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祁临努力的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何禾则很无辜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

  祁临先败下阵来，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目光一转，越过何禾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何禾住的房间有很大一个书架，刚好做床与沙发间的隔断。

  祁临道：“我可以借一本书来看吗？”

  何禾打着哈欠：“借什么书？”

  “你有《时间简史》吗？”

  何禾盯着他，眉头渐渐聚拢成一个川字，幽幽道：“我没有时间也不捡屎。”

  神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把我鼻涕泡都给笑出来了］

  ［我的妈呀，笑出了猪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额……”祁临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没等他把话说完，身后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祁临闻声转过身去，路生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楼梯口，看到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后，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祁临想起了路生和何禾之前的绯闻风波，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玫瑰花，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愣住。

  心里一阵暗爽，但同时面上又极力的演示着，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早上好。”

  路生站在原地没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然后又张了张嘴，再闭上……反反复复好几遍。

  祁临没想到自己给何禾送花能给路生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都给孩子气的说不出话了。

  可路生越是这样，他就越是高兴，作为新一代男性艺人，试问哪个不讨厌路生的？

  他出道时间比路生早了两年，进的是大公司，拿的是大ip，用的是最好的资源，可偏偏在事业的上升期杀出来个路生。

  流量被抢走了不说，就连他去年接的泳装广告都被路生给抢了，要知道为了这个广告，他可是苦练了大半个月才练出了腹肌啊。

  听到顾倾要在公司找替补，他主动放弃了后半年开演唱会的打算，退掉了所有通告，就是为了在节目里和路生正面碰一碰，让大家都看看，他俩到底谁更好。

  路生这边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祁临心里暗爽，嘴上却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确实对何姐有好感，不过……”

  路生突然发出了声音：“啊……”

  祁临的话再次被打断，他也不恼，反而主动走过去，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结果刚走到路生面前，就见他半扬起脑袋，眼睛一闭：“嚏！”

  ……

  初夏的早上，晨光熹微，祁临手捧玫瑰花正面迎接了喷嚏的洗礼。

  路生打完喷嚏后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花粉过敏。”

  祁临：“……”所以你丫的突然愣在那里，就是单纯的想打喷嚏？

  他的视线定格在路生脸上，琢磨着他有几分是故意的。

  路生与他对上视线，心道自己道歉的态度不够诚恳，于是退后两步，好的那只手托着摔伤的那只手，郑重其事的冲着他拜了三下。

  对上他认真且单纯的眸子，祁临莫名有种灵魂被超度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路生鞠躬的时候没有手去捂口鼻，摆完一抬头，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祁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微妙，心里窝火又不好当面发作，可再继续待下去被迫害的也只有他自己，于是怎么捧着玫瑰来到，又怎么捧着玫瑰回去了。

  何禾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起这么早。”

  路生道：“导演让我们去买菜。”

  何禾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为什么是咱俩？”

  “因为咱俩薅了导演种的小萝卜。”

  何禾幽幽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道：“原来那东西是萝卜啊。”

  路生点点头，跟着感慨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那居然是萝卜。”

  “可是真的很像小芹菜。”

  “小芹菜我也不认识。”

  ……

  一句话的功夫，两个人的重点都跑偏了，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导演终于忍不住用对讲机喊话：

  “七点要揭晓昨天的投票结果，你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之前一定要把菜给买回来。”

  ……

  等何禾简单的梳洗过后，两人披着薄雾出发了。

  初夏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乳白色的雾气，而越到山下这雾气就越浓。

  何禾跟着路生来到当地早市，买菜时跟摊主聊了起来：“大娘，你们这里早上都这么大雾吗？”

  摊主纠正道：“是雾霾。”

  何禾又道：“大娘，这么大的雾霾对你们出摊有影响吗？”

  摊主道：“对我们出摊影响不大，但对其他的方面影响很大。”

  “比如呢？”

  “比如，首先你要看清楚，我是个大爷！”

  ［谁懂，我直接笑出了猪叫声］

  ［我妈让我滚出去笑］

  ［今日最大一声爆笑由大爷提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走几步何禾就完全相信了大爷的话，这雾霾非但不影响他们出摊，也不影响大爷们下象棋。

  几个大爷估计是家里管的严，趁着早起卖菜的功夫，将象棋铺在小凳子上，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大爷们下的专注，又是雾霾天气，路生跟何禾好奇的凑过去时，一个黑影正悄悄的靠近大爷的自行车。

  一局终了，大爷们兴致昂扬的复盘着，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雾霾也渐渐散了许多，何禾刚打算离开，抬眼就看见那黑影跨上了自行车。

  “大爷，您的车……”

  “小姑娘，”大爷打断她，“你这就不懂了，这不叫车，叫车（ju）。”

  周围的摊位太多，骑着自行车并不好走，于是那黑影停了下来，改用推的。

  路生早在她出声前就追了出去，摄像老师想拦下他，又怕惊扰到了偷车贼，只能扛着机器跟上去。

  何禾看着乐呵呵的大爷，焦急道：“大爷，您的自行车（ju）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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