈思卓那个“狂人”,可能都意味着更多的未知人物和事件。

  “她是我的女友,我愿意慢慢去理解和接纳。”秦灏辰坚定手指,表达了对她的守护。

  “新时代是她的毕生心血,凭余岑的能力完全有可能咸鱼翻身。只是现在,却有人意图妨碍她前进。”许承阳深知,余岑正处在进退两难的边缘,受背后的资本操控,想要成功很难。

  毕竟单打独斗的力量是有限度的。

  “在绝对的资本面前,智谋与能力皆如纸老虎,”许承阳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期待,“你能放下成见并接替公司,助她渡过难关吗?”

  秦灏辰保持着沉默,他的犹豫显露无遗。许承阳冷笑一声:“我可以帮到她,然而你的力量在这一点上却是苍白无力。”

  “以你的现有身份、资源以及人脉,除非得到秦正辉的支持,否则寸步难行。”这话说出口,虽然尖锐却句句扎心,但他明白这些都是事实。

  “你年轻,无法断言未来对余岑的喜爱会持续多久。身边环绕着各种美人,真能守得住只为一个人,我不相信你能始终如一。”许承阳微眯眼睛。

  他不相信。

  秦灏辰倚着椅背,按摩着额头,长时间沉默后挺直身体道:“起码当下,我喜欢她。”

  “我今天找你,并非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过余岑将信息传达给你,你可以做好准备,安静地离去。“许城阳不会用金钱或其他东西驱使秦灏辰,他对这个男孩与众不同。

  毕竟,秦灏辰经济上并无短缺。

  “城阳哥,你可曾想过我们会有争夺一个女人的这一天?“秦灏辰扬起嘴角道,“我绝不会放手,无论我对他还有多久的新鲜感,只要我还想,余岑就只能是我专属的。”

  “难道真认为,余岑在乎你?“许城阳微微一笑,“在她眼中,你只是空虚时的娱乐,无关紧要,随时都可能被替换掉。”

  “那么你对余岑的理解显然有误,于我而言,你无比重要。“秦灏辰自信满满地说出这句话。

  许城阳笑着摇摇头,露出无奈的样子:“我只是希望,当她想要分手的时候,你能坦荡接受,而不是死缠烂打,那只会毫无意义。“

  “如果真分手了,我将会答应。“秦灏辰的眼神暗淡片刻后,坚决道:“绝不会再纠缠她。“

  他绝不会是那般对女人纠缠不休的男人。

  “那便好。”

  许城阳的目标就是要秦灏辰知难而退。既然他不愿意退出,那就让现实的痛苦让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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