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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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见到梅姐。
如今过去两天。
他没有出过门。
除去厕所。
窝在宿舍里看小说。
倚天屠龙记。
这已是他看第二遍。
兴趣依然。
不知梅姐怎么样了。
她没派人过来找他。
还是过去看看吧。
心里七上八下。
不放心。
他想到这。
放下小说。
走出房门。
顺手带门。
如今不用上锁。
食堂老霍头回来了。
不用担心没人照看。
他时不时绕着房前屋后转几圈。
检查玻璃有没有。
被淘气的孩子丢石子砸破。
门窗是否被风吹开。
不用担心有人能进来。
甭说大活人。
连只苍蝇飞进来。
老霍头都能知道。
出了大门。
对面小卖店门正常开着。
门口站着很多人。
头上绑着白色布条。
刘淼一惊。
跨过水泥路。
他看清楚了。
梅姐家院子里。
摆口红色棺材。
一些人坐在小卖店的长条凳上抽烟。
嘀嘀咕咕的聊着什么。
他仔细看了一遍人群。
没见到梅姐。
不一会儿。
厨房里出来两个人。
披麻戴孝。
跪在棺材前大哭。
旁边有喇叭吹着哀伤的乐曲。
他看清楚了。
左边是梅姐。
右边估计就是梅姐说的小姑子。
哭声传的很远。
加上喇叭哀乐声。
听起来。
让人忍不住想哭。
他明白了。
梅姐的婆婆去世了。
不知道她那天说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也不好打扰。
刘淼站了一会。
不忍听撕心裂肺的哭声。
让他想起妈妈死的时候。
自己一滴眼泪没流。
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懂。
妈妈去世6年。
他不愿回忆。
也不想回忆。
妈妈走了。
爸爸跟着走了。
记忆中。
妈妈去世后。
爸爸不再讲故事。
妈妈在的时候。
每天最幸福的事。
躺在爸爸被窝里。
听他讲西游记。
水浒传。
三国演义。
可
妈妈一走。
他变了个人。
回来蹲在地上不停的抽旱烟卷。
要不捧本小说。
看到深夜。
对他开始视而不见。
他开始自然生长。
马上开学。
今后的路怎么走。
他离开小卖店。
边走边想。
一进院里。
嗯。
有台摩托车停在大门口。
老范的。
老范回来了。
他紧走几步。
跨进房间。
果然是老范。
大哥。
啥时候回来的。
今早回来的。
下午过来看看你。
老范吸口香烟。
看着他。
这段时间还好吧。
挺好的,挺好的。
托你的福。
吃嘛嘛香。
老范笑了。
几天没见。
学会贫嘴了。
他坐下来。
老范也坐在椅子上。
看着他。
今后打算怎么办。
没和你爸讲你的事吧。
打算什么时候讲。
他沉默会。
我也不知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躲得了初一。
躲不过十五。
我还能住多久。
他问老范。
这几天安排检修。
电路,门窗,打扫卫生。
等开学新生报到。
今年报到晚几天。
我打算下下周一检修。
你看行吗。
行。
今天晚上决定。
给你回复。
他对老范说。
没事。
还有一周时间。
打算复读吗
如果复读。
我和学校申请下。
还由你来管宿舍。
这样就不用搬。
是去是留。
我考虑一下。
明天给你答复。
这几天好好想想。
周日我过来。
老范说。
好。
谢谢大哥。
去。
不要和我客气。
我们是兄弟。
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
老妈给你带只大鹅。
宰杀好了。
叫你嫂子晚上炖上。
搁久了。
不新鲜。
老妈点名招待你。
老范似乎有些妒忌。
他妈妈平日里给他带孩子。
生的双胞胎。
媳妇带不过来。
老妈。
人很好。
老教师。
真正教书育人那代人。
和蔼可亲带着点威严。
老妈喜欢他。
当知道他是个没妈的孩子。
格外照顾。
他叫她老妈。
老妈回来了吗。
嗯。
一直念叨你考上没有。
我没敢说。
听说你在十房。
一定叫你过去,
好。
我一定去。
这样吧。
明下午4点我过来接你。
走过去蛮远的。
大热天。
以往你可以借同学自行车。
现在放假期间。
没车,我接你。
老范家在镇西头。
住在离学校有3里地。
教师宿舍区。
没自行车真的挺远。
也好。
辛苦大哥。
老范用拳头捶了一下刘淼肩膀。
拍了拍。
好好想想。
明天下午4点来接你。
刘淼耸耸肩。
好。
准时恭候大驾。
我走了。
嗯。
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
老范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门外不一会儿。
