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盛南伊,我们复婚吧
小小的led灯镶嵌在花心,好像玫瑰在发光。
嫣红的玫瑰由下而上由里而外层层叠叠地亮起,红得耀眼,红得妖冶。
像暗夜下的火舌舔吻天空。
花塔足有三四米高,螺旋式,底部宽而顶端窄,花团锦簇却不显臃肿。
花瓣泛着水光,在灯光映照下好似披了层水雾,花朵鲜亮无比,娇艳欲滴。
灯光攀援而上,嫣红一路盛放。
从她这个角度望上去,玫瑰花塔犹如一袭婚纱——
在罗马看过的那套。
那时他们办完婚礼在度蜜月,闲逛时被橱窗的婚纱吸引走进店里。
店中央高高拱起的圆台上,放着的便是一袭红色婚纱。
玫瑰一样的红,别具一格,瞬间吸引了她。
其实她蛮喜欢红色,热烈,恣意,像她一样。
拉琴时,她一袭红裙,要做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
订婚仪式上,她也是一袭红纱,做人群中的焦点。
她试穿了那套婚纱,还租下来拍了一套婚纱照。
可惜,照片还没送来,她便出了车祸。
玫瑰花塔逐渐高过她,也跃出她的视线。
只隐隐约约感觉顶层光芒四射,比繁星更亮。
一架无人机不知从哪儿飞来,从玫瑰花塔顶取下一个半透明的盒子,飞到她面前。
玫瑰花造型的盒子,掩不住内里的亮光。
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蒙上一层水气的眸被照得更晶亮明澈,清泉似的晃动。
心如鼓点擂响,她不自然地抿唇,呼吸发急。
其实她不是很想接。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也隔了太远。
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可无人机的嗡嗡声伴着不远处的风铃,叫人好生烦躁。
鬼使神差地抬起双手,合拢。
盒子触碰到手掌,玫瑰花盒自动开启。
鸡蛋大小的红钻安安静静躺在白色绒布上,射出夺人光彩,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在钻石中,彩钻更稀有更珍贵,红钻为最。
这是一颗未经切割未经雕琢的红钻原石,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蕴着亿万年的岁月沉淀,向她袒露出一片赤诚。
耳边风铃叮当,面前红钻闪烁。
分明没有其他声音,盛南伊却好像听到了许多许多……
发抖的双手就要捧不住了,她没有任何犹疑地关上盒子。
快速眨动着微微泛潮的睫羽,她挽起笑弧,无所谓地嗤笑了声:“傅承屹,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被这些小打小闹打动吧?
花点小钱而已,你别忘了,我可比你有钱。”
她从小不缺钱,再贵的东西,只要想要,没有得不到。
说到花钱来买开心,她也比他拿手。
“上月底我拿下砚城和临城相交的那片地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犹如此间晚风,混着湿意,却也温柔和煦。
“如今望安股票水涨船高,而盛世股价一路低迷,根据最新股价推算,我的身价已经超过你了。”
精致的眉眼在风中起了褶皱,她不由得绷紧下颌线。
真是服了这个老6,这种氛围下非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么?
不说这个,她还不来气呢!
望安集团自己拿下那片地,消息一出,两家合作无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让本身因深陷人命官司而低迷的盛世国际雪上加霜。
她转身面对他。
晚风如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拂起她的发,露出白皙的脸颊与肩颈。
暗夜掩去她的清冷,只留从小养尊处优养成的娇媚。
她本就生得明艳动人,此刻眸若星辰,足以蛊惑人心。
傅承屹眸光微动,“我拿到那块地了。”
他又重复一遍。
盛南伊抬眸。
傅承屹五官生得极好,每一处都很精致,如琢如磨。
就连眼睫都根根分明,浓密纤长,比她的还要漂亮。
眨眼时,像落下一张网,吸走他漆黑眼瞳里不明的情绪,也摄取她微漾的心神。
她呼吸猛然一滞,原本组织起来的措辞猝不及防地消失。
她不知该说点什么,“嗯”了一声。
抬手便把盒子还给他,“都不合作了,跟我说这个没什么意思。”
他一直在看她,哪怕最微妙的表情变化也尽收眼底。
他笑了笑,接过盒子,顺手放在她的帽子里。
“你不是说我做事都带有目的,那我说这句话的目的何在,你就没想过?”
当然想过,日日夜夜地想。
一次次推出结论,又一次次推翻,成功把自己逼疯了。
傅承屹静静凝着她,看她清泉似的眸又一点点蒙上雾,把手搭在她双肩上,微微俯身——
“盛南伊,我们复婚吧。
知鱼之乐整个项目连地打包送给你做彩礼。
这些钱跟盛家没半点关系,一分一毫都是我自己赚的。”
语气乍听起来还算平静,细听却如深夜中的大海,暗潮汹涌,埋着不同寻常的激动。
黑瞳里跳动的光火,像燃放的仙女棒,像漫天的烟火,更像壁炉不灭的炉火。
好像能照亮什么,能燃烧什么,又能毁灭什么。
盛南伊内心悸动,双目愈发茫然。
好似回到了冬日的砚城,迷失在大团大团的雾气中。
那片地他花三百多亿拍下的,还不包括前期各种投入。
饶是她身价几千亿又一向出手阔绰,也不敢想把几百亿的东西送人啊。
她近乎懵怔地盯着傅承屹。
墨色的发被风吹落,散在额前,说不出的随性散漫。
眸中却蕴起从未有过的深情,如汪洋大海般深邃,只看一眼便能沉醉。
风铃一声一声,传送出他的心声,入耳,亦入心。
说不心动是假的,不只他,还有这份迟到的彩礼。
当年他们举行了轰动砚城的盛大婚礼,极尽奢华,斥资数亿。
他却在婚礼前两个月说想延期,理由便是他太年轻,事业无成,给不了任何。
吃住都在盛家,又在公司任职,账户里的一分一毫都来自盛家。
她当然不会在意,还认为彩礼这种俗气的东西是对她神圣感情的亵渎。
变故后,某天她在病房看新闻用赘婿形容傅承屹,才意识到傅承屹不是入赘是什么。
伯父甚至让他签订了一旦背叛或主动离异便要净身出户的婚前协议。
情到浓时她眼瞎目盲,现在却耳聪目明,他是介意的,哪怕怀揣了太多阴谋与算计。
当初给不出的彩礼,他现在有能力给了。
看上却来不及穿的婚纱,他也能换另一种形式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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