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觉得挺好的，”邓五迪笑了笑，接着说：“小六这家伙，很倔，他啥事都不让人知道，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软弱面。他小时候因为没有爸妈，没少被一些人嘲笑和霸凌，他当面都没有什么，只是我不止一次发现他晚上偷偷一个人哭。”

  “他表面嘻嘻哈哈挺乐观的，老是说些烂梗逗人笑，其实我总感觉他灵魂是空的，也就是靠着出人头地和照顾爷爷这股执念走到了今天。”

  “不过，上次在冰岛看到他，我发现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当时没明白，现在知道答案了。”邓五迪笑着看向霄芸。

  热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样看着霄芸笑了起来。

  霄芸却有些发怔，也才认识没多久啊，自己对他，有那么重要吗？

  邓五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热芭在书柜前，浏览着苏冥看过的书籍，还真的挺杂，从上下五千年到明朝那些事儿，从四大名着到网络小说，从十万个为什么要世界未解之谜，从外国文学到龙珠柯南。

  霄芸则默默坐在了钢琴前，翻开琴盖，手指轻抚键盘，仿佛能感受到苏冥指尖留下的温度。

  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弹奏起那首《Tassel》，连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在苏冥初弹此曲的那个晚上，爱的羁绊就已经诞生了吧。

  悠扬动听的钢琴声回荡在房间里，带着青涩的情思，又有着淡淡忧伤，让本就情感细腻的热芭和对音乐没啥鉴赏力的邓五迪都沉浸进去了。

  琴声穿过窗户，传进了小院另一边的厨房里，正在切着白切鸡的阿公顿了一下，这熟悉的旋律。

  他扭头从厨房的窗户，往苏冥房间的窗户望去，看到了那个娇小女孩正在弹琴的背影，眼前的画面和脑海中看了无数次的少年弹琴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阿公忽然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幸福美满，和蔼从容。

  “呵呵，呵呵呵……”

  阿公自个儿开心地傻笑起来，加快了做饭的速度。等菜品都准备好了，便大声招呼娃儿们吃饭了。

  霄芸停止了弹琴，热芭和邓五迪也回过神来，三人也都没闲着，端菜的端菜，备碗筷的备碗筷，不能让爷爷一个人啥都做了。

  “粗茶淡饭，老头子我也没什么手艺，孩子们将就吃。”阿公呵呵笑着说。

  “怎么会！”霄芸看着桌上的饭菜，认真地说：“这些饭菜，光闻着味儿都香迷糊了，肯定很好吃！”

  “难怪小六做饭水平不差，肯定是跟爷爷学的吧。”热芭也微笑着夸奖，与霄芸的活泼可爱相比，她更显得温柔典雅一些。

  “呵呵，还行，还行。”阿公乐呵呵地笑着。

  桌上一碟白切鸡，一例清蒸鲈鱼，一碟椒盐虾，一盘青椒炒肉，一盘蚝油生菜，一锅老火靓鸡汤。都是家常菜，但也做到了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了。

  “哎呀，阿公，那个辣椒小六吃完了吗？”邓五迪忽然问道。

  “不知道，不过没吃完也已经干掉了，这么久了。”阿公茫然地回答。

  “小六不是不吃辣嘛？”热芭疑惑地问。

  “是，以前不吃，”邓五迪揶揄地笑道：“但上次回来后，就开始吃辣，哐哐地往嘴里塞，辣的眼泪鼻涕使劲流也不放弃……”

  “哦哟，这么夸张吗？图个啥呀？”

  邓五迪夸张地描述着，热芭先是诧异，然后配合地起哄。

  阿公开始不明白邓五迪为啥要这么说，看到霄芸羞涩脸红的样子，也想明白了，原来孙子是为了霄芸才学吃辣的啊。

  “霄芸爱吃辣口的吗？”阿公问了句，然后一拍脑袋，懊恼地说：“瞧我，都没照顾到位，失礼了！”

  “没有没有，爷爷，我啥都能吃的，爷爷。”霄芸慌忙解释，爷爷盛情招待，她哪好意思再要求什么，何况本来也是啥都能吃的。

  “我去三婶家摘两颗小米辣回来。”邓五迪笑着说，然后屁颠颠地就跑出去了。

  “不用了，邓哥，我真没事！”霄芸来不及阻止，邓五迪已经没影了。

  “没事，很近的，让他去，一会就回来。”阿公笑呵呵地说，然后招呼着两人：“先吃，尝尝这鱼，趁热吃，很鲜的。还有这鸡汤，自己养的鸡，味道足，五迪买的料也齐全，煲了两个小时了。”

  “好，爷爷，我们一起吃。”

  盛情难却，霄芸和热芭也招呼爷爷一起动筷子了。

  “哇，这汤真的好喝！”霄芸顿时瞪大了眼睛，从没喝过味道这么醇厚的鸡汤。

  “确实好喝，难怪小六老是说想念家里的老火汤。”热芭也笑着说。

  “这鱼也好吃，鸡肉也好吃！”

  两人都像是打开了新天地一般，终于体会到了邓五迪和苏冥口中的“鸡有鸡味”是什么个味道了，两人赞不绝口，阿公笑得更开心了。

  虽是客家人，但都习惯了粤菜口味，阿公做的味道不说多绝，胜在食材新鲜，下料也刚好，突出了食材最本真的味道，这是粤菜的精髓。

  不一会儿，邓五迪回来了，麻溜地弄了个辣椒味碟给霄芸。霄芸倒也不扭捏，什么口味的都尝了个遍，吃的那叫一个欢。

  倒是热芭，身材管理的理念刻在骨子里了，再放肆也吃不了多少。

  “热芭，多吃点，看你瘦的。”阿公心疼地夹了个大鸡腿给热芭，惊得热芭手脚无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阿公没搭理，继续夹了另一个大鸡腿给霄芸，霄芸和热芭默默相视，都笑了起来。

  “哎呀呀，想当初，这大鸡腿可是我和小六的。”邓五迪故意酸溜溜地说。

  “有本事啊你，跟女孩子抢吃的？”阿公顿时一瞪眼，不满地说，桌下的老大也听懂了似的，对着邓五迪呜呜龇牙。

  “不敢不敢，老大别生气。”

  邓五迪顿时把头埋进了碗里，丝毫不敢作声，家庭地位近乎于无了。

  “哈哈哈……”

  热芭和霄芸都被逗笑了，这一家子的氛围真好啊，要是苏冥也在的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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