摩托车突突的由近到远。
没了声音。
他站起来。
说
我送你。
被老范拦下。
没等他站稳。
老范。
人已溜出去了。
他只好重新坐下。
想起梅姐给的提包里。
还有没喝完的酒。
花生米,咸鸭蛋。
他掏出来,摆在桌子上。
还有两杯蒙古口杯。
桌子上半碟花生米。
一个鸭蛋。
他撕开封口拉环。
喝一大口。
手抓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着。
边吃边喝边想着。
如果复读。
还得熬一年。
不能确认一定能考上大学。
如果不复读。
只能打道回府。
回到八房镇。
再想其他办法。
是去还是留。
一直没决定下来。
两个口杯干完了。
半碟花生米吃光。
咸鸭蛋躺在桌子上没动。
方便面已经没有了。
嗯。
刘淼突然想起。
喝酒前没吃饭。
不一会儿。
酒劲就上来。
他站起来。
挪到炕沿边。
蹬掉鞋。
扎进被里。
不想了。
头疼的很。
一会儿功夫。
鼾声如雷。
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屋檐下的几只燕子吵醒他。
马上入秋。
燕子开始备粮。
为南飞做贮备。
头有点晕。
喝酒前吃饭。
真的醉的快。
平时他只喝一个口杯。
昨天喝两个。
没提前吃饭垫底。
确实醉了。
他爬起来。
昨天没脱衣服睡的。
用鼻子闻闻发臭的背心。
今天要去老范家吃饭。
要换一身衣服。
转念一想。
算了。
去澡堂子洗个澡。
顺带让澡堂把衣服洗了。
她坐下来。
想起昨天没有做的决定。
今天老妈一定会问。
他决定用抓阄来决定去留。
说干就干。
八仙桌子上有个台历。
撕下一张。
他已经没有本子。
前几天烧掉了。
台历纸撕成两个小条。
空白处。
一张去。
一张写留。
揉成团。
两手捧起来。
闭上眼睛。
随手一丢。。
闭眼摸到其中一张。
攥在手里。
睁开眼。
天灵灵地灵灵。
他心里默念。
打开一看。
去。
上天安既然排好。
那顺应天意。
回八房。
去留已有定数。
她轻松不少。
带上毛巾牙刷牙膏香皂。
宿舍对面。
十房镇里唯一的老百姓洗澡堂。
澡洗好了。
衣服被老板娘洗干净。
用热水壶装满热水烫干。
支付1块钱。
5毛洗澡。
5毛洗衣服。
走出澡堂子。
路边有卖煎饼果子豆腐脑的。
一根果子。
一碗豆腐脑。
坐在塑料棚里。
吃的他满头大汗。
三伏天。
高温闷热。
人如同烤熟的地瓜。
软绵绵的。
回到宿舍。
凉水冲下毛巾。
擦把脸。
太爽了。
回来路过梅姐家。
院里的棺材不在了。
院子里恢复到以往静悄悄的样子。
小卖店的门锁着。
临走前。
得去见见梅姐。
道个别。
相处一场。
留个念性。
他想。
倒在炕上。
中午饭没吃。
下午4点。
老范准时骑着他的嘉陵125。
接他到家里。
毫无意外。
老妈进门就问考上没有。
他撒谎说分数低。
录取线都没进。
落榜了。
老妈安慰说。
没事。
都有马失前蹄。
败走麦城的时候。
复读一年。
来年再战。
嗯嗯。
他含糊其辞。
没敢说不复读。
吃饱喝足。
老范骑自行车把刘淼送回宿舍。
老妈说喝酒不能骑摩托车。
老范顶嘴顺。
农村没有交通警察。
派出所管不过来。
全镇两个正式警察。
打架斗殴够他们忙活。
不行。
骑自行车去。
无奈。
老范骑自行车送她回宿舍。
酒喝的有点多。
回到宿舍他倒头大睡。
一直睡到。
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打破他睡梦。
会是谁。
一大早敲门。
他迷迷糊糊的。
打开门滑。
拉开门。
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他。
一个女人。
他吓一跳。
揉揉眼睛。
没错是女人。
是梅姐。
我找你有事。
梅姐边说边走进屋里。
这这。
有事外面说吧。
屋里没收拾。
很乱。
他结结巴巴的顺。
男人不是都一样。
不嫌弃。
说话这功夫。
梅姐坐在椅子上。
他慌忙转身把炕上被褥卷起来。
不知所措的靠着炕沿边站着。
坐啊。
梅姐依然是屋子主人。
他没动。
梅姐。
你说吧。
什么事。
梅姐笑。
别怕。
我不吃人。
梅姐的一番调侃。
他紧张的状态缓解许多。
梅姐。
这个时候。
冒天下之大不韪。
擅自闯进宿舍。
一定有紧急事情。
按她温柔似水得性格。
借她个胆也不敢这样做。
一定是火烧眉毛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
梅姐接下来说的话。
让他吃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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