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除了我，还有谁组织尾牙宴？”

  “查友三也组织尾牙宴。从没请过我。还是校友可靠，能请我吃尾牙宴。我才知道尾牙宴不是给职工吃的，做给领导看。我原来觉得以查友三性子，应该舍不得办尾牙宴白白浪费钱。你们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石廷柱可真行，任何行为最终都和送礼挂上钩。夏完淳不想和他争辩，默不作声。石廷柱怎么想，与己无关。

  “现在赶回去办一场尾牙宴，来不来得及？我没这么多员工，没这么多节目。不过难不倒我，可以从外面聘请人来表演。”

  “恐怕来不及，要办必须办到最好，不是最好，不如不办。等明年提前策划。啤酒厂人这么多，你都不懂操心。真是人多好办事。”

  “那位小姑娘聪明伶俐，你从哪里找来？没想到你要这一口，十六岁豆蔻年华。”

  夏完淳没理会石廷柱，什么事都能想歪。

  好在石廷柱大哥大电话铃声响了。夏完淳听着像财务请示石廷柱，要不要发过节费。石廷柱说正在谈大客户，回去再说。

  “钱、钱、钱，他们都不能从市场上赚来钱，不仅要工资，要奖金，还要过节费。我这个大老板得替员工卖命，成打工仔。”

  夏完淳再也忍不住，“职工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工作，不就为了一日三餐，有肉有汤吗？你既然用了人家，该给。再说，过节嘛，不都图个吉利。”

  石廷柱讪笑。

  “咱们校友不见外。我这边一堆事，就不陪你。我得赶快办好，赶回京城过年。今年得给准岳父岳母拜年。”夏完淳发自内心笑开花。往年他只需要祭祖，和向族叔、族姐、族妹拜年。今年多了一项任务。和这方天地联系多了一层。

  上尊酒厂洪厂长一肚子苦水。大家都知道上尊酒厂效益好，很多部门来打秋风，一拿就是好几件。洪厂长抵挡不住，只好把权利上交。陈茂弘只管京城营销中心，只管酒的品质，与当地政府联系不多。洪厂长凡是不好推辞秋风，一律把夏完淳电话给对方。

  夏完淳不在当地，脸皮厚，讨价还价，有些能少给就少给。夏完淳硬是被逼得学习各部门权限大小，好判断给的数量。市上一秘电话要几件，夏完淳不打折扣，还得送货上门。

  最搞笑钱默秘书也找上门，不过没有狮子大开口。他刚给钱默当秘书，资源很有限，得给自家部门兄弟要点福利，两瓶白酒一箱啤酒。夏完淳照办。

  事后夏完淳和钱默提起，“你们都这么困难吗？”

  “你以为呢。好些地方工资都发不出来。领导知道这种事，奈何没钱，皇帝不差遣饿兵呢，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一秘要了多少？”

  “二十件。”

  “你干企业很不容易。我和书记提一提，给你弄个市重点企业，省得小鬼难缠。那种没有商标给我弄几件。”

  “给你备着，你要几件，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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